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陽光靜好,照的人溫暖又不刺眼,來一暖獨自站在陽台上,深沉的拿着一朵薔薇。
另一隻手裏,拿着一張小小的紙條,那上面在寫:「晴,你可以計劃殺人,但是不可以濺到那骯髒的血,血,我來碰。」
發現這張紙條的人是來一暖,發現的地方是……在黑幕的屍體上,像是早就寫好,殺完特地留下,給她看的。
晴?
來一暖閉了閉眼,仔細看,會看到她眼中透出的一股暗藏洶湧的狠,既然想不出個頭緒,那就不想。
今天是個非常重要的日子——安白天,今天就是我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的死期!!!
轉身進入病房。看向猶如活死人般的譚之雅的時候,心疼的抿了抿嘴角,心中的恨,更深一層!
一路直走,離開了病房……
不到兩個小時,來一暖就等到了消息。
安白天被逮捕,警察從銀行里查到安白天匯給杉方和黑幕的大筆資金,同時得到了神秘寄來的錄音機,幫凶的承認成為了最有力的證據,剛剛確認錄音機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就傳來了,在郊外發現了兩具屍體。
按照照片,與描述,正是……黑幕和杉方!
「她買兇撞譚之雅繼而滅口杉方黑幕的罪行,已經快要到尾聲了……大量的證據讓安白天更加危險,以她的性質,如果不請律師為其辯護的話,一定會被判實刑!!」
「可是我要的是,她親口承認,我要她自己推自己進地獄,這樣才最痛苦。」
來一暖說完之後,掛了電話,卻沒有想到……
暗地裏,莫凡帥開始行動了,想法卻和她的不謀而合。
莫凡帥不管那些神秘寄來的錄音機會不會招來警察的猜疑從而推遲定安白天的罪行的漏洞——他聽說了這件事之後。只知道:他的之雅的的確確是被安白天撞到現在沒醒的!!
這個理由,足夠讓他不放過安白天。
他要安白天自首。
只要安白天一承認,又有了這些證據,一切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他要讓那個女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安白天,他記住了這個女人,從來一暖告訴他,是誰撞的之雅的那一天!!
現在關鍵是:怎麼讓那個非常想活的安白天,承認罪行。去奔死?
人總有個弱點。
沙發里,莫凡帥一個人嘴角噙着陰寒的笑,輕抬手臂,飲完杯中紅酒,必要的時候,他,也不會是個善類——!
城市的這一角暗潮洶湧,那一角卻是悠閒愜意的彈奏着震撼人心的鋼琴曲。
白色鋼琴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面容俊美,修長好看的十指快速交叉的踏在黑白琴鍵上。縱情的揮舞着,周圍的黑西裝,低下頭總被一時忽高,一時忽低,一時又轉折連貫的節奏弄的心弦一會兒緊繃着,一會兒放鬆,好像一個神經病在自己的心臟里藏着,跳着,偏偏,還那麼享受的樣子。
當鋼琴曲驟然停下。他們竟然很不舍,恨不得繼續聽下去,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那一種心情動盪的過山車感了。
「三少,黑幕和杉方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您交代留下的紙條我也留了,相信這會兒來小姐應該看到了。」
維林站在鋼琴邊,對着那個坐在鋼琴前的俊美男人畢恭畢敬的回報着。
摩挲着手下的琴鍵,溫清朗慢慢的說:「她看到就好。」
維林點了下頭,猶豫了好一會兒,皺皺眉頭。也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下一秒,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我不喜歡吞吞吐吐的人,有話就說。」
驚詫的抬起頭,卻發現說話的男人壓根沒朝他看,維林心裏一驚,立刻說道:「其實我想問一句,三少你暗中幫助來小姐,為什麼不告訴她呢?這樣還可以贏得她的好感,何樂而不為?!」
聞言,溫清朗抿唇一笑:「她是一隻冷酷的波斯貓,就愛裝神秘,不喜歡我告訴她,既然她想要玩……那麼,我成全她。」
維林懼怕的退了下去,玩?
敢和溫清朗玩的人,真是膽子夠大啊——能讓溫清朗當陪玩的,面子也夠大!!
可是來小姐,為什麼我對你突生了一股同情呢?
祝你好運,別被玩死!
一會兒後,溫清朗站起身,合上鋼琴,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貴族的優雅氣息,目光卻是危險的。
當天變的時候,狼吃羊會不會容易點?
他雙手揣着褲袋,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突然變了的天在想,忽而低頭一笑,還是算了,那不是對付那隻羊的好辦法,只會招羊的恨,何必……
讓羊親自來找狼,豈不更有趣?
呵……
打點了關係,來一暖才得以見到安白天,毫無光亮的會見室里,她睨着她狼狽的面容,眯了眯眼睛,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陷害我,季憂晴,你陷害我……」安白天含着淚咬牙切齒的說,怒瞪着來一暖的目光,讓人一看仿佛跌入了萬丈深淵。
那是一種……從內心裏噴湧出來的仇恨,震了人心,然,來一暖不為所動。
她無辜的眨了眨眼:「我從來不陷害人。」她陷害的都不是人。
沒忘記這裏是警察局,每個字都要斟酌,才能出口,有人看着呢,一定。
「白天,我是來看望你的……」
「你不要再假惺惺了!」安白天狠狠的說。
「你虛偽!奸詐……來一暖,你為了我這麼個人,你丟棄了最不該丟棄的東西!!!」安白天忽然笑着說。
而來一暖聞言,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看着腳尖,似乎是在沉思,同樣是笑着,她抬起頭,直視着安白天陰森森的目光,慢慢的說:「安白天,我也不記得我在哪兒見過那麼一句話了,意外造成的結果並不是悲劇,真正的悲劇,是明知道往這條路上走,結果肯定是悲劇,卻還是必須往這條路上走,沒有其他的選擇。」
是的。
她不是不知道一個人心裏應該有愛,有善良,有美好,她都知道。
但她在安白天面前,必須拋棄它們,這就叫做舍。
有舍,才有得。
而捨棄這些的結果,肯定不美好,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結局會是怎樣……報了仇成為一個不知道該做什麼的茫然軀殼?
報仇了就真的能開心了嗎?她想了想,也許並不。
但她,還是必須要報仇,這就是她的路,她作為來一暖唯一的路,沒有其他選擇。
即使,達到目的後面臨的可能是自己再一次的面目全非,比如: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一種女人……
可她還是會繼續走下去。
站起來,來一暖看着面前的安白天,微笑的很安靜,低低的說出自己來的目的:「你沒有錢,你無法請律師為你辯護,白天,我是為你好才提出來的……我希望你自首,你犯了罪,就該坐牢不是嗎。那樣,也許法律會看在你坦白從寬的份兒上,輕一點降罪於你,總不像現在這樣只能等死強吧?!」
安白天突然怒吼:「我要見管銘軒!!!」
「……好,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來一暖收回複雜和痛快交加的目光,拿出手機打給了管銘軒。
通了以後,她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了中間的木桌上。
剛剛收回手,裏面就傳來一道低柔的聲音,是女聲——來一暖抬頭,看着安白天的臉一寸一寸的發白,不禁想起自己被殺的那天晚上,她絕望的嘶吼着溫清朗,求求他說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字也好……
但沒有。
只有安白天在她耳邊如毒蛇吐着性子的聲響,只有她把自己踩在腳下的疼痛,只有她辱罵自己是個瞎子的嘲諷,只有差一點的……失去貞潔……只有,匕首刺進自己心臟的冽聲。
如今,安白天和當時的她一樣,渴望着心愛的男人能來救自己,說一句話也好,結果比她還要悲慘。
她是完全沒有聽到。
而安白天是聽到了女人的聲音,從她愛的男人手機里傳了過來,在她此刻相當無助的境地下,這樣的聲音,無疑像一把刀狠狠的插進她的身體。
呵,這算不算是:惡有惡報了?
「喂,餵……」
來一暖掐斷電話,她看着失魂落魄的安白天,閉了閉複雜的眼睛,搖搖頭:「走我的老路嗎,自取其辱——」
她轉身,離開了警察局。
一個人,步行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來一暖問自己:安白天肯定出不來了,你肯定會讓她死在牢裏,報仇了,你高興了嗎?
痛快,真的特別痛快。
高興是什麼東西?
它可不可以和痛快對等?可以的吧!
她撓了撓烏黑的長髮,低下頭,休閒的溜達着回去醫院,之雅,我終於幫你報了仇了。
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嗚哇!媽媽,你在哪兒啊……」
無助童聲撕心裂肺的大喊着,讓來一暖想不注意都難。
當見到一個小男孩站在馬路中央慌忙進退的時候,她清秀的眉狠狠的皺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