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道:「我們也覺得此物甚是奇怪,但琢磨良久,卻是不明所以。」
子音向四處望了望,發現白衣男子正看着這團血液發愣,她便順手拿起一個蘋果核,向他扔了過去,正好砸中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被果核砸中,十分尷尬,對着子音道:「你幹什麼?」
子音嗤地一聲笑了出來,道:「我還沒問你,你盯着我們這邊幹什麼呢?」
白衣男子整整衣襟,頗顯幾分書生氣質,道:「你們手中那個東西,能不能給我看看,我覺得它很像我見過的某個東西。」
子文一聽,立馬起了敬重之心,即刻走了過去,請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白衣男子正襟危坐,把那團血液反覆看了看,又靠近鼻子聞了聞,思索良久,道:「此血經久愈鮮,熠熠熒熒,恐怕是傳說中的混元之血。」
「混元之血?」幾人忍不住好奇,齊聲問道,「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天機,此乃天機,不可說,不可說!」白衣男子一邊大聲說道,一邊朝孫子那邊走去。
幾人看着他,自是不明白他的舉動。
子音「咦」了一聲,道:「他怎麼不趁機敲詐我們了?」
子書翻了翻手中的書本,隨意地回了一句「怎麼,我們的子音師姐還想讓他來敲詐我們啊?」
子音斜了斜他,頗覺訝異地道:「那倒不是,只是我總覺不對勁兒。」說完,又朝那白衣男子看了看,卻並沒有發覺任何異樣。
子文道:「子書師弟,你的天書中有關於混元之血的介紹嗎?」
子書合上了書本,道:「書上只有寥寥數語,說此血乃出自上古秘盟,此秘盟已消失多年,無可考察。」
幾人嘆了回氣,道:「看來此事只有回去問諸位師尊了。」說完,子文把那團血液包了起來,收存着。
幾人抬頭望月,但見月色如水,朗照天地,使得遠近如夢似幻,迷離而美麗。
但細細看去,那明月的正中央卻覆蓋着淡淡的猩紅,雖弱不散,詭異非常。
小玉看了看明月,只覺月色大好,溫婉柔和。她一時竟看得痴了,整個人竟陶醉其中,有種奔月的衝動。
子文指着月亮道:「諸位師兄弟,你們看那月亮的中間。」
幾人抬頭看了看,他們是修道中人,身體上的每一個器官都經過淬鍊,目力更是超過了平常人千萬倍。幾人一眼便看出了這異狀,道:「這是怎麼回事?」
子文道:「你們還記得十五年前中秋節那一晚發生的事情嗎?」
子武道:「聽師兄的意思,莫非這是血祭的前兆?」
子文道:「十五年前的中秋節之夜,血佛老祖殺死萬千生靈,開啟血祭大陣,使得天現異狀,人神共怒。若非我們的諸位師尊出手擊敗了血佛老祖,不知道還要死多少生靈。」
子塾也道:「那晚月如血盆,天地被血霧籠罩。諸位師尊雖然擊敗了血佛老祖,但老祖依然被人救走。」
子武道:「如此看來,血佛老祖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
幾人望着月亮,許久都不曾移開眼睛。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說書人又開始大聲說書了:「天下神峰險壑無數,而崑崙當數第一。然自三百年前,有秘密組織蟠踞於此,殺死無數生物,取其精血,造浸天血池,以月為媒,開血祭大陣,企圖收集天下陰靈,以陰靈操控天下……」
這番評書自是引起了幾人的注意,他們不禁朝白衣男子走了過去,子塾問道:「前輩剛才說的什麼崑崙,什麼血池,究竟是怎麼回事,能告訴我們嗎?」
「我曾說過這個嗎?我記性不好。」白衣男子拍了拍顙門子,暈暈乎乎,乜斜着雙眼,問孫子道,「君澤,我真的說過這些話嗎?」
君澤狠命地搖了搖頭,道:「沒有啊。」
白衣男子這下理直氣壯地對着幾人道:「你看,他都沒聽見,你們胡掰亂諏什麼。是不是看我爺倆好欺負。」
「爺倆?」小玉好奇地指着君澤問道,「你說他是你的孫子。」
君澤被小玉一指,頓時臉紅耳熱,不過他還算鎮定,當下點了點頭,道:「嗯,他是我的祖爺爺?」
「祖爺爺?你們兩個看起來差不了幾歲耶!」子音好奇地問道。
白衣男子立馬停止了說書,把板凳書本一收,道:「現在已近深夜,我爺孫兩個困了,今天說書就說到這裏,抱歉。」說着就拉着君澤下樓。
君澤便乖乖跟他下了樓,可是白衣男子卻不去客棧休息,而是拉着孫子往客棧外面走去。
君澤忍不住問道:「祖爺爺,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多久回來,咱們還得說書掙錢呢。」
白衣男子道:「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恐怕有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君澤好奇極了,問道,「我們好好的,誰也沒有得罪,怎麼會有殺身之禍呢?」
白衣男子曲指敲了敲君澤的腦殼,道:「你小子自打會說話時就跟我在一起,可怎麼連我十分之一的本事都學不到呢,簡直笨死了。」
君澤聽了顯是不大高興,趁祖爺爺轉身的當兒朝他吐了吐舌頭,不過祖爺爺看着他的時候,他還是規規矩矩老實本分地說了聲:「我還是不明白。」
白衣男子又拍了拍他的腦殼,道了聲:「笨豬,跟祖爺爺走就是了。」
不久,他祖孫二人就消失在隱賢古鎮。
這晚的月色好得過了頭,鎮子裏的百姓幾乎都在望月。
而修道之人則更加珍惜這良辰美景,若非這月亮中間的奇異血色,這晚的月色幾乎可以和中秋節的月色相媲美了。
子文子武一行人一宿沒睡,都紛紛在看這月中的異像,月中的血色是在天麻麻亮的時候褪去的。
當月亮消失在天空中的時候,天邊濃雲如墨,以摧枯拉朽之勢很快席捲了整個天空。
太陽也很快升了起來,在黑雲之後的它,如酒醉的小姑娘臉上的一團酡紅,面對這囂張跋扈的黑色烏雲,自恨鞭長莫及,無可奈何。
而遙遠的西邊,似有一道巨大的光柱刺破黑雲,投到地上。
子書翻了翻手中的天書,忽然道:「浸天血池,力克通天。」
子武道:「天書可有詳細介紹?」
子書搖了搖頭,道:「書中僅八字而已。」
子文道:「這天書中所說的浸天血池四字,昨晚那說書人也曾提起,我們去找找他,或許會有收穫。」
幾人下樓去問說書人的住處,客棧里的夥計道:「那兩人昨天晚上離開了,不知他們去了哪裏?」
幾人哀嘆數聲,惋惜一陣,卻也無可如何,當下只得坐下,點了些酒食,準備吃早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