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卻見那賤驢躺在一片空地上,前蹄捂着腹部,嘴角時不時地抽抽幾下,一副虛弱了的模樣,不時地呻吟幾句。
凌峰翻了個白眼,上前直接朝他踹了幾腳,沉聲道:「行了,別嚎了,誰讓你自己貪心的!」
「你小子還有點同情心嘛!本神獸怎麼說也跟你出生入死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本神獸中了毒,奄奄一息了都,你還在這說風涼話!求你做個人吧!」
「呵呵」
凌峰一陣無語,「我說你差不多得了,方才我已經用太玄針灸術給你排毒了,你接下來再放幾天臭屁基本也就差不多了,什麼奄奄一息,別裝死了!」
「哼!」賤驢輕哼一聲「總之我不管那朵天荒神合花,至少也得給本神獸一片花瓣吧!」
這賤驢!
凌峰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感情好這傢伙擱這等着自己呢!
真是賊心不死啊!
「那你就在這好好躺着吧,等燚霆那老傢伙派人來了,你跟他們理論去!」
凌峰聳了聳肩,也懶得搭理這傢伙,轉身便走,同時朝着虞冰清幾人道:「冰清,咱們出發吧!」
「別別別」
看凌峰來真格的,賤驢哪裏還敢繼續撒潑耍賴,連忙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只是起身的時候,又「砰」的一聲炸出一個臭屁。
不多時,凌峰重新放出噬神者號,眾人登船,再度朝着天神之塔所在的方向,全速進發。
而鑑於賤驢這幾日的排量過大,凌峰也怕這傢伙把自己的五行天宮搞臭了,因此並沒有把賤驢收回五行天宮,而是讓他留在噬神者號的甲板上,隨便排氣。
這一望無盡的大海,足可以任他排個夠了!
天神黑塔頂層。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深邃的目光,望着眼前一道道光幕之中,頻繁跳動的各種符號印記,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而在所有光幕的最中心位置上,則是一個形似於容器的圖案,容器之內,百分之九十九的空隙已經被填滿。
這也標誌着這座天神黑塔,已經到了最後竣工的階段。
只差最後的百分之一,就能徹底完成。
老者正是燚霆仙帝口中的「零叔」。
他背負雙手,目光最終落在了光幕角落處的畫面。
那是一個名為靈荒域的星域位面,也是一個正在走向死亡的位面。
就在不久之前,這座天神黑塔植入靈荒域的「根須」,已經完成了最後的生長。
幾乎是在瞬息之間便將靈荒域的星核徹底剝離出來。
星核的能量,被根須抽走,伴隨星核的死滅,那片星域,也將徹底失去生機。
他看着星域之內,一個個時空位面的崩毀,死死攥緊了拳頭。
而這樣的畫面,自從開始建造這座天神黑塔以來,幾乎每過一段時間,都會發生。
畢竟,建造黑塔所需的源能便是來自於那一座座星域位面的星核之力!
不知什麼時候,零叔只覺得自己的內心,似乎也開始麻木。
漸漸地,只是成為了一個不斷重複着抽取星核這個過程的工具人。
他麾下的那些暗衛,早就將根須植入了仙域世界之下的各大星域位面之中。
只等根須完成蛻變,在這個主控室之內,只需要輕輕的按下一個按鈕,便意味着一個星域的「死亡」。
很輕而易舉的動作,從開始的顫抖,憤怒,悔恨,到現在,他幾乎已經可以面無表情,麻木不仁的完成這一切。
就在此時,這座頂層主控室的金屬大門,緩緩升起。
下一刻,一名渾身包裹在黑袍之下的修士,宛如鬼影一般,飄到了零叔的身後。
「總指揮大人,藥園那邊,似乎出現了一些狀況,鎮守藥園的雷翼刃齒鯊一族,已經徹底失去聯絡了。」
「哦?」
零叔緩緩轉過身來,冰冷的目光,落在那黑袍修士的身上。
頓時間,黑袍修士只覺如墜冰窖一般,顫聲道:「要要向帝尊大人傳訊麼?畢竟,關係到那朵天荒神合花。」
「哼,慌什麼!除了帝尊之外,無人能夠摘取天荒神合花!」
零叔面無表情道:「如今域外戰場戰況膠着,這點小事,就不必驚動帝尊了。派幾個人去看看便是了!」
黑袍修士點了點頭,「大人說的是,那屬下先就告退了。」
「等等!」
零叔卻叫住了那黑袍修士,沉聲道:「帝尊大人只給了我們半年時間,還有多少位面的根須進入了成熟期,派人多去摧靈幾次,應該可以趕上進度。」
「屬下明白。」
黑袍修士說着,將一張捲軸遞到了零叔的手中,「這是屬下和幾位執事們擬定的名單,其中有將近二百個星域位面,初步達到標準,可以進行摧靈。只是每一次摧靈,都需要抽取大量該位面修士的靈根本源作為媒介,因此還需要籌備一段時間。」
零叔將捲軸緩緩展開,「天藏域,亂星域,恆古域,諸星域」
半晌,零叔微微點了點頭,將名單收好,淡淡道:「好,下去辦吧!手段乾淨些,不要被其他幾大勢力,特別是天執的人,看出端倪。天執若是插手,事情只會更麻煩。」
「屬下明白!」
黑袍修士朝着零叔躬身一禮,旋即再度化作黑煙,飄然而去。
隨着主控室的大門,緩緩閉合,零叔再次展開手中捲軸,目光卻落在了「諸星域」三字之上。
「諸星域諸星域昔日軒轅氏以九泉之力,源起之地麼?若是此地也難逃覆滅的命運,也許,當真是仙域世界,氣數已盡吧」
零叔搖頭輕嘆一聲,旋即喃喃低語起來,「天道後裔,你,會怎麼做呢?」
約莫半日時間之後,凌峰一行人終於見到了陸百滄之前說過的那座「神秘天柱」。
很顯然,那便是天神黑塔所在的方位。
凌峰負手屹立於甲板之上,眸中卻閃過無比凝重之色。
目光所及之處,一根漆黑如墨的巨大天柱,遮天蔽日,筆直聳立,頂端沒入黑壓壓一片的雲層之中,仿佛接通九霄之上。
凌峰深知,這根天柱,只怕便是那座天神黑塔。
這來自神跡文明的產物,亦是荼毒毀滅仙域世界的禍亂之源!
凌峰緊了緊拳頭,燚霆老狗,妄圖以整個仙域作為代價,一人飛升成神,踏破神道,而他這場春秋大夢,註定要破滅!
他站在噬神者號的甲板上,眺望着遠方那座巍峨聳立的天神黑塔,心中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感。
他很清楚這座黑塔的可怕之處,若是自己不能阻止燚霆完成黑塔的建造,屆時,整個仙域世界,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果然是宇宙蝗蟲那一派慣用的手段。」
黑光一閃,確實觸手怪不知何時已經纏在了凌峰的肩膀之上。
尖端紅光閃爍,似乎在記錄那座天神黑塔的一些資料。
「怎麼樣觸手怪,看出什麼端倪了麼?」
凌峰扭頭看向觸手怪,同樣是神跡文明產物,也許觸手怪能夠幫自
己阻止這一切。
「主人,以我的權限,目前只能知曉這種類型的黑塔,同時兼具了抽取星核源能以及定傳送的功能,但這座黑塔應該並不完整,否則,也不會需要耗費如此漫長的時光才終於成型。」
凌峰眉頭微皺,望着那座巨大的黑塔,沉聲道:「那些所謂的火種,離開仙域世界這麼長時間,難道就不會早已遺忘了這個對他們微不足道的世界麼?」
「只怕不會。」
觸手怪輕輕搖了搖尖端,緩緩道:「他們盯上的是這個世界的祖龍之力,在目標達成前,無論過去多少時間,只要任務不算完成,他們便會前赴後繼。更何況,對於神跡文明母星而言,仙域世界的時間流逝並不完全一致。
「按照你們這個世界的記載,那些先驅者應該是在太古誅魔之戰結束之後離開了仙域世界,對於你們而言,這已經是跨度千萬年時光的歷史,而對於神跡文明來說,也只是相對有限的數十年而已,因此,他們完全等得起。相比之下,利用宇宙飛艦降臨這個世界,中間橫渡次元虛空所需要耗費的時間,其實也不會比這幾十年短到哪裏去。」
「如此說來,那他們和燚霆還真是狼狽為女干,各取所需了!」
凌峰眸中寒芒一閃,對燚霆的殺心,更是堅定了幾分。
「凌公子,看來我們快要到了!」
就在此時,青娑仙子快步走到凌峰身邊,沉聲道:「前面還可以藉助那陸百滄的海圖,避開不少海獸霸主,但前面的區域,似乎已經被各種海獸霸主環伺,要想登上天神黑塔所在的島嶼,這些海獸怕是避不開了。」
「避不開,那便不避了。」
凌峰手中攥着那枚巨鯊老祖的本源之精,嘴角掛起一抹冷笑,道:「我倒是有一計。」
「哦?」
青娑仙子美眸一閃,「什麼計策?」
虞冰清和青鸞,也同時看了過來。
唯有賤驢此刻正叼着根不知道從哪兒拔出來的雜草,吊兒郎當道:「哼哼,你小子一撅屁股,本神獸就知道你想放什麼屁!」
虞冰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論放屁,誰能放得過你啊!放屁驢!」
「你!」
賤驢頓時面紅耳赤,偏偏這時候又「砰」的一聲直接炸出一個臭屁,賤驢頓時臊得無地自容。
「噗嗤!」
虞冰清三女頓時又是一陣捧腹。
凌峰搖頭笑笑,目光看向賤驢,「賤驢,那你倒是說說,我的主意是什麼?」
「哼!」
賤驢高傲的抬起腦袋,「你小子是想吸收那巨鯊老祖的本源之精,強行突破境界,引來破碎大劫,對付那些海獸吧!」
破碎九重,每一層都必然招致破碎大劫,而且一重強過一重。
凌峰這種逆天級別的妖孽,怪胎,他的劫雷,自然也都是變態到極點的存在。
用劫雷來拖住敵人,這也不是凌峰第一次這麼做了。
凌峰抬手摸了摸鼻樑,點頭笑了笑,「好好好,賤驢,這次算你蒙對了!」
「哼哼,什麼叫蒙對了!」
賤驢一對招風大耳呼哧亂扇起來,「本神獸料事如神好吧!」
就在賤驢得意洋洋之際,凌峰眉頭忽的一皺,雙眸之中,陰陽魚浮動,脫口而出道:「小心,有人正在朝我們這邊接近!速度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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