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穆塵和杜惠雪推開艙房門的時候,薛敏正坐在床上,不停地撥弄着自己的手指。
當薛敏看到穆塵和杜惠雪第一眼的時候,她興奮地驚叫起來。
「你們終於回來了!」
她甚至差點從床上跳下來去擁抱杜惠雪和穆塵。
穆塵笑道:「在我走的時候,你不是說累了,要休息嗎?」
薛敏道:「是呀!我已經休息過了,總不能讓我一直睡着吧!我只是受了傷,又不是變成了豬!」
杜惠雪笑道:「你就不要隱瞞了,穆塵知道你一定在為我們擔心,也一定會因此坐臥不安,所以我們採到藥材便趕緊趕了回來。」
薛敏鬆了一口氣,道:「是呀,我還真怕有一隻妖獸正餓着肚子遇到你們,那……」
她沒有說下去,忽然笑起來又道:「還好你們回來了,要不然我的傷沒事,卻要被急死了!」
穆塵看着她,說:「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受了傷!」
他轉身走了出去,說:「你們聊吧!我去煎藥!」
穆塵將炭爐搬到了甲板上,一邊吹着海風,曬着太陽,一邊為薛敏煎藥。
杜惠雪也走上了甲板,走到了穆塵的身後。
穆塵說道:「薛敏睡着了?」
杜惠雪說:「嗯,她畢竟有傷,為我們擔心了一個上午,確實是累了。」
穆塵笑了笑,說:「你也應該休息一下,成天照顧病人,你也一定很累。」
杜惠雪沉默着,忽然輕聲說:「剛才薛敏睡着的時候,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
穆塵一怔,抬起了頭,說:「她一定是在罵我!」
杜惠雪說:「沒有,她只是不停地喊這你的名字而已。」
穆塵淡淡地笑着。
杜惠雪忽然又說:「你可知她為什么女扮男裝?」
她沒有讓穆塵說話,便又說道:「她一定是喜歡你,為了接近你才會女扮男裝的。」
穆塵心頭一動,微感詫異。
「這是薛敏告訴你的?」穆塵故意露出一個平靜的笑容,平靜的問道。
杜惠雪說:「她沒有說,但是我看的出來,她對你的關心,比對她自己還要強烈。」
穆塵說:「我們只是朋友,我以前把她當成兄弟,現在卻只能將她當成妹妹了。」
杜惠雪急說:「你難道不喜歡她?」
穆塵說:「我很喜歡她,只是……」
杜惠雪沒等穆塵的話說完便笑了笑,說:「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你們真讓人羨慕。」
穆塵抬頭看着杜惠雪,在她的笑容深處,仿佛隱藏着一縷愁思。
穆塵說:「你誤會了,我喜歡她,卻並不是男女之情,就和以前她扮成男人時一樣,那時我也一樣喜歡他,我當他是生死至交的知己,現在只不過成了生死至交的紅顏知己而已。」
杜惠雪的笑容依舊,笑容深處的一縷愁思卻仿佛散去不少。
她說:「薛敏是一個好姑娘,她很善良也很美,你不應該只把她當做紅顏知己的。」
穆塵哈哈大笑,道:「你也很漂亮,很善良,難道我也應該……」
穆塵沒有說下去,畢竟杜惠雪不是薛敏,有些玩笑話,是不可以說的,所以穆塵只說到一半,便有些後悔了。
杜惠雪卻好像在等着穆塵說下去。
穆塵伸手掀開了藥鍋的蓋子,看了看裏面沸騰的藥湯,道:「差不多了,我去找個碗來盛藥!」
杜惠雪卻立刻遞上一隻碗,說道:「我已經拿過來了。剛才我去底艙找你,僧人們說,你帶着炭爐上了甲板,卻沒有帶碗,所以便帶了過來。」
穆塵笑着接過碗來,開始往裏邊倒藥湯。
杜惠雪在一旁看着,忽然又說:「玄清觀雖然只有男弟子,但門規之中似乎並沒有禁止弟子婚娶,你難道就沒有意中人?」
穆塵怔了一下。
他有,至少在心裏有——郁香靈。
可是男女之事,並不能一廂情願,更不可胡言亂語,若是他信口便說出來,女方一旦並無此意,不但會讓他丟臉,也或多或少有損女方的清譽。
所以穆塵輕聲回道:「沒有!」
他接着又說:「玄清觀雖然沒有禁止弟子婚娶,但是我的六位師兄,都沒有這樣做,我自然也不敢貿然去帶這個頭。」
「你呢?你有沒有意中人?」穆塵問道。
杜惠雪沉吟着,良久才搖起頭來,說:「沒有。」
穆塵笑道:「既然我們都沒有,作為兩個孤單的人就不要聊這種話題了,還是聊聊別的吧!」
杜惠雪微笑着點了點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她明明很清楚不應該突然和穆塵聊起這些,但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總想將這些問題一個個向穆塵問清楚。
海風吹來,拂動着杜惠雪的髮絲,輕擺着杜惠雪的羅裙。
她好像突然之間冷靜了許多,開始自責起自己的冒失,甚至有些羞愧。
藥已煎好,並倒在了碗裏。
杜惠雪說:「我去給薛敏送去吧!」
她端起藥碗匆匆而去。
穆塵卻呆呆地望着遠方。
不知道郁香靈此刻在做什麼?
薛敏在一天天好轉,也已經能夠下地走動了,船艙中時常充滿歡笑聲。
這一天早晨,穆塵敲開了兩位姑娘的艙門,走進去一看,立刻驚呆了。
兩位姑娘,全都身着淡綠色的羅裙,全都秀美無比。
一位是杜惠雪,另一位竟然是薛敏。
穆塵從來沒有想到,薛敏換上女裝之後竟然也是如此的秀美。
「你……」穆塵已經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薛敏瞪着穆塵,說:「怎麼?你不是一直要看我梳洗之後換了衣服的樣子嗎?現在就讓你看個夠!」
在薛敏說話的時候,穆塵終於找到了一些以前薛敏的樣子,這才敢認她。
「你如果不說話,的確是像一位天仙,不過……」
薛敏怒道:「什麼?你是說我一說話就像鍾馗了嗎?」
穆塵大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說!」
薛敏一屁股坐在床上,氣惱道:「早知道會被你笑話,我就不花那麼多功夫了!」
穆塵連忙解釋:「你長得絕對不像鍾馗,只是因為你裝扮男人的時間太長了,舉手投足和話語之間,總會向外釋放一種強悍的霸氣,實在太有男人味了。若是你要重新做回女人,就應該向杜惠雪多多學習,你看人家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總是透着優美之態,最重要的一點,你一定要學會溫柔!如果你依舊保持現在這種彪悍,一定會永遠嫁不出去的!」
薛敏轉過頭,細細的瞅着杜惠雪,的確發現杜惠雪總能保持一種幽雅,這是她永遠都難以做到的。
薛敏說:「誰說我要嫁人了,我永遠都不會嫁的!哼!」她居然還很得意。
穆塵搖着頭嘆息道:「可惜你生得這副傾國傾城之貌,居然不懂得將它完美地展現出來!真是可惜呀!」
薛敏一直瞪着穆塵,可穆塵卻很不識趣,居然還在說着。
忽然,薛敏沖向了穆塵,伸手便打了過去。
杜惠雪在一旁看着打鬧之中的兩人,聽着穆塵喊出的救命聲,不禁掩嘴而笑。
薛敏的傷確實已無大礙,她不但能和穆塵打鬧,也再不願長時間待在艙房之中,她更願意沖向甲板,迎風歡舞。她還開始每天催促着穆塵問,什麼時候可以去找尋「獸孕靈卵」,她自己覺得自己現在就能夠去了。
穆塵為她診了脈,然後告訴她:「再吃兩劑藥,兩天之後,當全然無礙。」
薛敏歡呼起來,因為兩天並不太久,很快就會過去。
兩天後,他們正要離開大船趕赴無跡島尋覓「獸孕靈卵」,忽見從無跡島的方向,急匆匆躍出一人,這人的懷中還抱着另一個人。
煙雲繚繞,雖然看不清面容,卻從裝扮身形上可以認出他們。
袁勝岩和楊成嶺。
袁勝岩懷中抱着楊成嶺。
「難道是三師兄受傷了?」
穆塵驚詫一聲,躍身迎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