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合適吧?」男孩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這樣有損姑娘的清譽啊。」
女孩的臉更紅了:「奧奧奧,也是,我給你找找,看有沒有空閒的房子吧。」
話是說出去了,但她自己現在還只能住柴房,她上哪給別人找空房子去啊。
「那啥,你先進來呀。」蘇清清邁着小碎步讓開道路,示意男孩現在可以進府。
「那就多謝了。」男孩感激道,也不多說,便進了蘇府。
剛一踏過門檻,一股陰冷氣息從里迎面湧出。
雷聲更近,雨已經淅淅瀝瀝地下了。
「好險好險。」蘇清清趕緊進屋,她身後的男子緊隨其後,「幸虧我記得這裏有一間空屋子,不然咱非得淋透了不說。」
蘇清清開門的時候,雨還很小,但轉眼的功夫就大雨傾盆了,不過蘇府這幾年下人走的走,失蹤的失蹤,空屋子倒是很多,兩人找了一會兒就找到一間空着的房子。
而且,今晚下了這麼大的雨,也不用擔心這位公子被人發現,沒人會在這種雨夜巡查的。
只是--,蘇清清看了看外面,這麼大的雨,自己要怎麼回柴房啊?
「那個?」她正心急,男子卻說話了,他撓了撓頭,好像有些害羞,「要不,今晚你住在這,這麼大的雨,你也回不去了。」
蘇清清的心嘭地跳了一下,有些慌亂起來,她左右看了看,支支吾吾地說道:「不了不了,我隨便找些東西,遮擋一下就可以走了。」她從未與男子單獨相處過,現在六神無主,完全不敢留下來。
這間屋內滿是積灰,被兩人進屋時激盪起的氣流吹起,變得灰濛濛嗆人無比,索性現在是雨夜,風很大,現在屋內清爽了很多。
一座土炕,木櫃,木窗,旁邊的架子上擺着白布,蘇清清摸了摸,白布有些發硬,看樣子已經很久沒用過了。
架子下面還有一個臉盆,裏面的水也幹了。
看到臉盆,蘇清清鬆了一口氣。這東西可以暫時擋一下雨,回去應該沒問題了。
她手慢慢地伸過去,把水盆抱在懷裏;「對了,還沒有請教公子的名字呢。」
「啊?奧,我叫郎明。」那公子也在打量這間屋子,看起來他對這間屋子很滿意。
「那郎公子,我就先回去了。」
她低着頭,只說了一句話,就急急忙忙跑出了屋子,任憑郎明在後面怎麼喊,她都沒有回頭,反而隨着郎明的喊叫,步子愈發的快了。
「唉,」郎明只得搖頭,「好害羞的姑娘。」
不過女子已經走了,他也就不多想了,他再次打量起這間屋子來。
蘇清清在外面跌跌撞撞地跑着,臉紅的像個蘋果,剛才有那麼一刻她真的打算回去了,說實話,那位公子,長得還算俊朗......
想着,她的臉更紅了。
可她跑了好一會兒,才發覺自己沒有往柴房的方向跑,她剛才太羞了,一時頭腦發蒙,就開始亂跑了,現在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索性這是府里,是她從小長起來的地方,便是亂跑也不至於迷路,她轉身向四周望去,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熟悉的建築。不過因為下雨,府里的燈都滅了,現在外面黑魆魆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誰!」她驚呼出聲,剛剛她聽到一陣奇異的動靜,好像旁邊有人經過。
但現在下着這麼大的雨,會有人出來嗎?
她向剛才傳來聲音的地方看去,那裏也一片黑暗,看不清楚,黑暗裏也沒有聲音傳來了。
她暗鬆一口氣,但還是不放心,這種雨夜,要是沒有擋雨的東西,是很容易感染風寒的,想了想,她還是向着那個位置摸了過去。
「有人嗎?」她喊了一聲。
轟隆隆隆!
一道響雷落下,為萬物鋪上了一層銀輝,也照亮了整座蘇府的黑暗。
那裏,有一張蒼白的臉,離蘇清清很近很近,她咧着嘴,僵硬地笑着:「清兒,乾娘來看你了!」
轟隆隆隆!
又是一道落雷,雷聲很大,蘇清清手一抖,臉盆掉到了地上。
「啊--!」一道悽厲的尖叫,響徹了蘇府。
郎明一驚,他聽出了這是剛才那位女子的聲音,當下也不猶豫,連門都不開,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郎明轉瞬就趕到那裏,他屏息細看,剛才見到的那位女子抱頭蹲在地上,臉儘可能的低着,渾身都在發抖,好像一會前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但郎明已經把周圍都搜尋完了,而且還看了好幾遍,現場除了那位女子,並沒有其他的存在。
「姑娘,姑娘,沒事了。」郎明輕輕拍着蘇清清的後背,安撫着她的情緒,「我在這,不用怕的。」
蘇清清還是在抖,但激盪的心情已經漸漸緩和下來了,她微微抬頭,看向郎明,聲音止不住地顫抖:「郎,郎公子,剛才我好像看到我二娘了,她就突然出現在那裏,臉色煞白,就好像,就好像......」
她的音調越來越高,最後說不出來,淚卻下來了。
「沒事了,沒事了。」郎明繼續安慰她,同時眼睛向四周搜尋過去。他首先看向女子面朝的方向,但那裏他已經找了很久,一點異常的東西他都沒有發現。
那裏有人?
郎明皺眉,那裏不光沒有任何的東西,連腳步他都沒有發現。咦?他下意識地向蘇清清身後看去,果然,蘇清清一路走來,一個腳步也沒有,而且她出門時拿的那個水盆,現在也不見了。
他站直了身子,這樣可以看的更遠,有了佛法的加持,再黑的夜也遮不住他的眼,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蘇清清手裏的水盆,那裏離這裏有些距離。
他又輕聲安慰了女子一句,起身一躍,跳到了水盆的位置。
水盆倒扣在地上,它的旁邊,有兩道很深的腳印,一大一小,看樣子,剛才有兩個人站在這裏有一會了,而以水盆為分界線,兩道腳印各種延伸到遠方。
怎麼回事?郎明仔細打量着腳印,這兩種腳印都是只有來的,卻沒有走的,最詭異的是,那位姑娘是怎麼到百米之外去的,要知道,她周圍可一個腳印都沒有,現在可是雨天,便是自己這種練體和靈氣兼修的人,也無法一個腳印不留,更何況一個普通的姑娘。
「哎!」他轉身看向蘇清清,想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剛看向那裏就是一怔,蘇清清竟然神秘消失了,而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嘿,有意思。」沉默了好一會兒,郎明的嘴角微微翹起。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對蘇家起了興致,非要來這看看,但在他進蘇府之前,他早就把這裏的詭異都打探清楚了。
他之所以說外面都關門,只是為了可以順利住進來,而且外面確實沒有客棧了,這個時候城裏唯一在營業,還能打探各種消息的,只有那種紅塵的場所了。
郎明不會住在那裏。
蘇府的詭異在城裏很出名,郎明很輕鬆就打探到了各種消息,但大家都知道蘇府有問題,往日裏就大多避着蘇府走,所以蘇府里究竟有怎麼的詭異,到現在大家也還不是很清楚。
郎明只打聽了一會兒,就對這蘇府起了性質,便連夜來了,只是沒想到剛進府沒一會兒,就碰到這種神秘的事情。
他現在,很喜歡這種感覺。
蘇清清的眼中沒有了瞳孔,只剩下眼白,過了好久,她打了一個激靈,雙眼再次回神。
她猛地喘着粗氣,心跳地很厲害,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像剛才有些發呆,但等她反應過來,就到了這不知名的地方。她左右瞅了瞅,這裏是一個很窄的通道,是木頭做的。後面黑漆漆,也不知道有什麼,前面倒是有一些亮光,看那樣子,應該是府里的燈光。
她儘可能的平靜心態,緩緩地往亮光處爬行,好在這通道很短,她只爬了一會兒,就接近了光亮。
她探頭向外看去。
這裏竟是府上的大堂,從她的方位看去,父親跟新夫人坐在上處,下面坐着三個家丁。他們面色慘白,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好像是死人一般。
啊!蘇清清趕緊捂上自己的嘴,她現在怕極了,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她現在可以聞到很濃的血腥味,刺地她胃一陣陣痙攣。
她記得很清楚,今天天亮的時候,府上還有四個家丁,怎麼到晚上,就只剩下三個了?
而且,他們聚在一起幹什麼?
她的目光再次看向新夫人,她如果記得沒錯,剛剛在外面自己見過她,那時她臉色煞白,而現在--蘇清清仔細看着,新夫人的臉色有微微的紅潤。
她馬上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這傢伙,在吸食人血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