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從森林中走出,語氣冷漠至極,如萬年不化之寒冰,令人不寒而慄。
昔日天宮險些覆滅於這些人之手,無數妖族慘死,血殺更被打的幾近魂飛魄散,化為血池,等待甦醒。
這般血仇,豈能令她有好臉色對待。
「宮主所言極是,既然你們為大義而來,便為先鋒,阻攔魔族大軍。」
「哎呀,如此說來,聯盟昔日坑我等送死,竟也是用心良苦呀,今日也該聯盟嘗試一番了吧。」
聽得孔雀之言,眾人紛紛冷笑,望着聖地聯盟一方。
聯盟滿口仁義道德,卻害得他們白白送死,這下好了,風水輪流轉,令他們去送死。
「怎麼?先前不是說得大義凜然,此刻怎無話可說了。」
見幾名老者臉色陰沉,身軀隱隱在發抖,強壓住心中怒火,眾人頓時哄然大笑。
什麼狗屁大義,分明就是為了避難,方來此地,既不願出力,又想躲過魔劫。甚至還準備在魔族與天宮兩敗俱傷之跡,狠狠地插上一刀。
「孔雀宮主,你這是要將盟友拒之門外嗎?若魔族侵佔大陸,那天宮便是千古罪人。」
莫道老人雖胸有怒火,此刻卻不是發作之時。
十萬魔兵被困血陣中,他們尚不敢與其搏殺,現在令他們正面阻攔魔族大軍,豈不是送死的行為,與先前的修士,並無二般。
「天宮是否成為千古罪人,留待後世評論,但你們,如今已是千古罪人。」孔雀毫不客氣的回擊道。
她聽聞聖地聯盟屠殺百萬修士之跡,也是嚇了一跳,萬沒想到,素以正道自居的聖地,竟然干出這般慘絕人寰之事。
「若天宮成為千古罪人,我等願與天宮同罪。」
百萬修士齊高呼,聲援天宮,如今天宮已是人間最後的淨土,容不得有失。
天宮若敗,人間徹底淪喪,已無後世,何來千古罪人一說。天宮若勝,便拯救了大陸,更是立下不世之功勳。
「都下了逐客令,還賴在此處幹嘛,還不快滾。」
「真是越老臉皮越厚,瑪德,百年歲月活到狗身上去了。」
「嘿,你別說,他們還真是一群老狗,只會在後面狂吠,卻不敢衝上前去。」
見幾個老者還不退去,眾人忍不住開口譏諷,因為聯盟,他們宗門毫無價值的湮滅於殘酷殺戮中。
若非實力不濟,恐怕已殺上去報仇了。
「今日之恥,還望宮主銘記!」
天宮已鐵了心不願他們入內,留在此處,不過自討沒趣,況且還有一尊狂神虎視眈眈,即便想硬闖,恐怕也划不來。
撂下一句狠話,隨即率領聯盟眾人,在無數冷笑聲中,朝着外面走去。
而魔族大軍,也已在數萬里之遙,恐怕不日便要達到此處。
魔族與天宮的決戰,已是一觸即發。
「天宮,這是你們逼得,休怪我等無情!」
幾名老者回頭望了望天宮的方向,眸子中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如今天下淪喪為魔土,此刻趕他們出去,無非是逼他們與魔族決戰,消耗魔族力量,好坐收漁利。
普天之下,已無他們容身之地,堂堂聖地,竟要淪為喪家之犬。
老怪物們彼此對視了一眼,漠然點了點頭,做出一個瘋狂的決定。
他們不想這般做,但如今卻已無可奈何,若想活下去,唯有如此。
當即率領着聖地聯盟大軍,義無反顧,朝着某個方向踏去,眾人心中蒙上一層陰霾,那裏,仿佛是罪惡的深淵,而他們,也將徹底踏上不歸路。
此刻,在數萬里之遙,八萬魔兵雄赳赳氣昂昂,殺伐滔天,裹挾無比的怒意,殺將而來。
屠天血陣,足足令他們損失了兩萬魔兵,這可是不死魔族,在魔族中亦是崇高存在。
魔兵所過之處,盡皆化為魔域,被魔氣籠罩住,滔滔不散,即便神山大岳,也散發出絲絲黑氣。
聖院之人穿梭於魔域之中,翻山倒岳,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諸聖地與鵬魔山更是被翻了個底朝天,卻依舊毫無所獲。
就在魔兵踏來之際,天宮也在積極整兵備戰。
在妖族與人族當中,挑選十萬精銳,欲要與魔族決一死戰。天宮大妖盡出,不勝,便死。
十萬戰兵,妖族便佔了七萬之眾,無數修士主動參戰,卻被天宮拒絕,他們實力不濟,強行出戰,只是枉送性命罷了。
戰兵立於妖獸森林千里之外,嚴陣以待,應對魔族大軍的到來。
刑天等一干強者亦坐鎮此地,以防不測。
至於天宮,除卻看守家門的低階妖獸,幾乎已無人。
億萬生靈居於妖獸森林之中,雖無大妖強者鎮守,卻無人前往斷崖,侵犯天宮,那裏仿佛已成為神聖之地,不敢輕易染指。
在他們心中,唯有天宮,才是真正為大陸而戰,為億萬生靈而戰。
而在天宮的一處密室中,喬楠盤膝坐在那裏,手掌不住揮舞着,體內神骨錚錚作響,壓榨出一絲一毫的力量。
他的臉色慘白至極,宛若白紙,幾乎無一點血色,極為怖人。
身側擺放着一堆源石,卻如同廢石一般,黯淡無光,蘊含的能量早已被抽取乾淨。
在他的身前,尚且躺着三人,正是北荒三巨頭。
其餘之人毒性已被他強大的力量生生取出,唯有三巨頭,情況有些麻煩。
他們渾身骨骼已被蝕骨之毒化去,喬楠正在用神力,以天地神物,為他們重塑傲骨。
這個過程極為複雜,消耗簡直是天文數字,即便以他的力量,若非有萬斤源石相助,恐怕也早已告罄。
而在他身後不遠處,地上趴着一頭肥嘟嘟的憨熊,兩隻小爪子揉着黑眼圈,靜靜地躺在那裏,與平日間好吃懶動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在它的身前有一口深邃大洞,竟是鑽地進來,密室四周佈滿陣法禁制,殺機四伏,他卻能如履平地,輕鬆進來,着實令人驚訝。
憨熊的眸子中滿是迷茫之色,有些悶悶不樂,仿佛唯有將自己關在此處,才有一絲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