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瑜那邊吵着讓林孝珏出來說明白,圍觀的人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對陵南等人道:「既然你家小姐行得正坐得端就讓她出來啊。」
「說得這麼多,你不敢出來豈不是顯得做賊心虛?」
陵南和王再生也沒想到事情最終會演變成這樣,陵南耳邊再次響起她們家小姐的話,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與人爭執,因為是兩敗俱傷,只能給看客們增添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有仇心裏記着,能報的時候就報了,不能報的時候就忍着。
可如今小姐指望的陳家人不來收拾林孝瑜,林孝瑜還能叫囂。
如果小姐出來,註定又是一番唇槍舌劍,而且她們家小姐的事,憑什麼要跟別人交代?可如果不出來,又要被人誤會詆毀,更不利。
如何呢?
百姓的叫嚷聲越來越高:「讓這小姐出來嘛。」
「出來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出來也不見得能解決。
陵南給王再生使了個眼色,撂着帘子回了大堂。
可大堂里只有小周四在背書,再沒人了。
「小姐呢?」
周四道:「可能去後面匯客了。」
對,他們家後堂還來了不少客人呢。
陵南從櫃枱後穿過去,側身進了後堂。
而後堂林孝珏搜集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就把王一生叫到一旁:「這裏是不是聽不見前面的爭執。」
王一生道:「大家還以為是有義診看病的,楊公子幾人還吵着要幫您的忙呢。」
林孝珏道:「好好招待客人,暫時不要讓大家動,我去去就回。」
王一生心道,這些人都是長腿的,要不是他連哄帶騙人早衝到前堂了。
道:「那我再帶大家看一看咱們製藥的地方吧。」
林孝珏點着頭就往內堂走,迎面剛好碰見來找她的陵南:「怎麼樣?」
陵南一臉喪氣道:「本來奴婢已經說贏了,哪曾想這些百姓喊着讓您出去呢。」
林孝珏笑了笑:「反正事不關己,人人都能當正義使者。」
二人說着就出了內堂到了外堂。
陵南道:「那小姐您出去嗎?小姐又不是要給她們看的,陳公子怎麼還不來管他媳婦。」
林孝珏道:「說來不巧,方才在後面打聽到,今日是陳公子舅父家中辦壽宴,我想陳公子是不會來了。」
陵南啊了一聲:「那怎麼辦?怎麼一點頭沒聽說啊。」
是啊,桃花那邊竟然一點都沒透露,林孝珏心裏想着,真是不能相信這些心有所屬的女人,時時刻刻都會擺人一刀。
她笑着逗陵南:「什麼怎麼辦?」
「您出去不出去啊?不出去這些圍觀的人當您是壞人呢。」
林孝珏已經來到門口:「自然是出去。」
「可……」陵南心急,要說的話都說不出了。
林孝珏回頭給她一個安慰的笑:「我既然敢讓林孝瑜來,自然要撈點好處,既然陳博彥不教養她,那我就給自己的醫館打打名聲吧,這不是咱們最初計劃好的嗎?」
陵南眨了眨眼,好像是那麼回事啊。
「小姐,等等我。」
…………
醫館門外,人們正亂糟糟的時候,門口帘子後突然走出一個女子。
她內着紅衣,外披一件白獸毛披風,身姿挺拔,相貌清冷逼人,一頭青絲有大半垂在腦後,頭上只疏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和斜插一根銀釵,髮絲隨着西北風陣陣蕩漾,整個人又籠罩在以往沒注意的陽光里,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熒光,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圍觀的人們頓時悄無了聲息。
翠紅樓二樓也短暫安靜一下。
嬌嬌蹙蹙眉,不甘的先打破沉寂:「長得還不錯。」
秦媽媽心道:「只論相貌可能還不如魚玄機,但勝在氣質清冷,就顯得難以接近,高貴多了。」
其實魚玄機也一直在看着對面呢,不過沒在二樓憑欄處,而是在一樓門口,看見這人終於出來了,還是出乎她意料的年紀,當即凝了彎眉。
自然是誰都會對那個被叫嚷了很久的醫館小姐有興趣,都想看看長她什麼樣,是個什麼人,就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個人身上時,誰都沒發現,翠紅樓不是二樓憑欄處也不是一樓門口,只是一個臨街的小窗子旁,依依看看對面的目光怨恨還帶着嚮往。
………………
林孝瑜聽着身旁的嘆息聲,再看那個跟自己一個父親,卻長得完全不像的人更為惱怒了,她鄙夷道:「你終於敢出來了。」
林孝珏微微施禮:「陳少夫人,找我何事?」
林孝瑜道:「你也知道我才是陳少夫人,那你為何還與我相公牽扯不清?」
她可謂開門見山啊。
林孝珏淡淡蹙眉:「何為牽扯不清?」
林孝瑜一哼:「你不懂嗎?你是未婚女子,相公是有婦之夫,你們交往應該避嫌。」她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張紅貼:「這個請柬是你親自書寫給相公的吧?還說不是你勾引他,那為何你開醫館,偏偏要請我家相公呢?」
眾人一看有證據,都仰脖抬腳往林孝瑜手上看。
「真的給人家相公寫請柬啊?」
「這女子怎麼會這麼不要臉呢?」
「看來跟着陳公子真的曖昧不明。」
「那不就是狐狸精?」
周圍說什麼的都有,林孝瑜勾唇冷笑。
陵南等周家下人面露慍怒。
林孝珏呵呵一笑,對眾人道:「我是大夫,我醫館開館的大日子,我曾對陳公子有救命之恩,我醫館開館的大日子,請他來有何不妥嗎?我也沒偏偏只請他啊,我醫治過的韓尚書之子,賢王之女,韓侍郎之妻,大儒許先生……這些人我都請了啊,哪裏不妥?」
先前她話說的短,這時候人們才聽清,她還是個結巴。
憑欄處的女子們交頭接耳議論:「原來那麼多達官貴人之家來送賀禮,是因為她都醫治過啊。」
「那這麼說她真的是個大夫咯?」
圍觀的眾人也在發問:「小姐真的是個大夫咯?」真是大夫,邀請被醫治之人,也不算什麼私相授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