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州,百戰之地,自百戰王國覆滅,石、蘭、瑞、武四公國崛起,數十年來戰火不熄,白姓置身水深火熱之地,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好在四大公國都有相當的克制,就算攻城拔寨也沒有做出屠城辱民這種喪盡天良之事,頂多也就是讓白姓們損失一些財物,然後換一個主子。
然而就在三年前,四大公國的平衡被一朝打破。
四大公國最強者石公國突然強勢崛起,竟以虎狼之姿血腥吞併了其聯盟國蘭公國,更在一夕之間盡屠蘭公國皇室九族共一千七百餘口人,唯有蘭公國三公主及其駙馬,原石公國大將軍楊震之次子楊羽得以逃脫。
自此百戰地區四國相互制衡成為了三國鼎立,然則石公國如瘋了一般一邊整合石蘭兩國的同時卻再次掀起兵戈,矛頭兩分,同時對準瑞武兩國,一戰告捷,瑞公國君主及其長子直接戰死疆場,舉國事物落到了二皇子藍翎肩頭。武公國更甚,直接被吞了大半,君主被擒,無奈屈辱自裁於敵方囚牢,十幾名皇子被暗殺殆盡,唯有最小者得以逃過一劫,國事直接落在了尚且十歲的幼年皇子身上。
兩國舉國動盪,一度頹敗差點被石公國一舉吞併,然而就在關鍵時刻,蘭公國『聽雨樓』樓主臨危出手,與實力逆天膨脹的石公國君主戰成平手,兩敗俱傷,為瑞公國贏得了短暫的和平,武公國也沾了光,同時得到了喘息之機,而銷聲匿跡許久的蘭公國亡國公主北宮敏兒及其夫君楊羽再度出現,竟甘願輔佐幼年君主,盡心盡力,竟於短短半年時間便將武公國軍事及國力提升許多。
石公國君主修養半年,不死心的再度揮戈舉矛,瑞武兩國雖然在這半年來舉全國之力強兵鑄武,然也深知非其敵手,瑞公國君主藍翎於是修書一封闡述聯盟意向,卻是與武公國謀臣武將之首的北宮敏兒和楊羽一拍即合,兩國達成了軍事共通聯盟,共抗石公國。
這讓毫無還手之力的瑞武兩國雖然在未來兩年中戰績同樣敗多勝少,但卻有效的抗衡了石公國的蠶食,真正做到了三國鼎立的局面。
戰事爆發三年半,真正三國鼎立之局維持了兩年,如果不出意外還會更久!
大雪連天,積雪數尺,百戰地區進入了十年一次的雪年,這一年都將是大雪飄飛,不宜開戰,讓百戰地區難得的進入了和平的喘息期。
瑞公國王宮,勤政殿,依舊明眸皓齒,眉清目秀,比女人還要漂亮許多的藍翎褪去了一身華麗而隨性的月白錦衣,換上了寬大而威嚴的深黑紅秀蟒袍,蟒袍前後均有異獸青鸞燃火展翅,一望之下攝人心魄。
只見藍翎正伏案疾書,思思停停,兩眉微促。
良久,終於將最後一張奏摺批閱完畢,這才深深的嘆息一聲,皺眉低語:「天下大亂,非天之禍,乃人之罪也!石公國勢大狂傲,雪年一過定又是一場更加浩大的攻伐,皆是我瑞武兩國聯盟又還能抵抗多久?」
「我早說過,放棄這裏,跟我走,入了宗門,修得長生,位列仙班,又何須為這些凡俗之事苦惱?」一聲從縹緲再到切實的柔美女音輕聲回應,同時一個身穿素綠宮裝,容貌清冷的中年婦人突兀出現在藍翎身後。
藍翎對她的出現並未表現出多少異狀,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而是自顧走到了窗邊,看着飛雪連天的夜幕,沉聲問道:「連衣,若有一天有人給予你成仙之機,代價卻是要你棄我而去,你會嗎?」
「不會!」中年婦女,即連衣眼神堅決的搖頭:「您是小姐唯一留在世上的骨血,連衣就算不要性命也不能棄您而去!」
「呵呵….」藍翎聞言笑了,隨後轉身笑得陽光:「蘭公國之於我,正如我之於你一般,它是父王和王兄傾注一生的心血,況且如今的石公國殘暴凶戾,就算為白姓計,我也不能放棄瑞公國。」
「哎…」連衣定定的凝視了他許久,終究還是無奈的嘆息一聲,轉身消失,唯獨留下一句縹緲的承諾:「不論您作何決定,連衣定當誓死守護,但還是那句話,限於規則,我不能過多出手干預七洲之事,若是不可為,危急關頭我將強制將您帶走,屆時還望您莫要怪罪奴婢才好。」
雪,漫天的大雪,在這深夜,地上那數尺厚的積雪映得夜非夜,慘澹微明。
這是一處距離瑞公國都城不足十公里的小村莊,小村莊規模不大,有十幾戶人家,天寒地凍之下也都早早休息,是以無人知道,一個漆黑的原點突兀的出現在村莊上空,緊接着開始扭曲,旋轉,不大會兒一個幽深漆黑的空間旋渦出現,如同吃多了吐出垃圾一般,那空間旋渦只是一縮一放,一個身穿純白古漢儒服的英俊男子從中被吐了出來。
自數百米高空落下,臨近地面之時只見那帥的不像話的男人一個鷂子翻身穩穩落在地面厚厚的積雪之上。
「這個狗屁系統,真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坑爹,又將本真君從幾百米高空丟下!」楊戩一邊拍打着身上的積雪,一邊嘀咕埋怨,同時四處大量:「大千世界四季不分,但落雪之地不少,倒也無法由此分別現在置身何地。」
楊戩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便決定去這村子中找人問一問。
思及此,也不多做猶豫,直接就近選了一家,屈指便在那幾根木棍拼起來算是木門的門上敲了幾下,便聽內里傳來一聲宛若天籟之音,只是其中卻蘊含了一絲惶恐:「可…可是張公子?奴家…奴家不是說了嗎?外子初喪,奴家需得守喪三載,雖奴家於公子有意,卻不能…不能不守婦道,還望公子勿要讓奴家為難…三載之後,奴家定當…….」
「咳咳~~」這天籟之音說出的話信息量很大,光是這些已經能夠聽出很多信息,若是八卦之人定會興致盎然,然而楊戩對此卻並無興致,不由輕咳兩聲,揚聲道:「小娘子不用緊張,在下姓楊名戩,乃一路過之人,非是什麼『張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