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標準土下座,小可憐阿鳴的酒也嚇醒了,對着四周的工作人員們不斷的道歉。
「怎麼可以打人呢?!是人是鬼都不確定,你怎麼敢打出去呢?!」
阿鳴有些委屈,打鬼他都打習慣了,這種衝上來的套路,下意識的就反應了過來。
幽靈小姐姐鴨子坐坐在路邊,嚶嚶嚶的捂臉直哭。
是真的疼,這會腦子都還在顫抖。
大夏天的深夜,阿鳴滿頭的冷汗,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棘手的狀況。
賠錢吧,又不全是他的錯,小姐姐挨的這下屬於工傷,由電視台負責。
也就只有滿口對不起了。
煩躁的揉着腦袋,阿鳴只覺得整個腦袋都大了,耳邊儘是嗡嗡的說話聲,七嘴八舌的一致聲討。
人家是同事,這個時候,哪怕沒理也要有理。
還有一個胖胖的傢伙,滿臉笑容的打着圓場。
「這種傢伙真的是通靈者嗎?資料上寫的是日本唯一的靈能力者教師,恐怕是零能力者吧。」
阿鳴對於這種言論,想叫屈。
雖然你們電視台的化妝特效很像那麼回事,但是扮鬼,在專業人士眼中真不怎麼樣。
從頭到尾,阿鳴都不覺得這姑娘有一點像是幽靈。
如果是真的,他的第一反應就不是揮拳,也不是停步,而是掏觀世白衣經了。
這會也從周圍的人中知道,這只是個小測試。
看一看,通靈者們遇到假的幽靈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迅速的識破。
阿鳴識破是識破了,而且是非常迅速的第一時間,就知道這姑娘是活人,但是,就因為太快了,這些工作人員不知道啊。
一路過關斬將來到這裏,怕不是要涼。
眼前,好像十二億之巨的日語,長出了翅膀,一捆捆的飛走了。
阿鳴痛苦的想要挽留,但發現自己如今束手無策,只能等待最後的死刑判決。
解釋出來也只是白費唇舌,就剛才他那白痴的表現,任誰也覺得是零能力者。
就在阿鳴對此刻狀況感到絕望時,突然的,一位工作人員驚慌的大聲說道。
「大家!看那裏!!!」
一眾人一驚,議論聲頓停,齊齊轉頭看去。
街道的對面,是一棟年頭有點久的大樓,五六層的高度,圍起了施工用的鐵皮圍欄,路邊還有警示標牌。
注意安全,高空墜物,以及拆等字牌。
很顯然,這是一棟待拆大樓。
此時的樓頂,月色下,只能隱約的看見一大一小,倆個身影站在樓頂的邊緣...
職業的敏感驅使下,攝像頭迅速的捕捉到這幅畫面。
「不會是要跳樓吧...」一位小姐姐這樣驚恐的呢喃着。
聞言,眾人心中不由一緊。
事情的發展很快給出了答案,月色下,一大一小倆個身影,在眾人的注視下,決然的躍出了大樓。
尖叫驟然響徹,在場的女性無法接受這刺激性的一幕,失控的破口尖叫。
就在這時,土下座的阿鳴飛速的竄出,如獵豹的身影急沖而出,幾步中,迅速的橫跨過街道,如橫行的重坦克,頂穿了擋在身前的鐵皮圍欄,迅速的進入樓下。
咚的一聲沉悶巨響...
驚呆了眾人這才堪堪反應過來,亂糟糟的一窩蜂的湧入阿鳴撞入的破口。
看清了現場的結果...
白襯衫上是鐵皮掛出的破口,身上儘是淺淺的血口,染紅了半件襯衫,阿鳴一手抱着一位小男孩,另一隻手攔着一位媽媽,靠着牆倚坐着,臉上是如釋重負的燦爛笑容,看着一眾人圍過來,一愣的同時,手裏的動作並不慢,用外套擋住了孩子與媽媽的臉,以免暴露在鏡頭下。
似乎剛在死亡邊緣走過一趟,精神上的衝擊很大,小男孩與母親乖巧的縮在阿鳴懷中,並沒有過於激烈的動作,只是愣愣的看着這個男人的側臉。
只有她們母子知道,剛才的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而圍攏過來的一眾人,雖然不清楚,但並不妨礙他們的激動。
無他,換做腦子正常的都知道,發生的太快,距離又不短,理論上,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救援。
「鵺野老師!不可思議!你做了什麼!?怎麼救下他們的?不好意思!我現在大腦很慌亂!你應該懂我的意思!他們本來死定了!」
「鵺野老師!你是個英雄!真的!真正的英雄!」
圍過來的電視台工作人員,亂糟糟的提問着,神情激動無比,就在剛才,他們親眼見證了一起,名為通靈者的奇蹟。
面對着紛亂的問題,阿鳴臉上露出有些苦惱又憨厚的羞澀表情,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揉了揉頭髮。
「沒什麼了不起的,各位,現在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想,這對母子需要幫助。」
沒錯...
一眾人看着在阿鳴懷中的自殺母子,露出善意的微笑,說道:「老師說的對。」
然後七嘴八舌的笨拙安慰起來。
「沒什麼困難是不能度過的。」
「對啊對啊,我們會幫助你們的。」
「無論再怎麼痛苦,也不用走到這一步吧,既然死過一次了,打起精神來,重新面對生活吧!」
雖然說的很是空泛又無力。
但言語中,滿滿的善意是能讓人感受到的。
「各位,我想,我跟這倆位,需要一些安靜的空間。」
「老師說的對!那我們就不打擾了!」胖胖的頭子,就是剛才打圓場的傢伙,開始攆人了。
「喂,那邊的那個,渡邊,別拍了別拍了。」
「等等,我就拍拍老師的英姿,沒有拍這對母子啦!」
「老師都說了!你還拍!」雖然是這麼說着,胖子還是心裏嘀咕道,幹得好渡邊,等下給你加雞腿!
亂糟糟一陣子過後,樓下的野草地里,只剩下阿鳴等人。
一共四位...
這時,阿鳴轉頭,看着在場的第四位,神情冷然,嚴肅的說道:「大人,給我一個面子,是否可以離開這對母子...」
懷裏,母子同時一抖。
而在一樓的窗台邊,一個邋遢的小老頭子,提着根木棍,拿着個破碗,穿着一身看起來很有味道的破衣,扣着鼻屎,盤台坐在窗台下,咧嘴,滿口的爛牙,冷笑道:「你又能護得了她們幾時?」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母子倆身體一抖,其中,母親絕望的抬頭,看着阿鳴輕聲抽泣道:「先生,謝謝你了,但是,這是神罰,不要再管我們了,真的謝謝了...」
手裏一緊,阿鳴摟着倆母子起身,看着小老頭,冷聲道:「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強行驅逐你了,貧乏神大人!!!」
說着,放開了母子倆,扯掉了左手上的手套,解封了鬼手,亮出。
「你最好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不然,今夜,我就弒神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