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靖天停下了腳步,與莫凡帥一起轉身看着之雅。
之雅望着他們,笑着說:「當一個女人思念一個男人的時候,不要去打擾她,因為,她可能會在哭。」
她們都是那一種即使在流淚,也能微笑的女人。
「如果你無法讓她停止流淚,那你去又有什麼用呢……」只有,她思念的那個人才能阻止她的眼淚吧?
譚之雅捂住嘴巴,雖然眼淚流下,嘴角的弧線卻沒落下,她太清楚無助、心痛到絕望的感受了!!
因為感同身受,所以心疼理解。
可是……
好像,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了。
兩個小時後,溫暖晴下樓了,他們看到她臉上的淡妝與嘴角的微笑,都怔愣在了原地。
「你們餓了吧?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溫暖晴看着他們僵硬的神情,淡淡的說。
眸子,轉到來靖天,微微一閃,平靜的說:「你來了?」
「嗯。」來靖天往前走了一步,他緊緊的凝着她,說,「清朗會主動聯繫我們的。」
聞言,溫暖晴盪開笑顏,眼裏一直很平靜,點頭:「我在等。」
這三個字,有一些……讓人心酸。
莫凡帥和譚之雅對視了一眼,都扯了扯唇角,笑的艱難。
「靖天,你還不認識凡帥和之雅吧?我給你介紹一下吧……」溫暖晴說。
來靖天複雜的看着她安然無恙的臉,只覺得更擔心了。
他走神了。
莫凡帥掃了一眼,急忙打斷溫暖晴:「我們已經互相認識了。」
「是嗎?」溫暖晴再次點點頭,「那好吧。我們去餐廳吃飯吧。」
十五分鐘後。
溫暖晴舉着高腳杯,看着桌上的人,一共四個,真的是……一共四個。
四人晚餐,和一開始設想的一樣,沒少一個。
雖然,人……不是那個人了。
雖然。那個人不在。
不再看,舉杯,一口喝完杯中的紅酒。
這一幕,可把細心的之雅給嚇壞了。「溫暖晴,你現在懷着孕呢,你喝什麼酒啊?你瘋了你!」
莫凡帥一看,急忙從溫暖晴手裏把杯子奪了過來。
來靖天不聲不響的看着眼眶通紅的溫暖晴。
「我忘了。」而溫暖晴仿佛恍然驚醒,隨着杯子被奪走。忍不住尷尬的笑。
之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點都沒有做母親的樣子。」
「唔。」溫暖晴繼續尷尬。
吃完晚飯,譚之雅看着諾大的別墅,想留下來陪陪溫暖晴,夜晚人是最脆弱的,她怕啊。
那麼大的別墅,平時溫清朗都陪着溫暖晴,突然,溫清朗走了,她真的害怕溫暖晴的情緒……
然而。當她提出來的時候,溫暖晴卻拒絕了。
「你要讓莫凡帥獨守空房嗎?」
「我沒事,讓她在這兒陪你吧。」莫凡帥皺眉說。
「不用了。」溫暖晴堅決。「我一個人可以的。」
「……」
莫凡帥和之雅通通皺着眉頭看着溫暖晴。
他們的目光,讓溫暖晴無奈了。
「為什麼不肯相信我呢?我真的沒事,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確有一些,有一些難受,所以做出的舉動可能使你們擔心了,但是現在,我想通了。真的,他在調養,那我就等他回來,他又不是不回來了對不對?所以我不傷心了。我想通了,這段……沒有他的日子,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們不用天天來看我,好好照顧自己你們。」
最終還是拗不過溫暖晴,莫凡帥和之雅懷着心事重重的開車走了。
從前視鏡看着背後的女人,之雅看到了落寞和孤獨。
即使……那個女人從下樓表現出來的表現。都是如此的堅強……
溫暖晴看着車子走遠,垂眸,轉身,才發現來靖天一直安靜的在她背後。
「那麼晚了,你趕快回家休息吧。」她說。
來靖天沒有說話。
溫暖晴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嘴角撩起弧線:「我真的沒事啊,不要擔心我了。」
「非他不可麼?」這時,來靖天靜靜的開口。
笑,一僵。
溫暖晴冷冷看着來靖天,沒有問他為何這麼問,也沒有問他為何在這樣的情況問,只是堅定的吐出了一個字:「是。」
她淡淡的補充:「非他不可!!」
來靖天低下了頭,莫名嘆了口氣,「你要等他多久?」
「當然是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溫暖晴理所當然的回答,然後,她撫上自己的肚子,這次的笑很真心。「我和孩子一起等他回來。」
來靖天雙手揣進褲袋,抬頭看着黑色的夜空一會兒,而溫暖晴也沒有再出聲,兩個人的氣氛安靜到極點。
「如果……他永遠都不回來了呢?」來靖天看向她,「這是最壞的結果。」
溫暖晴卻感到可笑:「不過就是療個傷而已,還能把家,把妻子給扔了?」
「好好照顧自己。」來靖天站在她的面前,「我但願你的但願。」
說完,他坐上車,離開了。
溫暖晴久久的站在門口,看着被路燈照的通明的路,她但願溫清朗快點回家,
曾經,從來不會覺得一個人的夜有多悲涼。
而現在,她躺在床上,聞着寂靜的空氣,整個世界都陷入恐怖的黑暗裏,不過幾個小時,沒有他,怎麼都快絕望。
既然睡不着,她便不睡。
而既然有眼淚,她通常忍下。
開燈,坐起身,她下了床,打開衣櫃,重新收拾溫清朗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展開,然後,又將它們一件又一件的疊起,一次又一次。重複着這個動作。
他的指尖曾經觸摸過……她也觸摸着,才能稍微感到空洞的心,有一絲被填滿。
是啊,這幾個小時裏。心就像破了一個大洞,缺了一角,怎麼都填不滿,唯有接觸和他有關係的東西,才能感到絲絲的滿足。雖然在那一刻,心會很疼,會很想哭。
「溫清朗,我不會坐以待斃的,我不會的。」溫暖晴拿起一件溫清朗曾經穿過的西裝抱在懷裏,目光透過落地窗,望着着外面的黑暗,透出一絲決定已下的勢氣,與堅持。
當淚水滑落在臉頰,她無能為力的閉上了眼睛。
清晨。溫皇宅門口,來了一個女人,她站在這兒已經整個上午了,然而,始終沒有人把她請進去。
電話響起,女人接了。
「清朗有社麼情況我會及時告訴你的,你現在趕快回去吧,為了孩子着想,嗯?」
溫清黎的聲音,很累。
溫暖晴聞言。淡淡的說:「我是他的妻子,他在哪兒我就應該在哪兒,為什麼妻子要得到丈夫的消息,還要通過他的哥哥?」
她的話讓溫清黎找不到話去反駁。但是……
「暖晴,你該知道,爸媽接受你是迫於清朗,換句話來說:他們從來沒有心甘情願的接受你過,你這個兒媳婦是不受承認的。」
真話,是如此的殘忍。
溫暖晴心尖鈍痛。她閉了閉眼,隱忍的說:「可它是受法律承認的!你們沒有權利阻止一個妻子去照顧她的丈夫!!你問問你的媽媽,問問也深愛着丈夫的她,她真的體會不到我的心情嗎?」
「暖晴……」溫清黎嘆息,心裏卻不自覺的被感動。
「我是溫清朗的妻子,本應該是最了解他情況的那一個人,可現在呢?我好像是他的情/人,就算是擔心他,也不能去見他,也見不到他。連把我的身份公之於眾,都讓你們溫家感到丟臉了是嗎?」
「溫暖晴,你和我說這些,沒有用,我爸和我媽不同意你見他。但你要安心,我會告訴你情況的,清朗他現在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了。你很清楚我這個弟弟,一旦他醒來,他肯定會立刻聯繫你的,他的決定,誰也抗衡不了,包括我爸媽,到時候你害怕見不到他麼?!」
溫暖晴吼道:「可我現在就要見他,我要見到我的愛人!!!!」
溫清黎眼眶一紅,慌忙掛了電話。
那句話卻在他的腦海里久久不散,絕望的背後含着多深的情意和心痛,沒有經歷過的人,誰又能明白?
呵……
和他曾經的情況多麼相似啊,我要見到我的愛人,我要見到我的愛人!
而當他見到之時,卻只是一座墓。
「開門,開門!!!!」溫暖晴歇斯底里的拍着大門,淚眼迷離的看着門內的古堡,大聲喊道。
怎麼可以不讓她見他……
怎麼可以!
來靖天收到下屬的消息的時候,立刻去了溫家。
果不其然的看到溫暖晴失魂落魄的坐在門口,下了車,他迅速的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無奈的看着她:「你快起來。」
如果不是他留下人在暗中保護她,她今天就打算在這的門口,不回家了嗎?
溫暖晴木訥的眼神有了絲焦點,定格在來靖天的臉上,她突然伸手攥緊他的衣領,哭着道:「憑什麼,他們憑什麼不讓我見溫清朗?憑什麼!他們憑什麼不讓我守在他的身邊,他們有社麼權利這樣做?!我是溫清朗的妻子啊,我是溫清朗的妻子啊!!!!!」
來靖天清晰的感到:他的心,正隨着溫暖晴流得越來越多的眼淚,狠狠的痛成一團,一陣比一陣痛。
他扳開她的手,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可她,卻猛地推開了他,不斷的後退。
「他們沒有權利這樣做,我要告他們,我要告他們!」溫暖晴重重的咆哮了出來,轉身就跑。
來靖天聽着她的話,身體一震,告溫家?多膽大的話,多可笑的話。她的情緒瀕臨崖邊,令人擔憂。他深吸口氣,便很快的上了車,朝她的背影追了過去。
車子,跟隨着她,來靖天降下車窗,他沉聲喊:「來一……溫暖晴。上車,我帶你去法院!」
溫暖晴對這個世界,充滿了防備。
她停下腳步,來靖天跟着也停下了車。並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他看着外面的她:「我沒有騙你,上車!!!」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撒謊。
溫暖晴噙着淚花的眼睛,看着他:「你真的要帶我去法院?」
「你該知道我這個人有多老實,從不說假話。」來靖天沒有躲避她的審視。
於是。溫暖晴上了車,那一刻起,她的神情已經徹底冷漠了下去,恍若剛才的脆弱只是人的錯覺。
來靖天掃了她一眼,忍不住問:「你現在,到底有多愛溫清朗?」
他不是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問這些風花雪月不合適,可就是忍不住,在擔憂溫清朗的同時,也忍不住嫉妒溫清朗!
他開始逐漸的控制不住自己,當然就算是這樣。他也絕對不會像管銘軒那樣去傷害溫暖晴。
「我不知道我有多愛他,我只知道,我無法承受沒有他的日子。」溫暖晴聞言,無助的抱着自己說。
來靖天自認失敗了,他不懂溫暖晴這份愛,到底有多愛了。
如果說他愛溫暖晴,那麼,他還沒有愛到,無法承受沒有她的日子的那個程度,所以。他不懂她的愛,到底是有多愛了……但他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心裏感到震撼、以及痛徹心扉!
「那溫清朗有多愛你呢?」他苦笑的問。
「他愛我入骨。」溫暖晴的回答再次出乎來靖天的意料。
「你在自戀?」他的笑容,愈發的難看。
能那麼肯定的說出溫清朗對她的愛。她是有多相信和依賴溫清朗呢,她和溫清朗之間,又是有多默契呢?
他開始明白,她和溫清朗的感情,誰也插足不了。
溫暖晴沒有再回答他的話,而他也陷入了自己的那份悲傷里。無法自拔。
一路,再也無話。
直到下了車以後,溫暖晴站在家門口,眼神淡漠到極點的看着來靖天,平靜的語氣竟仿佛帶着怒恨:「你騙了我。」
「你鬥不過溫家。」來靖天同樣平靜的看着她,指出現實後,他聲音的傷悲愈發濃厚,「暖晴,安心在家照顧好自己,等清朗的消息吧!你的身體,經不住折騰!」
「沒有人……」溫暖晴忍着眼淚,咬牙,一個字一個字的繼續說,「沒有人能體會到我此刻的感受,包括你,來靖天!所以,你們沒有資格勸我,沒有資格!!!!」
是啊,只是看着令人絕望的事情發生到別人的身上,怎麼會感同身受?
「你聽我說,溫暖晴,溫家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簡單……」
「你們是別人,你們不是我,你們也沒有我那麼愛溫清朗,所以你們可以那麼的理智去分析,去猶豫,去退縮……而我,我可以為了找到他而不顧一切,就算是雞蛋碰石頭,我也不怕粉身碎骨!來靖天,你不要再說這些藉口了,我只會感到噁心!!!」
「暖晴……」
「瞧,關鍵的時候,是兄弟又怎樣?」溫暖晴毫不在意他受傷的表情,冷笑的流着眼淚,從牙縫裏擠出九個字,「兄弟情,敵不過現實啊!!!!!」
來靖天徹底的被她傷了,渾身血液倒流,充斥上他的腦子,他的世界頃刻間猶如地震,天翻地覆,世界裏的東西摔在了地上,全碎了,無一完好。
溫暖晴走進門內,聽到一道破碎的男音,不可置信的說:「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然後,低落的男音猛然提高,「溫暖晴,你已經失去理智了,你此刻的所有決定都是不成熟的,如果我們在不為你把關,你相不相信等溫清朗回來的時候,你可能就已經粉身碎骨!我是不懂——既然已經知道失敗的結果,你為什麼還要一根筋的去雞蛋碰石頭?我是無法體會到你有多愛溫清朗,行了吧!!!」
溫暖晴哭了,可是沒有聲音,站在門內,她沒有轉身,只是說:「不要再理我了,我現在會傷害每一個接近我的人的,所以,請遠離我這個炸彈,讓我自己自生自滅吧。」
關上門。她無力的身體,崩潰的倚着門後滑在了地上,喃喃自語:「溫清朗,我瘋了。我再次瘋了……」
上一次以為你死去,我瘋了,最後你來了,我好了。
但這一次……
我知道,我的瘋可能無法痊癒了。是我的錯覺嗎。
來靖天站在門外良久,為那心裏的涼意,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他沒有離開,彎腰坐在了門口,守護着房子裏的女人。
他有些害怕:管銘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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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爺的家。
「你在家裏好好的休息,我去看看溫暖晴。」莫凡帥看着輪椅上的女人說。
聞言,之雅嗯了一聲:「帶我一起去吧。」
「你不方便……」莫凡帥皺了皺眉頭。
「你歧視殘疾人啊?」之雅怒了。
「不是的。」莫凡帥無語,「你能別什麼事都朝壞方向想嗎?!」
之雅手滑着輪子,道:「那你什麼意思?」
「就你理解的意思。把你搬上車,又搬下車,我好累,又很浪費時間。」莫凡帥看着之雅越來越涼的臉色,心裏暗驚,繼續說,「這本來就是真實情況,但你說的歧視,我是絕對沒有的!!!」
譚之雅閉了閉眼,咬牙切齒:「我又不重。你至於用「搬」這個字眼嗎?」
「你要相信,抱你的人的感覺!」莫凡帥很面無顏色的說。
之雅黑臉,說不過他,乾脆直接開炮:「給我閉嘴。快點出發!」
二十分鐘後。
莫凡帥看着車,心事很重。「也不知道清朗到底怎麼樣了。」
說實話,他真的覺得,溫清朗不會打不過管銘軒的,可那天呈現在眼前的畫面,的確就是溫清朗到了最後。屢屢敗退的樣子。
而……管銘軒逼的很緊,每一拳頭,都很重!他壓根不敢把看到的告訴給溫暖晴,真怕那個女人會心疼瘋了!!!
「我認為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愛一個女人的話,他會為了她而活下來的,即使拼盡全力。」譚之雅轉頭看着莫凡帥英俊的側臉,繼續說,「所以,溫清朗一定不會有事!!!!!!」
她在努力加深着這個信念,她每時每刻都在祈禱。
莫凡帥掃了眼譚之雅,嘴角勾起一道有溫度的笑,她的話令他感動。
友情,這也是她女人付出的友情吧。
到了海灣別墅,他們意外的看到來靖天坐在門口,讓這樣一個市長坐在門口?這個溫暖晴,也真是膽子大啊。
來靖天看到他們,拿起西裝站了起來,「你們好。」
「你好。」莫凡帥握了握他的手。
「暖晴沒在家嗎?」之雅看着緊閉的門口,皺了皺眉。
「在家,不過看樣子,她不想我打擾她。」來靖天只好無奈的苦笑,順便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這對人。
聽完一切,之雅揉着酸痛的眉心,說:「都這樣了,還叫我們不要擔心她呢!」
莫凡帥和來靖天都嘆了口氣,時間,好像越來越慢了,怎麼每一刻都如此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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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時的溫暖晴,正縮在沙發的角落裏,手裏拿着結婚證,她空洞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上面的照片,她和他的頭緊緊的挨在一起,眼裏的感情,都好明顯,好深刻,好幸福。
貪戀的用指腹摸着男人俊美非凡的臉。她看着他深邃的黑眸,咬着唇,死死的忍住眼淚……
「我好想你。」聽到自己哽咽的、破碎的聲音,在這一個人的房子裏。她放肆的抽泣了起來。
突然,她臉色慘白的捂住肚子,跑去衛生間,嘔吐的過程中,她一直都緊緊的抓住結婚證。那種感覺,好像是在抓着一個人的手一樣……
吐完以後,她筋疲力盡的倒在地上,微弱而無力的聲音安撫着:「寶寶,你乖一點,乖,媽咪沒有忘記你,沒有的……」
真的沒有忘記嗎。
那怎麼會忘記吃飯呢?
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她一定要照顧好它,他留給她的寶寶。她一定要照顧好!!!
餐廳里,她大口咬着三明治,狼吞虎咽着,此刻腦子裏只有一句話:一定要吃飽,一定要讓自己好好的,這樣寶寶才會好好的,她健康了,她就可以等清朗回來,她健康了,就一切都會好的!!!!
所以。她吃的越來越多。
牛奶,三明治,麵包,能吃的她一樣都不忘記朝嘴裏塞。嘴裏塞的越來越多,她眼淚突然急促的落了下來。
這樣的吃法,仿佛在自虐似得……
直到有備而來的管銘軒,不理會莫凡帥他們的攔截,讓人踹開了門,找到了她。
那一刻。所有的人都驚在了原地,他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女人是如此的狼狽,滿面淚痕,卻還往自己的嘴裏送食物,明明沒有吃下去,她就是不斷的送,嘴角,夾着心酸淚珠,整個的狀態,就像是餓死鬼,可又不像是餓死鬼,這詭異的一幕,卻讓他們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涼……
「溫暖晴,溫清朗死了,你就不想活了嗎?!」回過神來的管銘軒,怒氣上涌,猩紅的眼狠狠的剜着坐在餐桌上的女人,快速走過去,拍着她的後背,企圖把她嘴裏那可能會噎死她的一大堆食物弄出來。
「咳咳咳……咳……咳咳……」溫暖晴呼吸急促,被他的大勁兒拍的不停咳嗽,反射性的低下了頭,食物一下子全都從嘴裏掉了出來。
下一刻,在管銘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溫暖晴猛然站了起來,隨手拿起桌上盛着牛排的盤子,就砸向了他,不偏不倚的砸到了他的額角。
當場所有的人,陷入第二次的震驚。
咔擦——
精貴的盤子,四分五裂的摔在了地上,響聲竟震天。
「你說誰死了?」溫暖晴的聲音如冰,眼神似比冰還涼。
管銘軒頭暈的倒退了兩步,鮮血,滑落在臉龐,他看着面前這個冷漠殘酷起來,比誰都冷血的女人,卻笑了。
「你這麼傷害我,不就是仗着我愛你嗎?」他這樣問。
「是!」溫暖晴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她只想讓他也嘗一嘗痛徹心扉的滋味!她說過,她是個報復心極強的女人,她說過,她沒什麼好的,她很可怕,都是真的!
女人惡魔般的揚起笑容,走到管銘軒的身邊,她仰頭望着他,說:「你不是愛我嗎?那現在就是你證明的時候了。」
「怎麼證明?」管銘軒容許自己繼續做個傻子。
嘴角的弧度,誇大:「去死。」
莫凡帥他們聽着溫暖晴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只覺渾身冰涼。
管銘軒身體一僵。「你要我去死?!」
溫暖晴捂着肚子,她卻像是無情的使者,眸色漠然的看着管銘軒,幽幽點頭:「是的,我要你去死。」
這一秒,她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殘忍。
可她真的殘忍嗎?
是誰讓她那麼殘忍,誰就該承受代價!
「溫暖晴,你想得美!!!!」管銘軒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響徹空氣。
溫暖晴眸底現出一絲譏諷。下巴卻陡然被管銘軒捏住,可她絲毫沒畏懼的盯着他,用看小丑的目光,看着他猙獰的面容。
「溫暖晴。我是來領你的——!!!!!」管銘軒冷冷的開口,「我還要和你過幸福的一生一世,我怎麼能去死呢?!」
一掌打下下巴上的手,溫暖晴嫌惡的從桌上的紙盒抽出了兩張面紙,一邊擦着下巴。一邊說:「管銘軒,恭喜你,你已經讓我徹底厭惡了你!!」
她的一系列動作與話,分毫不差的落在來靖天、莫凡帥、譚之雅,以及管銘軒的眼裏——可她完全不在乎,擦完,把紙巾放在了桌上,她抬起頭,看着臉色慘白的管銘軒,只覺得心裏痛快極了!
良久……
管銘軒傻傻的問:「厭惡我。是不是代表:我現在也在你的心裏?!」
聞言,溫暖晴的鼻子一酸。
她閉了閉眼,看着管銘軒說:「你真的夠了,愛一個不愛你的人,你何必呢?」
管銘軒這次再沒回應,而是伸手就拽住她的膀子,把她往外面拽,「你現在是我的了,你不該再留在溫清朗的房子裏!!!」
「放開我,放開我!」溫暖晴拼盡全力的甩開他。心裏說不慌,是假的。
「我不要走,我不要離開這裏,你放開……」
這樣一看。來靖天和莫凡帥對視了一眼,急忙上前,前者攥起拳頭,就砸了管銘軒一拳,後者趁着管銘軒被打的空擋,一把把溫暖晴拽了回來。
「管銘軒。有我來靖天一天,你就帶不走她!」來靖天沉聲說。
管銘軒痛吟了一聲,他抬手擦着嘴角的鮮血,如刀子的目光,狠狠的剜向來靖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你比我更卑鄙!不過,你以為你充做好人陪着她,她就會忘記溫清朗,愛你了?痴心妄想!!!!」
聞言,來靖天沒有說話,因為他堅信:清者自清。
他是問過溫暖晴;非他不可麼?
但不是想要取代,是想給自己找一個死心的理由,如此,而已。
然最後……
他發現自己錯了。
即使知道她死心塌地的愛着溫清朗,再也不會變,他還是愛着她,控制不住,完完全全的控制不住了。
現在,他只想守護着她,在她需要的時候。
管銘軒是他的前車之鑑,他永遠都不想嘗到溫暖晴的冷漠殘酷,所以,他殺掉了魔鬼的一面,一切出自真心!!
「暖晴……」之雅喊道,伸出手。
溫暖晴忍住眼淚,握住之雅的手,她知道,她的好朋友在支撐着她,在保護着她。
「沒事。」
「嗯!!」
莫凡帥回頭看了那兩個女人一眼以後,他抬腳走向管銘軒,冷冷一笑:「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你還打算強搶民女?哦,賭注麼?賭注算什麼東西……它在我眼裏,頂多算是個……屁!!!」
說完,他不給臉色難看的管銘軒回一個字的時間,伸手攬上來靖天的肩膀,朝他友好的笑道:「市長大人,現在可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犯法呢,這算不算沒把你放在眼裏?」
來靖天沉眸看着管銘軒,他不怒而威的氣場讓管銘軒眯了眸:「來靖天,你要和我徹底鬧翻,站在溫清朗和莫凡帥的那一頭嗎?!」
「銘軒,你們的賭注是不受法律保護的,你離開吧。」對於他的問題,來靖天背過了身。
答案,已經明顯。
管銘軒蒼涼的笑着:「好,好,溫清朗他真是厲害啊,就算不在,都那麼多人站在他那頭。」
突然,他目光陰森的刺向臉色煞白的溫暖晴,咬牙道:「要我放過你,除非你死了!」
話閉,帶着人離去,徒留下不甘心的背影。
來靖天閉上了眼睛,他要保護兄弟的女人,還有……心愛的女人,這就是他不可撼動的堅持。
溫暖晴轉身,黯然的上了樓,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溫清朗……
你個混蛋,我想你,我愛你,我也恨死你了這一刻,你不在,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永遠永遠的不在我的身邊。
莫凡帥和之雅看她上樓後,嘆了口氣,來靖天說:「我可以留在這裏,和你們一起保護溫暖晴嗎?」
「當然可以。」聞言,莫凡帥立刻回答,「本來我是打算留一些人在這裏的,因為,大家畢竟都有自己的事情……」
「我可以把我的事情全部推遲,直到清朗回來。」來靖天沒有一絲猶豫的說。
之雅忍不住罵了莫凡帥冷血:「現在都給我好好的在這裏照顧我閨蜜!敢走一個,試試!!!」
莫凡帥:「……」完了,醫院肯定不要他了。
溫清朗!
你丫的趕快回來,賠我工作,與工資!!!!!
心裏怒吼,無人回應。
而此刻的溫家,也並不平靜。
溫山說:「你把清朗在走前,悄悄留給溫暖晴的暗衛撤了?」
「是的,我用清朗母親的身份撤了。」蔣諾兒悠閒的啃着蘋果。
聞言,溫山皺了皺眉,冷喝道:「她畢竟還是我們溫家的兒媳婦,如果沒有暗衛保護她,她自己一個人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還要……兒子要知道你的自作主張,他會恨死你!!」(未完待續。)
PS: 虐~虐更健康,九千字更新完畢!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