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地下暗流的入口和出口全都在一堵牆上,這樣的設計真不知道門諂人花了多長時間才能在三千多年以前完成這樣的工程。
暗河流水的出口和入口分別雕刻着兩個截然不同的鬼頭,從表面上看,鬼頭的表情一個是吹氣,一個是吸氣,樣子十分傳神。
「這特娘的也太噁心了,看起來像是從一個鬼嘴裏吐出來的口水又流進另一個鬼的嘴裏。」段飛看到兩個鬼頭,突然笑了一聲,眯着眼睛直樂。
六子踢了他屁股一腳,罵道:「老子一會兒還得洗頭呢,你說的這麼噁心,信不信我給你踹裏面洗個澡?」
後面的人全都跟了上來,看到水都非常的興奮,紛紛跑過去準備清洗。
我正擔心水裏有不乾淨的東西的時候,侯國棟已經揮手說道:「下大燈。」
侯國棟一聲令下,段飛身邊的那兩個夥計立刻把探燈的防水罩套好,然後把燈頭直接沉到了水裏。
探燈的強光立刻把整個水底的狀況照的一清二楚,水裏除了有一些淤泥之外,裏面什麼都沒有,而且水質也很清澈看起來應該沒什麼危險。
侯國棟抓着燈頭,又朝着鬼頭的嘴巴里分別照了照,發現裏面的水並不很深,能夠看到水底有一層白色的沙子,他掃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
「沒事兒,大家洗吧。」
侯國棟一說完這話,大家立刻放鬆了起來紛紛清理身上的污垢,我因為潛了屍潭所以身上太髒,索性跳到水裏,到下游去洗個徹底。
地下暗河的水非常寒冷,好在近些年來我的體質也算不錯,這種水溫我基本上已經習慣了,於是就潛進水裏好好清洗自己。
香皂是呂糯糯給的,清理屍污的效果非常好,我一下想起來她身上會分泌屍蠟這件事,不由得有點擔心起來。
抬頭向岸上看去,發現她正在和君未兩個人幫辛叔清洗。
老爺子的身體狀況沾不得冷水,所以他們兩個用無煙爐燒了熱水,幫辛叔擦拭身體。
六子這時候應該是渴急眼了,洗乾淨手和臉以後,就蹲在上游準備捧起來水喝一口,結果被邊上的侯國棟一把拍掉。
「你特娘的幹什麼?」六子叫道。
侯國棟也不生氣,似乎早就習慣了六子囂張愛炸毛的脾氣,甩了甩手上的水說道:「要喝去喝燒開的,我這是為了你好。」
六子莫名其妙:「這是地下水,甘洌的很。還用的着燒開?」
侯國棟伸手指了指地下河裏面白色的沙子,問六子說道:「你知不知道那裏的沙子為什麼是白的?」
「為啥?」邊上的劉天宇也好奇,以為侯國棟學過地理知識呢,結果就聽侯國棟說道:「那些其實不是沙子,應該是常年被水沖刷,慢慢變成沙子的骸骨,這地下暗河雖然是活水,但是我敢保證,這河的上游位置,應該是一處積屍地。」
下面的杆子哭喪着臉,看着侯國棟問道:「你怎麼不早點說?我都喝了。」
侯國棟乜了他一眼說道:「我這個角度看不見你,本來我是不想說的,畢竟咱們現在沒水了,接下來幾天做飯喝水都得用這裏的水,我要是說了怕你們噁心。」
「那你還不是說了?」六子哭喪着臉說道。
「你非得問我有什麼辦法?就你那臭性子,我不解釋清楚了你能不喝?」侯國棟的話讓六子啞口無言。
好在大家全都比較麻木了,剛才骸骨遍地是的時候,該吐都已經吐過了,現在喝點骨頭渣子水權當是補鈣了。
陳汐瑜是我們這一行人裏面研究門諂人歷史最透徹的人,雖然史料上關於門諂閻家氏族的記載寥寥無幾,但是她還是結合三千多年的周朝歷史,旁敲側擊的研究了門諂關於鬼頭的文化。
「鬼頭在門諂人歷史中代表的是人類不朽的另一種體現,是人存在於世間的另一種形態,門諂人把死亡看做是一種轉換,而這個鬼頭從嘴裏遠遠不斷流出水,進入另一隻鬼頭的嘴裏應該是代表着某種能量的轉換。」
「所以在河的上游擁有積屍地,很有可能是為了舉行某種對門諂人來說很神聖的儀式,通過人的生命,以水為介質,傳遞靈魂和能量供養某種東西。」
我聽說這河的上游有積屍地,感覺隱隱好像抓住了什麼重點,於是就問陳汐瑜:「你覺得如果門諂人要將人的靈魂傳遞出去,那會是給什麼來吸收這些人的靈魂呢?又或者說,他們到底是在供養什麼呢?」
呂糯糯搖了搖頭,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看起來也十分迷惑,似乎想不通一些事情,這時候陳汐瑜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去問六子,「你們之前是靠什麼來判斷這個地方就是鬼璽的製作地的?」
六子沒有接話,裝作沒聽見一樣蹲在地上繼續洗漱,呂糯糯這時候開口說道:「我們都到這裏了,你們還要繼續瞞着嗎?等找到你們想要找的東西的時候,難道要把我們永遠留在這?」
「二小姐」
「你還是別叫我二小姐了。」
六子趕緊說道:「您誤會了,小姐您就別為難我了,等辛叔醒了以後,您就什麼都知道了。」
眼見這層窗戶紙已經捅開了,呂糯糯索性也就直接撕破臉皮了,趁着辛叔現在暈了過去,還躺在呂糯糯的懷裏,這時候要是再不把話問明白了,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我現在就要知道。」
六子有點為難,看了一眼昏迷的辛叔,默不作聲繼續蹲在地上洗臉,其他夥計也都裝不知道,全都各自忙活各自的。
我一看這個仗陣,一顆心就沉到了谷底,看這樣子似乎是要譁變了,我腦子急速旋轉,看了一下呂糯糯和陳汐瑜兩個人的位置,又看了看背包所在的方向,感覺事情非常不妙。
萬一六子這個人梟雄一些,不顧辛叔這個老東西的性命,那基本上我們幾個人都得歇菜了,我現在跟陳汐瑜還沒取得上聯繫,她這丫頭似乎真的跟劉天宇處對象了,幾乎半步都不離劉天宇,我根本沒機會仔細問她。
這一年出了太多事情,我感覺連從小青梅竹馬的人想什麼都猜不透了,心中不由得感覺非常懊惱。
就在我以為劍拔弩張,下一刻就得紅刀子進去白刀子出來的時候,六子突然嘆了口氣,對我們說道:「好吧!我告訴你們,我們來這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尋找真正的鬼璽,歷史上出現的那些鬼璽,包括張家人手裏的那一塊,都是贗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