易銘眼前所見的空間開始扭曲,光漸漸的消失,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一片黑暗之中,突然前方裂開了一絲縫隙,有光從裏面漏出。
易銘進入縫隙之後,整個空間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嘖,無能的感覺怎麼樣?」
不知道從哪發出的聲音,迴蕩在空間裏。
「誰?」易銘問到。「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就是想要見我的人?」
「呵呵……看看你這無知的樣子,很有人類的樣子嘛。」
易銘就納悶了。「很有人類的樣子?你不是人類嗎?況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很久以前是人類,現在嘛……不知道還算不算是,畢竟生物過了超脫線……算了,現在和你說你也不明白……你只需要明白一點,是我救了你,不然你早就在空間縫隙里死掉了。」
空間縫隙?易銘猜測大概是剛才那個傳送陣出了問題吧。「那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救我?」
「大爺我雖然已經脫離了人類這種低級群體,但是也請不要用東西稱呼我……我救你是因為你和我有點淵源,嗯,就這麼多,再見了,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會變得聰明一點。」
「喂,下次是什麼時候啊?你能不能說清楚啊,還有,你就是這白光嗎?」
沒有聲音再回答他的問題,他考慮了一下,想不通,也就不浪費時間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光消失之後,他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椅子上,面前是桌子,桌子上放着白紙,白紙邊放着墨水筆,然後桌邊的蠟燭在閃爍着,屋子裏的環境隨着蠟燭的閃爍明滅不定。
「做夢嗎?」他生出這樣的念頭。「可是在夢裏的人會思考自己是在做夢還是清醒的嗎?」
「不管了。」他從座位上突然起身,椅子因為他動作幅度過大,倒了下去,他無意中眼神划過正撐在桌子邊緣的手,那是一隻乾癟,充滿了褶皺的老人的手。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沒有什麼反應。
「嗯……應該是做夢了,還蠻有意思的。」他索性翻了翻桌上已經寫過的白紙,可……上面的文字他看不懂。「這傢伙是作家?」
他將稿紙放下,然後打開門,面前是一面牆,左邊是通道,通道盡頭有一扇門。
「這也太怪了吧,為什麼不將沒門直接放在那邊呢,這個通道反而讓房間變得更封閉吧。」
一個年輕的靈魂操縱着老年人的身體難免有些不適應。不過他還是蹣跚着走到了通道盡頭,然後在打開門。
屋子裏面很暗,但是外面陽光卻很明媚。短暫的適應之後,眼前的景象很開闊,這間小屋坐落在山坡上,僅此一間房。
「這個人是在絕食嗎?」易銘猜測。在他看來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選擇這種地方死掉也是不錯的。
突然間,眼前又發生了扭曲,眩暈感襲來,他禁閉着眼睛,等感受到外界穩定下來後,他睜開眼睛。
世界變成了灰白色。
恍惚間他想起了之前做過的一個同樣是灰白色的夢,他不知道這象徵着什麼。
他突然感覺到很迷茫,眼前一望無垠的沙漠,他該去哪?在這裏,存在又有何意義?
「極限。」他腦海里突然闖進兩個字。
人的存在是為了探索極限,這個念頭很自然的進入了他的腦海。
可見之物太過貧瘠,人思想的極限又在哪?
他並沒有去刻意的想,但是一些古怪的念頭卻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就好像有人在身邊耳語一般。
一般情況下,這些問題都被他劃為無意義的問題,甚至在他看來所有哲學問題都是無意義的,人只需要在自己可以控制的範圍內,盡力的解決自己能解決的問題,至於從哪來,往哪去,管他呢。
等一切來到眼前都會瞬間明了。
嗡的一聲,又發生了讓易銘錯愕的變故。
他的身體突然崩毀了,他感覺組成自己的微粒充斥着這個世界,然後每個微粒都在傳達着接受到的信息,他的腦海就像一個氣球一般,正在快速的脹大,極致的痛苦在虛無的層面炸開。
一切突然又靜了下來,很自然的,他看見了,看見了在這個地方所能看見的一切。
他去了那個地方,他只需要想一下,就去了那個地方。
那個一個大殿,但是裏面空蕩蕩的,地上很乾淨,而有一個少年正坐在地上。
「你為什麼會來這裏?」少年問道。
「我是追隨着你來到這裏的。」易銘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這不是他想說的,但是他卻控制不住。
「那你想要什麼?」
「我什麼也不想要。」
「你這麼貪心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明白做這種選擇的後果。」
易銘不知道莫名的思考着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話,以及少年回的話。什麼都不要怎麼是貪心呢?
「擁有全世界的人同樣也是失去全世界的人,我當然知道後果,只是已經到了這一步,該毀掉的都已經毀掉了。」
……
「準備睡到什麼時候?」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
易銘睜開眼睛,莫一兮正坐在他的床邊。
「你幹什麼?」易銘條件反射的彈起來,問道。
「我還問你呢,到底發生了什麼?」莫一兮從床邊走到客棧房間的桌子邊坐下平,給自己倒茶,在房間裏溜達的貓跳到他腿上坐下。
易銘感覺腦海里很混亂,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的樣子,但是他卻抓不住重點,也不知道那些事情有何意義。
「我只記得好像有人用傳送陣,打算將我送到什麼人那裏去。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內幕啊,陰謀啊什麼的。」
莫一兮看了他一眼。「你是說這次行動有什麼人在針對你?可是你有什麼可以圖謀的?你要天賦沒天賦,要能力沒能力的,圖謀你的美色嗎?」
「別開玩笑,是真的,那個人說這次和玄道宗和合作,就是為了抓我。」
「既然這樣,你都被送進傳送陣了,你現在怎麼還在這裏?」莫一兮問道。
「我怎麼知道啊,不是你救了我嗎?」易銘反問,他只記得一些如夢般的記憶碎片,完全不知道進入傳送陣後發生了什麼。
「那就有意思了,你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昏迷了,看來現在也得不出什麼結論,你也不用擔心,好好休息就是了,明天凌晨繼續趕路。」
莫一兮說完就抱着自己的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