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巍?!
我當然知道這個名字了,這也是華夏的s級通緝犯之一,據說陳老就是被他給殺掉的。聽別人說,王巍一開始是陳老的護衛,後來好像是練功走火入魔,失手殺了陳老,接着遠逃海外,至今未歸。
這人既然能做陳老的護衛,功夫肯定是很高的,可惜一直沒見過他,想必也不敢回來了。
陳冰月想殺王巍,我還是能理解的,畢竟是殺害她爺爺的兇手。
陳冰月面色凝重地看着我,說:「張龍,我就這一個要求,希望你答應我!」
我苦笑道:「我本事可一般啊,哪斗得過s級通緝犯?」
「你可以的。」陳冰月說:「你是龍虎商會的老大,南王是你父親,紅花娘娘是你母親,殺手門的老叫花子是你師父,只要你一聲令下,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嗎?我也沒讓你現在就殺,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了他,希望你能幫我!」
這樣的話,倒也可以。
抓捕通緝犯,本來就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責任。
更何況他還殺了陳老,稱得上是罪大惡極了。
於是我點了點頭,說好。
本來我很厭惡陳冰月拿這種事威脅我,但她提出的請求我又沒法拒絕,畢竟她之前也幫了我很多忙。我想,有朝一日如果真的見到王巍,就想辦法將他給殺了吧,為陳冰月報仇雪恨。
那時的我可沒想到,我竟然在不久的將來,真的見到了王巍!
陳冰月也點了點頭:「那就謝謝你了,我以後不會再煩你了。」
說完,陳冰月便轉身離開。
我也繼續練功。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仍舊沉浸在練武之中,鍛體拳和練氣齊頭並進,終於讓我隱隱達到了第二檔。二叔他們都是天階中品第三檔的水平,也就是說我和他們其中之一單挑,就算不是他們的對手,也能撐好一陣子了!
這種感覺還是挺興奮的,想當初我剛接觸功夫的時候,就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和二叔、木頭他們同樣厲害,沒想到這一天就快來了。
當然,我在練功的同時,也會關心喬戈爾的問題,常常詢問魏老怎麼樣了,魏老讓我不要着急,寧老正和戰斧聯繫。
這一天,魏老罕見地回了家,把我叫進了他的房間裏。
進去以後,他又讓我坐下,並且親自給我斟茶。
我當然嚇得不輕,連忙擋住他的手說:「爺爺,我自己倒。」
魏老給我倒茶,簡直是折我壽。
魏老卻推開我的手,執意要給我倒茶,還讓我好好坐着。
我的心裏頓時往下一沉,意識到魏老這是有事派我去做,而且還是非常艱難的事,甚至會有生命危險,否則他不會這麼客氣的。
於是我沒再管,而是默默看着魏老給我倒茶。
能享受到這份待遇的,整個華夏也沒幾個人吧?
魏老倒好了茶,親自放到我的身前。
我便舉了起來,輕輕抿了一口。
「說吧,爺爺,有什麼事讓我去做?」
魏老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面色沉沉地問:「你休息多長時間了?」
我想了想,說:「半個月了。」
從景山上下來,到今天不多不少,正好過去了半個月。
魏老繼續說道:「趙虎、程依依他們也關了半個月,想必傷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你去看一下他們吧。」
如果說剛才我的心只是往下一沉,現在則是沉到谷底了。
魏老這是要讓我見他們最後一面麼?
我忍不住問:「到底有什麼事?」
魏老嘆了口氣,拍着我的肩膀說道:「你先去吧,回來再說。」
「好。」
我沒有任何猶豫,起身就走。
如果這是最後一面,那麼我希望好好地和他們告別,因為他們都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趙虎、程依依他們被關在某個很有名的號所,這個號所名字說出來全國皆知,專門關一些身份、地位特殊的人,關鍵是待遇非常的好,各種生活設施甚至不比四星級酒店差。
在裏面住,吃喝玩樂應有盡有,甚至有游泳館和健身房。
有些人生前顯赫,住了監也不會過得太差。
出了門後,我便直接驅車趕往那裏。對外,我是被禁足了,可這玩意兒,不就是魏老的一句話嗎?不用多久,我便到達了目的地,這間號所的外表並沒什麼稀奇,但裏面住的都是風雲一時的人物,各行各業的大拿數不勝數。
即便是我進去,也要老老實實簽字、登記手續。
魏老還算不錯,不分男人女人,將我們的人都劃到了一個片區,各自一個單人號房。隱殺組和龍虎商會的人都在這裏關着,這應該是大家有史以來最落魄的一段時間,不過沒人因此抱怨,精神狀態看上去也不錯。
主要還是因為,大家心中有光,也有希望。
為了這個國家,他們心甘情願,受點委屈也沒什麼。
我一路走過去,當然看到不少熟人,有人知道我是張龍,比如南王,有人則叫我魏公子,熱情地向我打招呼。之前我真是拼了命站在他們那邊的,所以大家都認可我、尊重我,無論我是張龍還是魏子賢,做人我都沒差。
有人問我:「喬戈爾來了嗎?」
我說:「不着急呢,正在聯繫。」
南王和紅花娘娘,還有趙虎等人,我都沒搭理他們,也沒法理。
我徑直來到了程依依的號前,讓工作人員幫我開門,我走進去,沒有任何語言,我們兩人就緊緊抱在了一起。號門是鏤空的,對面和旁邊的人都能看到,大家已經接受了我和程依依在一起,但還是有的人嘆氣,有的人憤慨。
比如趙虎,嘴裏就嘟嘟囔囔的,不知在罵什麼。
我和程依依抱了很久,才漸漸分開了,接着對視起來。雖然程依依穿着囚服,但她在我眼裏仍舊是最美麗的,我又忍不住低頭吻了下去,於是我們兩個又久久地纏綿着。
外面一片寂靜,誰也說不出什麼來偶爾會傳來一些嘆氣聲。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又漸漸地分開了。
程依依抓着我的手,說:「魏公子,出什麼事了?」
別人能聽見我倆的對話,所以她仍舊叫我魏公子。
我說:「沒事,就是想你了。」
程依依搖了搖頭:「不對,你的眼神不對,到底怎麼回事,你告訴我!」
我很認真地說:「真的沒事,就是想你了。」
說着,我又緊緊抱住了程依依。
程依依也靠在了我肩膀上,雙手緊緊抱着我的脖子,我們兩個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一起。
「夠了,我忍不住了!」斜對面的一間號子突然傳來怒喝,正是趙虎,他怒容滿面地說:「你倆有完沒完,能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再這樣啊?」
程依依氣洶洶道:「關你什麼事啊?」
「是不關我事……」趙虎無奈地說:「你和誰在一起,也是你的自由,可張龍這才死了幾天,你未免也太快了點……魏公子,我不是針對你啊,你倆在一起也沒什麼,我只是……只是……唉!我不說了,你們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我就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南王和紅花娘娘一樣大度的,也有人會為我打抱不平。
其他人雖然沒說話,但應該有不少站趙虎,覺得程依依太過分了。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就是喜歡魏公子,還要嫁給魏公子吶!」程依依沒法解釋,只能硬梆梆地懟回去,也抱着那麼一點戲謔的心態。
程依依一開口,誰敢跟她頂牛,只能忍氣吞聲。
我和程依依又抱了一會兒。
我對她說:「喬戈爾那邊暫時還沒消息,有消息後會來通知大家。」
「我真的很想你,每天都在想你。」
「我被爺爺禁足,好不容易才能來一次,下次再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我會繼續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啊!」
說完了這些話,我才離開。
出去的時候,我戴了墨鏡,我仔細地看着每一個人,我不是怕忘記他們長什麼樣,我就是想再好好看他們一眼。我不知道魏老到底要讓我做什麼,但肯定不會是什麼能夠輕易完成的任務。
尤其南王和紅花娘娘,這倆一個是我爸,一個是我媽。
當然,現在我知道他們不是親的了,但我一點都不覺得難過,反而隱隱有些欣慰、開心,起碼證明紅花娘娘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南王的事!
他倆雖然在我十二歲的時候紛紛離開,導致我的少年生活缺乏關愛,但我並不痛恨他們。
我愛他們,永遠。
還有趙虎、二條他們,我也一個一個地看過去,從上學到步入社會的那段時間,其實我一直沒什麼朋友,是他們填補了我人生的空白,我很謝謝他們。
再看他們一眼,或許是永別了。
至於隱殺組的那些,比如羅子殤、宋萬年等人,我和他們並沒有太深的交情,但我一樣謝謝他們給予過我的幫助。
最終,我離開了這裏。
那一天,沒人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我走了以後,程依依突然放聲大哭、久久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