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宗澤所料,魏軍的確是有所準備,黃忠與張飛雖然有所斬獲,但實際上對於戰局無關緊要,而魏軍因為膽氣皆喪,只能固守營寨,放張飛、黃忠離開。
韓卓看着消失在霧中的漢軍船隻,深恨之,惱怒之下將長槍插入地中,之感覺自己被斬斷的小拇指越發的疼痛。
關羽見偷襲無功,便又加緊佈置營盤防禦,準備防備魏軍的全力攻伐。
而劉德現在正在前往白馬縣的路途當中…
魏軍的另一路大軍韓猛已經率領一萬兵馬渡過了大河,甚至出兵奇襲了,縣尉戰死,而縣令自知守城無望吊死在縣衙當中。
韓猛闖入衙內,看着掛在房梁中的屍體,對身邊的謀士裴闊問道:「咱們大軍只攻一個城門,這縣令完全可以從其他城門逃走,為何不逃?」
裴闊搖頭嘆息道:「縣令有守土之責,如今城已破,唯有一死。」
韓猛頗為惱怒,指着房樑上的屍首道:「那劉德執掌薊州不過數月,何以讓這些官吏為其赴死?魏公殿下乃是四世三公,貴族之胄,天命所歸,今我大軍討逆而來,賊人竟妄圖抵擋天兵,真是可笑!來人,把這具屍首給某抬出去剁碎了餵狗!」
裴闊大驚,連忙勸諫道:「兩軍攻伐,不過是各為其主,如今這縣令吊死在縣衙,理應褒獎其忠義,好好安葬,豈能剁碎餵狗,這與蠻夷有何區別,讓天下人得知,必使魏公殿下聲名受損啊!」
韓猛被裴闊指着鼻子一頓說教,更是惱怒不已,隨即將裴闊一把推到在地,命令將士立即執行軍令。
裴闊見此,無奈之下只能仰天長嘆。
當縣中百姓得知縣令竟被魏軍活活剁碎餵狗之後,群情激奮之下,在一些有聲望的遊俠壯士的帶領下,竟趁夜對縣衙發動了進攻,魏軍猝不及防之下,士卒竟折損不少。
不過魏軍畢竟是精銳,很快就反應過來,將這些民眾殺散,斬首無數。
韓猛半夜受到驚擾,愈發的惱怒,隨即直接命令將士屠城。
裴闊聞之,城中已然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裴闊走在大街上都能聞到空氣中飄蕩的血腥味。
裴闊失魂落魄之下,前去找韓猛理論,但卻被韓猛命人將裴闊亂棍打出,裴闊回了安置自己的院落,喝了半天烈酒,爛醉如泥。
而此時秦瓊率領五千兵馬已經抵達高成縣,便直接聽到韓猛屠城的消息,秦瓊拔出黃金鐧猛然劈下面前的巨石,將其劈的粉碎,咬牙立誓道:「某必將韓猛碎屍萬段,為定襄縣百姓報仇雪恨!」
隨即也不耽擱,在高成縣補充了一些糧食和水,便帶着兵馬直接殺向了韓猛部所在。
秦瓊的副將,左千牛衛右將軍公冶羊勸道:「大將軍,如今我軍連日趕路,十分疲憊,不如休息一日,養精蓄銳之後,再行進攻!」
秦瓊直接拒絕道:「魏軍暴虐,以有一縣百信慘遭屠戮,而周圍各縣基本無任何防備兵馬,如果讓魏軍破城,如何能有活路?這些可都是咱們大漢的子民,將士雖然疲憊,但士氣昂揚,聽聞魏軍屠城之舉,更是激憤難耐,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裴叔業與公冶羊見此,立即躬身應道:「吾等願隨將軍死戰!」
隨後秦瓊所部兵馬急行軍,行軍幾十里,便發現了魏國斥候,秦瓊無法實行奇襲,便直接安營紮寨,準備穩紮穩打。
韓猛從斥候處得知竟有大批漢軍出現,登時大喜,謂左右道:「此路大軍必是那劉德小兒防備後方的兵馬,只要攻破此軍,漢軍的後勤補給將全部暴露!」
韓猛便遣軍隊在秦瓊對面安營紮寨,漢、魏兩軍開始對峙。
當夜,秦瓊在大帳中與諸將商議軍機。
裴叔業道:「觀魏軍營盤,應有一萬兵馬,而且陣容嚴整,韓猛為人暴虐,沒想到在行軍打仗方面竟有幾分本事!」
秦瓊直接一揮手,說道:「哪裏有那麼多的說辭,等到明日讓某會一會這個魏軍的屠夫!」
「公冶將軍,明日撥給你兩千弓兵,伏於後翼,等某前去搦戰賊將,等某詐敗,你抓準時機,命弓弩齊射!」
「裴將軍,你則領兩千五百步軍,隨後率軍掩殺,盡數殲其敵!」
裴叔業與公冶羊齊聲領命。
等到第二日,鼓聲響徹四野!
漢軍大開寨門,秦瓊親自帶領五百騎兵,來到魏軍陣前,高聲大喝道:「魏賊,你屠我百姓,殺我臣民,明年的今日便是汝等的忌日!」
「大言不慚!」
韓猛手持大刀,胯下飛馬,率領一標兵馬迅速出營寨,距離秦瓊一箭之地站定。
厲喝道:「來將通名!某刀下可不斬無名鼠輩!」
秦瓊綽起長槊,猛拍馬臀,黃驃馬登時狂奔向前,秦瓊大喝:「某乃漢公殿下右千牛衛大將軍秦瓊是也!狗賊,速速受死!」
「秦瓊?沒想到竟然是劉德小兒手下的大將,看某拿你狗頭前去邀功!」
韓猛也拍馬來戰,大刀猛然揮舞,帶起一陣剛風。
秦瓊睚眥欲裂,「辱我主公者,死!」
長槊猛然刺出,只聽「當!」一聲巨響,兩馬交錯而過。
「嚇!」
韓猛手腕竟有些發麻,心中喟嘆:不愧是劉德麾下大將!不過秦瓊的武力在劉德小兒麾下貌似還不在前列,等解決了秦瓊,在會一會劉德麾下真正的猛將,那被稱作「萬人敵」的關羽!
「駕!」
韓猛一夾馬肚,又朝着秦瓊衝殺過來!
「死!」
兵器交加,又是一聲金鐵轟鳴,秦瓊長槊連刺,韓猛也揮舞着大刀接連劈砍,槊來刀往,二人鬥了個旗鼓相當。
才二十餘回合,韓猛就感覺秦瓊已經力怯,登時大喜,揮舞的大刀又加重了幾分,「給某死來!」
隨後,一聲重擊,秦瓊手中的長槊直接被韓猛擊飛,秦瓊目瞪口呆之下,迅速調轉馬頭,往本營奔逃。
韓猛大喜,縱馬緊追不捨,連連呼喊:「賊將,哪裏走!」
而代替韓猛統領大軍的副將,一看敵將已經被韓猛擊敗,立刻揮動手中的旗幟,指揮大軍迅速推進。
秦瓊伏在馬上悄悄回望,暗自減緩了馬速,等待着韓猛追上前來,手中已將黃金鐧攥在手中。
而韓猛毫無察覺,眼見距離秦瓊越來越近,早已經舉起了手中的長柄大刀,心中暗自竊喜,只要一刀,便可將這名漢軍大將斬於馬下。
眼看韓猛越來越近,秦瓊忽然轉身,暴喝一聲:「賊將受死!」
手中黃金鐧直接祭出,韓猛只感覺胸口一陣劇痛,五臟六腑都要挪位一般。
一口鮮血噴出,韓猛直接摔下馬去,生死不知。
甚至後面喊殺聲一片的魏軍都沒能反應過來!
公冶羊瞅準時機,兩千弓手亂箭齊發,沖在最前面的魏軍直接被射倒在地,魏軍前陣頓時有些混亂。
又是兩輪箭雨飛射,倒地的魏軍更加多了,而魏軍這時才發現韓猛早已墜馬生死不知,士氣頓時大跌。
士兵們茫然不知所措,甚至有的士兵將兵刃丟下往後跑去。
韓猛麾下副將也是有些軍略,知道依照此時局面,就算是想撤回去,恐怕會被敵人追着打,而自己兵馬乃是敵軍的一倍,說不定有機會能贏!
隨即副將拼命呼喊,命令將士們進攻!
並且揮舞着手中的長槍將逃跑的士卒殺死,魏軍這才重整旗鼓,揮舞着手中的兵刃又拼殺過來!
裴叔業直接率領着兩千五百名步兵加入戰團,頓時兩軍混戰在了一起,喊殺聲一片,不時有一名士卒被長矛捅穿身體,哀嚎着倒地。
秦瓊手中拎着自己另一根黃金鐧,帶領着五百騎軍,往魏軍中軍方向衝擊而來。
五百騎軍在混戰的大軍中,宛如潑進池塘中的水,絲毫不起眼,但就是這不起眼的五百騎兵,直接捅穿的敵陣,強健的戰馬將擋在前面的士卒撞飛數米,直接是筋骨錯裂而死。
秦瓊單手持黃金鐧,每一鐧都將敵軍士卒的頭顱打成了爛西瓜,唬的魏軍士卒紛紛往四周躲避,根本不敢與秦瓊相對!
秦瓊隨着衝殺進魏國大軍內,五百騎兵已經折損過半,而秦瓊也已經發現在指揮魏軍進攻的那名副將。
秦瓊隨後兩腿一夾馬腹,持鐧朝着那副將殺了過去,黃驃馬乃是寶駒,動如閃電,甚至連魏將身邊的近衛都沒能反應過來,秦瓊已然近在眼前。
黃金鐧划過一個半圓,虎虎生風,只聽一聲悶哼,那名魏軍副將直接被秦瓊砸下馬去,四周士卒見將軍已死,除了少數不怕死的要替副將報仇外,其餘士卒皆是四散逃離。
秦瓊隨後幾鐧下去,將幾名不知死活的士卒砸死,隨後再是一鐧將魏軍大旗砸斷。
隨着魏軍大纛的轟然倒地,魏軍沒了韓猛還有副將的指揮,兵勢徹底的散了,隨着漢軍的不斷追殺,除了少部分士卒逃亡外,大多數魏軍只能跪地請降。
秦瓊不是白起,沒有殺俘的習慣,隨即命令兵士收攏降兵回營。
在命公冶羊收繳魏軍營盤,這場遭遇戰,不過一天的時間便已經落下帷幕。
是夜,裴叔業與公冶羊聯袂來到秦瓊的中軍大帳,後面還壓着一名文士。
「怎麼樣?戰場都處理完了?」
秦瓊問道。
裴叔業拱手道:「回稟大將軍,將士們正在焚燒敵軍屍體,不過數量較多,恐怕要等到明天才能處理完!」
秦瓊點點頭,說道:「如今天氣越發炎熱,這屍首必須儘快除了乾淨,不然爆發瘟疫,對於人口稠密的薊州來說,絕對是嚴重的災難!」
「末將明白!」
裴叔業應道。
隨後裴叔業又補充道:「大將軍,那敵將韓猛已經找到,沒死,只是昏迷了過去,大將軍,你看,咱們怎麼處理他?」
「那還用問!」
秦瓊聽到韓猛竟然未死,直接一拍案幾,喝道:「如此惡賊,屠我百姓,殺我官吏,留他作甚,斬了他的頭,祭奠定襄百姓!」
「是!」
裴叔業領命,說着便要下去執行軍令!
「不可!」
而被壓進來的那名文士奮力擋在帳門口,對秦瓊大聲道:「將軍,不可啊!」
「他是何人?」
秦瓊這是向裴叔業、公冶羊問道。
公冶羊忙回道:「啟稟大將軍,此人乃是魏軍的軍中謀士,在魏軍營盤中將其俘獲,他應該知道魏軍的一些情報,末將便將他帶了過來!」
「一個被俘之人,竟有膽子讓本將軍刀下留人?真是笑話,裴將軍,執行軍令!」秦瓊不理會文士的哀求,直接下令道。
「至於你,如果你能證明你沒有參與到屠殺當中,某便免你一死!」
「不!不!將軍,請聽某一言,就一句話,將軍在殺不遲!」
文士雖被侍衛擒住,但還是掙扎着,向秦瓊吼道。
「大將軍,要不就聽他一言?」
公冶羊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秦瓊瞥了一眼公冶羊,隨即擺了擺手,讓侍衛將那文士放開,說道:「既然如此,某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來個什麼?」
文士跪拜道:「秦將軍,吾乃是韓猛帳下謀士裴闊,還請將軍聽某一言!」
「呦呵,裴將軍,和你是本家啊!」
公冶羊小聲的對裴叔業說道。
裴叔業無奈道:「只是同姓而已!」
裴闊道:「這韓猛與魏公殿下乃是姻親關係,韓猛之妹韓氏便是嫁給了魏公四弟李雷,李雷將軍與漢公殿下的李夫人乃是情同手足的兄妹,還請秦將軍看在李夫人的面子上,先饒過韓將軍一命!」
「更何況,在下也能料到漢公之意,本只想擊退魏公,而不願徹底與魏公交惡!韓將軍在魏國身份尊貴,不殺他反而對漢公更加有利,還請將軍思量!」
秦瓊沉默不語。
公冶羊近前道:「韓猛畢竟是魏國大將,不如快馬請殿下定奪!」
「再說」
公冶羊在近前道:「這韓猛畢竟與李夫人有些關係,如果李夫人問起,是不是不大好!」
秦瓊抬起頭,冷聲道:「既然你如此多智,就應該知道屠戮百姓,漢公殿下必不可能饒恕於他!又何必在此垂死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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