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奮走了後,易銘對林蔭說道。「帶我去房間吧。」
「是。」林蔭應了一聲,然後看着易銘的手,似乎有點猶豫。
易銘知道肯定是老鴇教導他們要對客人熱情,譬如這種時候,就應該主動蹭到客人身上,但是因為她是新人,所以還有點猶豫迷茫,不過也有些客人就喜歡這種生疏的模樣。
易銘並沒有什麼惡趣味,他淡淡的說了句。「走吧,不用看我。」
林蔭和易銘一前一後的走在走廊上。這家店是帶有中庭的二層建築,在二層的走廊上能夠看到一層中庭大廳正在有人唱曲跳舞,圍觀的人不少,從聲音和音樂能夠聽出,應該是某位有些實力的藝妓在表演。在二層的走廊上也有很多人倚欄而觀,抱着美人上下其手。
來到客房前面,林蔭打開門,易銘跟着進入房間,反身將門關上。兩個陌生人,一男一女相處一室,而且還存在着主顧關係,房間裏的氣氛顯得異常的微妙。易銘看得出柳蔭很緊張,身體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僵硬,大概正在心中掙扎接下來會發生得事情。
易銘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他將靠近街道得窗戶打開,讓房間得空氣流通,然後他也沒有對柳蔭有進一步得要求。人的心中對於性是有着天然得需求,如果他是在一般得環境裏成長,而不是在紅袖招那種性意識開放得地方,他一定會在心中對性充滿了隱秘得好奇,但是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一旦你揭開那層薄紗,幻想自然會離去。
幾分鐘之後,或許是最開始的緊張略有了些退去,林蔭開始打量起易銘來。
此時的情況對於易銘來說,他認為有些複雜,他之所以選擇這個叫林蔭的,當然不是因為他有那個意思,而是那個情況之下他想要快點結束當時那個荒唐的場面。再者他也清楚眼前的這個人的大概境遇。
「我對你並沒有特別的意思,我們現在就在這裏坐一會,然後我就走。」易銘說道。
「小女子有一個請求,公子可以幫我嗎?」林蔭突然說道。
易銘理所應當的認為她是想要讓他幫忙逃離這個困境。不過下一刻柳蔭卻立馬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易銘這時才正眼看這個叫做林蔭的女子,這個人似乎要比自己想的更加聰明,因為剛才她竟然看穿了他的想法。他突然有了點探究的興趣。「什麼事?」易銘問道,但是不做任何承諾。他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為什麼這個女人之前要裝作緊張的樣子。
「我想我還是先解決你的疑問,然後再來說這件事情。」
易銘沉默,盯着這個女人,他在思考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否和這次的任務有關。
「剛才在那個房間裏選人的時候,你應該注意到我做的小動作了吧?公子是非常敏銳的人,而且想必對於這種煙花之地非常的熟悉。」
人有的時候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某個陌生人吸引到注意力,那轉瞬即逝的一丁點信息被人無意中獲取,並且被誘導着產生某種想法和進行某種行為。一般人根本不會反思,就算是反思也得不到答案,因為那是無意識的行為。但是易銘稍微回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他那時看到這個女人雖然低着頭,但是嘴唇動了動。
「你當時是在說,'我愛你'這三個字嗎?」易銘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一個普通的雛妓可不會有這種本領,而且也不會輕易的落到這番田地。」
這種體驗還是第一次--他並沒有多想的事件裏面,竟然還藏着連自己都不了解的信息。
林蔭給他沏了一杯茶。
「看你年紀輕輕,但是見識不俗,你是張林兩家其中一家的年輕子弟?」
易銘當然不會輕易的回答。「你不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我憑什麼幫你?」
「要不要姐姐我現在就給你點甜頭?」林蔭起身,掀落身上的外衣,露出褻衣,朝着易銘款款而來。
易銘輕笑了起來。「你不用故意勉強自己,既然你流落到這裏,而且還需要向我這種完全不知道來歷的人求助,說明你現在是沒得選擇,我覺得你最好把事情的原委說出來,我可以考慮幫不幫你。」
林蔭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咬了咬牙。「我是柳台莊柳家的人,前些天柳家出了變故,我從柳家逃出來之後被人販子抓住,最後到了這裏。我希望你能夠給趙家的趙桀帶一封信。只要你把信帶到,他一定會給你豐厚的報酬。」
易銘端起茶杯不緊不慢的喝茶,林蔭的這些話信息量非常大。「趙家可是城主府的主人,而且你還要指名道姓的把信送到這個人手上,感覺上風險相當大呢。」
「任何事情都有風險,看你怎麼選擇了。」
易銘在心中權衡了一下這個事情,他問道。「你為什麼不要求我帶你從這裏離開呢?」
「你能做到嗎?」
「對你來說這不是最好的做法嗎?如果你還留在這裏,你應該知道會面臨怎樣的情況。」易銘說道。
林蔭眼神閃爍,原本已經做了最壞打算的她,現在竟然莫名的感受到一絲希望。
易銘接着說道。「我會試着看能不能替你贖身。」
易銘說的很輕描淡寫,就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要知道兩個人剛才還在互相試探,林蔭突然突然覺得有點不現實,這對於她來說是不敢奢望的事情。
她在被送到這裏來之後有試過反抗,但是沒有用,而且這裏有很多手段來讓新人服從這裏的規矩,她並不想成為這些規矩下的犧牲品,所以她很聰明的選擇了配合,並且偽裝成一個經歷了變故不諳世事的少女。她的長相普通,當然了,所謂的長相普通其實很大程度上和氣質穿着打扮有關,這也是她偽裝的一部分。
今天是她第一次被拉出來遛,作為雛兒,在看到兩位客人的瞬間,她的心中就有了一些判斷,這兩個年輕人很明顯不是掘金鎮的人,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來到這裏的,她認為這是一個機會,能夠爭取到一線希望的機會。
易銘的一系列反應都說明他是一個敏銳聰明的人,這對於她來說是一個意外,對於她的設想有好也有壞,那就是聰明人總是能夠從一點了解到很多事情,特別聰明的年輕人總是會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做出很多讓人無法預測的事情。
林蔭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但是我很感謝你。」
「客套話就就別多說了,我也不是沒有要求,你就當作是一份投資,如果有可能我會在適當的時間索要回報。」易銘乾脆的說道。
兩人在交流了事成之後的安排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