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那些發光細菌的照耀,我們腳下的已經是一片黑暗,再也看不見亮光,周圍的能見度一下降低了幾個檔次。
幾乎光亮就隨着那些塌陷跌進了靈宮大殿裏面一起被吞噬了個乾淨。
黑暗漸漸籠罩了我們,仿佛暮色降臨的淒夜,我們掛在這種黑暗的深淵之上,簡直是如坐針氈,恨不得馬上逃離這裏,所以再次爬起來就幾乎是拼了命。
相信不少的朋友都有體會過半夜爬山看日出,在黑暗中你的想像力是無窮的,如果你是一個人走在漆黑的山路上,相信你爬不了多久就會停下來,因為黑暗和恐懼會侵蝕你的體力。
但是如果和夥伴或者是臨時結伴的朋友一起爬,那爬起來肯定一發而不可收拾,幸好這跟跑步不一樣,跑步每個人的速度是有差別的,不過所有人在一根青銅鎖鏈上爬,想要拉開距離非常難。
我們所有人幾乎是摸着對方腳後跟瘋狂前進了半個多小時,摸黑攀爬實在是太消耗體力了,為了節省體力,我幾次都想省略掉掛安全鎖的步驟,不過因為我的身體實在太虛了,力氣也幾乎都用光了,爬動的速度也不夠快,腳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所幸的是,我的身後是大傷過元氣的魏瘸子,所以並沒有被超。
我抱着青銅鎖鏈大口的喘氣,手軟的幾次都抓不住青銅鎖鏈,要不是雙腿夾住了鏈條,我都不知道掉下去多少次了。
就在我們幾乎都精疲力竭地時候,突然青銅鎖鏈猛地一震,瞬間強力地銅鎖繃直帶來的巨顫一下就把我震飛了出去。
接着就感覺腳底一空,整個人就往深淵裏掉去。
一下子我就直接摔到了繩子繃緊,還不等我心有餘悸地送一口氣,盪回來的我就被上面的錢鼻子當做踏板狠狠踩了一腳!
這一腳幾乎是踩實了,我的腰間一緊整個就感覺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來。
原來青銅鎖鏈繃直的瞬間,猶如被撥動的琴弦一樣,我們就像是琴弦上的螞蟻,所有人都被銅鏈給震脫了手,甚至有人被銅鏈砸成了內傷。
就在我們重新盪回青銅鎖鏈,全都被震得眼冒金星之時,我隱約間聽到了一聲悽厲無比的慘嚎由近及遠。
雖然有點走了音,但是我還是聽出來了,那個跌進深淵裏的人應該是徐文斌隊伍里跟我們走散的另外一個夥計,他肯定是也找到了一根鐵鏈往上爬,只不過或許是因為被幾噸重的棺槨拽斷了鎖鏈,還是他自己沒系安全繩直接被這種弦顫給震飛了下去,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們自身幾乎都難保呢,跟他相比說不定也就是晚死一會兒的功夫。
「大家都沒事兒吧?」最先傳來聲音的是爬在第二個位置的鐵河,他的體魄是我們六人之中最好的,所以第一恢復了過來。
接着就聽到了錢鼻子的**聲:「媽的,千算萬算,竟然算漏了地面會塌陷,早知道往上爬的時候,就該把鎖鏈給砍斷了。特奶奶的,這肅慎老兒的地宮簡直就是豆腐渣工程。我要是皇帝,非把這些做陵墓的工匠全砍了。」
我真是服了錢鼻子的調侃精神了,心裏想着都這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也不知道他是神經大條啊還是超凡脫俗不把生死當回事。
徐文斌卻不買錢鼻子的賬,一如既往地蠻橫:「少在這給老子玩兒事後諸葛亮了,不想死就給老子閉上嘴巴,別亂動!」
錢鼻子大怒:「少在這給老子耍老闆威風,老子不拿又不拿你一毛錢工資,憑什麼聽你的?」
「錢叔別吵!聽徐少的,向下看!」鐵河出奇地插嘴道。
他這個人比較憨厚,而且在地湖的時候沒少幫我們,錢鼻子不賣徐文斌的賬,卻也不好意思駁了鐵河的面子,於是哼了一聲:「爺爺我不跟你們這些小輩一般見識……」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卻也跟我們朝着下面看去,不瞧之前還陣陣有詞,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像被扼住喉嚨的雞一樣立刻就閉上了嘴巴。
我們爬的這根青銅鎖鏈的下面,也是吊着一口石棺的,剛才地面的一陷導致半邊兒石棺都懸在了空中,所以才有的那麼一次顫動。
這才只是棺槨墜下去了一小部分導致的結果,誰也不敢保證經歷了幾千年空氣腐蝕,如今已經鏽跡斑斑的銅鏈,還能承受幾頓重的棺槨拉力以及我們六個人加上裝備的重量。
就算是這根銅鏈足夠結實,我們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畢竟之前已經有一個人可能因此喪命了。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錢鼻子的聲音有些哆嗦,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人被逼進絕境的次數多了,就會漸漸習慣冷靜地思考,我竟然沒有感到恐懼,而且雖然是在僅有手電光照射的黑暗之中,但是所有的人幾乎都保持了理智。
「我認為,我們應該依次移動到棺槨着地的這一面,儘量不給它的下墜面增加壓力。」老周第一個開口分析道。
「可這會不會因為着地一面加大重量以後,導致地面再次塌陷呢?」鐵河擔憂道。
「下面重量的問題就不要考慮了,因為我們還是吊在半空中,我認為老周的辦法比較可行。」我考慮了一下,慎重地說道。
六百斤的重量對於大地來說的話,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
「不錯,現在既然整根鐵鏈繃得筆直,就證明我們的重量還是上面的飛天連廊跟下面的青銅棺槨共同承受着的,所以,我們還是儘量還是考慮不讓棺槨墜下去的比較好。」魏瘸子也同意我們的說法。
其他人也不知道怎麼辦好,所以全都決定照做,就在我們開始移動的時候,周圍忽然又憑空颳起了那道怪風。
我們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偏偏周圍一丁點兒的聲音都沒有。
錢鼻子頓時打了個寒顫,低聲罵道:「糟了!是特娘的鬼喘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