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夫人手裏要不出錢,樊母又擔心兒子,就來求忠勇伯。
忠勇伯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把人扣下了?欠了酒錢?得喝多少酒能值三千兩銀子?」
樊母道:「那位公主聽說是不講理的,連太妃都勒索過,皇上又寵着她。」
忠勇伯道:「皇上寵着也不能隨便就抓人要錢吧?這是土匪,哪裏是公主。」
樊母自然不能說兒子是因為跟蒙古人混在一起惹惱了公主,因為公爹也很厭惡蒙古人。
再說,一定是那位公主不講理,不然就算跟蒙古人喝了酒,也沒聽說要給三千兩銀子的事。
她擦着眼淚道:「爹,先把孩子贖回來吧。」
忠勇伯一身正氣道:「贖回?那豈不是給土匪送錢?老夫不信天子腳下公主能坐起黑人的買賣,她不是不放人嗎?明日老夫就上朝去,我還真不信了,這到底是什麼世道?」
忠勇伯要去御前告狀,樊母怎麼勸都不聽。
這時小廝跑進來:「伯爺,是永寧伯府的人要拜見您。」
永寧伯府?
忠勇伯道:「可憐定國公也鬥不過永安公主。」一揮袖子:「請來。」
到了傍晚十分,方君候聽下人來報,忠勇伯已經把樊樹亮贖回去了。
方君候鬆了一口氣:「就怕忠勇伯固執不肯吃虧,再把事情鬧大了。」
方家客廳里,還有李文濤在。
他心有餘悸道:「沒想到那蒙古使者竟然不幫着自己人,他能大義滅親,如果鬧到皇上面前,他肯定不會向着咱們說話,到時候我和樹亮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方君候才會派人去勸忠勇伯,不然永寧伯府的人為什麼要去找他忠勇伯?
他道;「如果那位使者不依不饒,興許兩國會再次打起來,那時候戰火就是因為她周清野而起,她就是民族的罪人,可惜可惜。」
&不是?」李文濤道:「後來我一想,哪怕她親口承認她經營那麼大的店面也行,咱們也能抓到她的把柄,可是她真是狡猾的很。」
這個對手太棘手了。
又失敗了。
方君候懊惱不已時,他的貼身小廝在門口閃了一下。
方君候讓李文濤稍等,出來見小廝:「什麼事?」
小廝在他耳邊嘀咕:「方才有位叫巴特爾的使者來找三老爺,小的聽他們談什麼和親的事。」
方府的三老爺就是山西太守。
因為雙方講和,韃靼人送了太守不少好禮。
在朝堂上,太守也幫韃靼說了不少好話,不然這次講和也不會這麼順利。
使者進京,也暗中在和太守來往。
方君候一愣:「和親?」
小廝點着頭:「奴才絕對沒有聽錯,但是細節就聽不清。」
方君候心想我去問三叔,三叔定然會告訴我。
等送走了李文濤,那我特使也離了方家,方君候去見方太守:「三叔,來過來陪您一起吃晚膳。」
自打方太守回家,方君候沒少陪他吃飯。
方太守很是高興,讓他坐,並道;「我正要去叫你呢,可巧你就來了,方才韃靼使者來找我,說是想讓咱們家幫忙說服皇上,讓皇上派永安公主去和親。」
方君候瞪大了眼睛:「真有此事?」
方太守道:「確實這麼說的,還指定了永安公主,不知道是誰做的主張,選中了永安公主。」
正常如果是異族要求和親,當然更希望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而不是皇上亂認的。
方君候掩飾不住的激動:「是周清野更好,小侄正愁着她礙眼,正好把她送到蒙古去吹草原風,看她還怎麼囂張斂財。」
方太守道:「真的要送她去和親?」
方君候很肯定:「一定要送走,一個南方長大的女子,看她去吹沙遊牧能活多久,剩的小侄親自動手取她的狗命,便宜她了。」
方家跟這位公主的恩怨方太守十分熟悉,他也是方家的一員。
他略帶思考道:「就怕皇上那邊不好說服,太祖有遺訓,不能送女子去和親。」
方君候道:「太祖還宰了胡惟庸呢,現在皇上弄出五個宰相來,太祖說了算的東西,還剩下幾個了?」
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只要皇上同意就行。
方君候又道:「而且又不是咱們去跟皇上說,讓韃靼人自己去求娶,到時候皇上一定會問百官的意見,您和父親幫着說幾句好話,這事也就成了,畢竟打仗是勞民傷財的事,皇上也不願意打。退一萬步講,如果皇上不高興了,說不定韃靼又要開戰,到時候戰爭就是因為這位和親公主而起,周清野必然要被萬民唾罵,終歸是對咱們有好處,實在是和親也沒成,戰事也沒起,咱們也沒什麼損失啊?」
就是動動嘴皮子而已,還能拉攏韃靼人。
方太守點着頭:「如果韃靼能支持漢王,對咱們也有好處。」
外族人雖然對立儲之事影響不大,可是到底有個好的聲譽是好事,萬一真要走最後一步,韃靼那裏還能借兵。
方君候心想,美中不足就是漢王這個人,好像有點冷血,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可是如果不選漢王,那要選誰?
&果除掉了漢王,方家不僅不會惱,說不定還會歸順殿下您呢。」
成王府里,李文濤和成為對坐在書房,也在商量秘事。
成王有些不信李文濤的話;「還有方貴妃在,她能允許?漢王再不好都是方家的外甥,方家怕是沒得選擇。」
林文濤道;「可是漢王因為周清野,已經跟方家離心了,方家有錢有人脈,如果能為殿下所用,那殿下就是如虎添翼。」
成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可問題是如何能除掉老四?老四一沒,就剩下老大的兒子礙眼了,小崽子好下手,小崽子一死,老大也就沒指望了。」
然後皇位就是他的了。
李文濤一臉喜色道;「這次咱們說不定能來個一箭雙鵰之法。」
成王想起上次把皇長孫拐出來:「那次你也說一箭雙鵰。」
李文濤道:「這次不一樣。」
說着從袖口裏拿出一個小紙包:「殿下聞聞什麼味道?」
成為嚇得臉都白了;「是不是有毒?」
他不敢接。
林文濤道:「好用的毒藥哪裏那麼好弄?這個東西人聞着沒什麼事,不過有些畜生聞着,就受不了了。」
成王不解。
李文濤在成王耳邊嘀咕幾句,然後一笑:「是不是不費吹灰之力?」
成王面露喜色:「不廢吹灰之力,也不會有人懷疑到本王的頭上,這次一定除了老四和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