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懷着滿腔的怒火,張正華匆匆來到黃家,使得黃家家主黃景山,不禁為之一愣。
「老張,誰得罪你了?」
「老黃……」
朝四周掃了一眼,張正華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明顯又有些遲疑。
「這樣吧,咱們去書房……」
看着張正華欲言又止的樣子,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黃景山,立即起身朝書房那邊大步走去。
走進書房,直接往書桌旁邊一坐,張正華便連忙沉聲說道:「老黃,昨天的事情,你聽說了沒有?」
「昨天?」
乍聽之下,黃景山還真有種滿頭霧水的感覺,昨天可接到了不少電話,他哪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緊接着,似乎想到了什麼,黃景山又連忙啞然一笑:「呃,你說的是南湖那件事吧?我聽說了,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我說,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難道你就沒發現,這其中大有文章麼?」
望着黃景山的笑臉,張正華立即抓狂的搖了搖頭,昨夜想通其中關鍵,他就準備連夜趕來黃家,只是念及已是凌晨時分,才不得不拖到今天。
這不,天色剛亮,張正華便匆匆領着兩名特衛,從而直奔黃家而來,陳家似乎已然亮劍,他必須得和黃景山商量一下,以此應對陳家的挑釁。
「呃,有什麼不對?」
然而,對於黃景山來說,他還是有種滿頭霧水的感覺,剛才看着張正華氣沖沖而來,他還以為家中某些子弟,不經意間惹怒了張正華,沒想到只是為了南湖那件事,這讓他不免有些好奇,張正華究竟為何會氣這樣?
「老黃,我跟你說,這次集訓考核的過程中,絕對……」
面對黃景山的疑惑眼神,張正華也沒打算遮遮掩掩,當即將自己的判斷,全部都如實說了一遍。
最終,望着眼前的黃景山,張正華又繼續沉聲說道:「老黃,不是我多疑,而是這事確實有點詭異,不然,為何淘汰率最高的,恰好是冀東和膠東兩大軍區?而通過人數最多的,又恰好是華南和京城兩大軍區?」
「這……」
聽完張正華的分析,黃景山的一張老臉,頓時變得難看了許多,原本隨意搭在書桌上的雙手,更是緊握成了兩個拳頭。
坦白來講,昨天的初步考核結果,他其實早就知道了,不光如此,他還知道因為某些人弄虛作假,使得楊遠濤當場就暴跳如雷,最後還連夜趕回了京城。
即便如此,黃景山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因為黃家子弟之中,並沒有誰參加此次集訓,所以,無論楊遠濤在暴怒之下,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都跟他們黃家沒有半毛錢關係。
最多,他也就是幫張正華想想辦法,畢竟,張正華的兒子張細良,此次似乎在楊遠濤面前犯渾了,多少會有一些麻煩?
所以說,先前看到張正華那怒容滿面的樣子,黃景山也曾有過猜測,是不是痛恨張細良的不爭氣,張正華才會被氣成這樣?
然而,聽完張正華的分析之後,黃景山這才反應過來,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此次冀東和膠東軍區的集訓隊員,之所以成批成批的被淘汰,或許並非是實力不濟,而是某些人精心算計的結果。
「可惡……」
於是乎,一巴掌拍在書桌上,黃景山當即臉色陰沉的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不,不對……」
緊接着,不等張正華開口,黃景山又連忙搖了搖頭:「如果是別人,或許還有可能,但老楊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是的,相交多年,對於楊遠濤的為人,黃景山還是有所了解的,性如烈火,剛直不阿,絕對不是以權謀私之人。
所以,昨天的初步考核,有着楊遠濤的親自坐鎮,應該不會存在什麼內幕,對於這點,黃景山基本可以拍着胸口保證。
想到這,抬頭望着對面的張正華,黃景山連忙低聲說道:「老張,不是我說你,這事或許沒那麼嚴重,你是不是想多了?」
「呃……」
面對黃景山那質疑的眼神,張正華頓時忍不住苦澀一笑:「我倒是希望自己想多了,可是,這事情未免太詭異了點吧?」
說着,不等黃景山的辯駁,張正華又繼續敲着桌子說道:「要知道,京城軍區咱們是比不了,那是衛戍部隊性質,無論是單兵素質,還是武器配備,向來都是軍中之王,可是,上次軍事大比武,華南軍區可是排在冀東和膠東軍區的後面,難道一年不到,它就成精了不成?」
「倒也是……」
聽到張正華這麼一說,黃景山當即輕輕的點了點頭,緊接着,沉思了許久,黃景山又連忙沉聲說道:「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此次集訓的地點,可謂是在華南軍區的家門口,身為地頭蛇,他們自然要佔據一些便宜,別的不說,最起碼一條,他們不用像其餘軍區的人那樣奔襲,體能消耗自然也就要小得多。」
「另外,華夏地緣遼闊,南北氣候相差頗大,尤其是在這該死的冬季,北方都已經是千里冰封,南方那邊還穿着單衣,咱們這邊的人突然跑過去,難免會有些不適應。」
「最重要的是,華南軍區的人,想必非常熟悉那邊的地形,相對而言,我們這邊的人,基本是兩眼一抹黑,所以,天時地利人和,都被他們佔據完了,咱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應該說,黃景山的這番分析,還是比較公正,公平的,從這點也可以看出,身為聯盟的領頭羊,黃景山還是有着其過人之處的。
可惜,聽在張正華的耳里,卻怎麼都覺得有些刺耳,是以,望着對面的黃景山,張正華立即抓狂的搖了搖頭:「老黃,我真搞不懂,你怎麼反為他們說起話來了呢?」
「不是我幫他們說話,而是你忘了一個事實,歷來的派系之爭,總有一方是中立的,他們存在的作用,便是平衡,否則,無論哪個派系得勢,國家都會動盪不安,而堅持中立的,往往都是當局的一二號首長,所以,就算陳老鬼有着這樣的心思,楊副議長也不可能傾向於他。」
「這……」
聽到黃景山這麼一說,張正華不禁無言以對,確實,歷來的一二號首長,向來都是保持中立,即便上任之前,他們與一些議員存在着一定的矛盾,但是,當他們上任之後,基本都會立即拋開個人恩怨,一切都從大局出發。
即便如此,望着對面的黃景山,張正華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可是,此一時,彼一時,楊副議長的寶貝外甥女,可是那小子的女朋友,偏偏這個楚天鳴,又是陳老鬼一手提拔起來的,誰能保證,楊副議長就不會……」
「不會,絕對不會……」
面對張正華的質疑,黃景山連忙淡定的笑了笑:「處於楊副議長的那個位置,一切個人情感,都得讓位於政治,否則,他這個副議長的位置就坐不穩。」
「這倒是……」
此言一出,張正華頓時暗暗鬆了口氣,只要楊遠濤不傾向於陳國泰等人,那他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呵呵……」
看着張正華那若有所思的樣子,黃景山連忙笑着點了點頭:「老張啊,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遇到事情怎麼還是如此衝動?我說,這話你沒跟別人說吧?否則,那後果……」
「哪能呢?」
不等黃景山講話說完,張正華就立馬尷尬的搖了搖頭,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哪能不懂其中厲害關係?
「那就好……」
聽到張正華這麼一說,黃景山立即滿意的點了點頭,緊接着,似乎想到了什麼,黃景山又忍不住深深的嘆了口氣:「老張,其實吧,南湖那邊的事,雖然頗為重要,但我們完全有時間等,等機會參與其中,或者等他們出錯,從而直接將他們踢出局,真正讓我犯愁的,還是老謝那邊……」
「老謝?」
提起謝寶彪,張正華頓時忍不住微微一愣,確實,這次的集訓,張家可以說是輸得相當難看,謝家卻似乎成為了最大的贏家,因為謝家的謝亞麗,不僅留在了南湖,而且還聽說是以教官的身份留下來的。
對此,張正華立即沉聲說道:「老黃,你還真別說,『天威』行動即將開始那會,我曾問過老謝,是否有什麼想法,你猜他怎麼說?」
「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想法是有,可謝家那幫兔崽子,都是爛泥扶不上牆,所以,他也就不準備瞎折騰。」面對黃景山的注視,張正華連忙略顯無奈的說道:「可是,弄到最後,謝家那丫頭竟然還成為了牛頭山的教官,你說這叫什麼事?」
「唉……」
聽到這話,黃景山當即忍不住再度嘆了口氣,說實在的,冀東軍區和膠東軍區,最終能有多少人留在牛頭山,黃景山還真沒放在心上,真正讓他犯愁的是,謝寶彪似乎與他們漸行漸遠,昔日的鐵三角,已經出現了很大的裂縫,隨時都有可能崩塌。
如果是這樣,那麼對於黃家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道,昔日憑藉三家之力,他們才可以制約陳家的崛起,如果謝家真的離他們而去,那麼,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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