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市由洛城區、惠南區、zy區、xw區、高新區五個行政區劃組成,其中高新技術產業區設立最晚,面積最大,經濟文化也最為滯後。
但高新區擁有大片閒置待開發的土地,並且招商引資的都是些高新技術產業,諸如電子與信息技術、新材料及應用技術、先進制造技術等等。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政府給高新區下的定義是,輸掉現在,贏得未來。
做為一個曾經在中州市生活過的人,蘇慶知見證了高新區的崛起,現在這片不毛之地將是未來中州市經濟發展的火車頭。
別的不說,光是那些閒置待開發的空地,在房地產拉動gdp飆升的年代,就是一筆非常可觀的財政收入。
高新區公安分局坐落在建設路南段,距離大學城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這裏是高連仲任職的地方。
蘇慶知先給他打了個電話,約定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出校門後攔了輛出租車,呼嘯而去。
「高叔叔,本來給您買了兩瓶好酒,結果您讓我直接來在辦公室,我可不敢送禮送到公安局來。」
蘇慶知暑假時候在高連仲家住了好幾天,對他的性格脾性等有了大致的了解,因而見面後說話什麼的都不生分。
「你小子少來這一套,嘴巴說得像吃了蜂蜜似的,私下裏捨得為你高叔叔花錢才怪呢。」
高連仲給他泡了杯茶,打量了他片刻,滿意的點點頭,笑道:「怎麼樣,剛來大學,能不能習慣?」
蘇慶知說:「同學、老師都很好,這段時間還在軍訓,等軍訓完轉入正規,估計就要忙起來了。」
「忙起來了才會充實,省得你們這些無所事事的大學生整日的談情說愛。我前幾天去大學城辦事,看到幾個青年男女在大街上勾肩搭背,那小嘴吧唧吧唧親的,我都替他們爹媽臊的慌。」
高連仲點了根煙,「噗」的一聲吐了個煙圈,一看這套標準的動作就知道,這是一杆老煙槍。
蘇慶知聽了,在心中誹謗道:「你家毛驢在高中時候就去髮廊洗小頭了,那性質可比人家吧唧吧唧嚴重多了……」
兩人隨便聊了一會,高連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說吧,是不是又闖什麼禍了?你小子無事不登門,找我肯定沒什麼好事。」
蘇慶知把一路上斟酌了無數遍的話說了出來:「高叔叔您真是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是這樣的,我有一個玩得很好的初中同學,後來她因為家庭的原因轉校到了三陽市,我們倆從此失去了聯繫。」
「本來那時候約好一起考入中州大學的,結果五年後,我來了,她卻沒來……所以,我就想麻煩高叔叔,看看能不能幫我找到這個人,我就是放不下這件事。」
高連仲聽了,盯着他無語了將近十秒鐘,最後說道:「是個女生吧?」
蘇慶知點點頭,繼續睜着眼一本正經的編故事:「反正我臉皮厚,也不怕高叔叔你笑話,初中時候我就早戀了,要不是因為她,我也沒動力考上重點大學。」
高連仲把煙頭溺在煙灰缸中,端起玻璃杯子喝了口茶,說道:「你小子有出息啊,別人早戀都是怕影響學習,你早戀反而學習更有勁了。」
「這個忙我能幫,但你別抱太大希望,目前咱們國家在戶籍這一塊還很粗放,沒有統一的管理系統,只能從市到縣,從縣到鄉,再從鄉到大隊,從大隊到村,一級一級的落實排查。」
「我這邊拿到的數據,三陽市全市人口規模700餘萬,要從這麼多人裏面把你那位同學找出來,難度不小,沒有一年半載肯定不行,你得做好思想準備。」
蘇慶知聽了,激動的站了起來:「高叔叔,這次真的麻煩你了,不要說是一年半載,就是三年五年,我也能等。」
從公安局出來,他終於舒了口氣。
開口之前,他很擔心高連仲會拒絕自己,因為自己的這個請求很不合情理,明顯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然而,出乎蘇慶知意料的是,高連仲沒有任何的猶豫和推辭,直接應承了下來。
事實上,這件事除了蘇慶知之外,換作任何人高連仲都會拒絕,畢竟他只是一個區的公安局長,沒有任何資格和權利染指三陽市的戶籍系統。
但是,提出請求的人恰恰是蘇慶知,他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子債父還,天經地義。
「這件事,也只有麻煩老戰友了。」
高連仲嘆了口氣,他有戰友在三陽市政府任職,但該如何入手還需要從長計議,從幾百萬人口裏找一個人,不亞於大海撈針,不是那麼容易的。
蘇慶知摸出手機,尋思着要不要給徐有志打個電話,既然到了高新區,肯定要去中州科技看一看的。
他現在有些糾結的是,是先預約呢還是做一個不速之客?
「喂,徐大哥,你在不在公司?我今天來高新區辦事,你要是有空的話,我待會去一趟園區。」蘇慶知決定還是先預約。
徐有志問:「不用我派人接你吧?」
蘇慶知笑道:「不用,我自己過去。對了,我只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去參觀一下,你才是公司的老總!」
掛斷電話,他攔了輛出租車,對開車的師傅說道:「去計算機產業園。」
十五分鐘後下車。
計算機產業園是高新區對外招商引資的窗口,並且是由市里扶持建設的第一批明星項目,無論是市政府還是區政府,都相當重視。
園區是高檔園區,強調一個「新」字,注重綠化,講究人文與自然的和諧,最終實現工作和生活的一體化。
「您好,請出示您的園區工作證。」
園區是對外開放的,但中州科技所在的創新大廈是封閉的,門衛處的保安面帶微笑的把他攔了下來。
蘇慶知說:「中州科技,已經預約過了。」
保安找到寫字樓的前台,通過對講機核實後,為蘇慶知登記放行。
走進電梯,一個戴着眼鏡的男子在打電話,全程用英語,似乎在與人溝通某款遊戲的架構,因為電梯關閉沒有信號的緣故,男子滿腔怒火的吐出一個單詞:「fuck!」
蘇慶知默默的打量身前的男子,白襯衫,淺灰色西服,腳下是一雙烏黑髮亮的皮鞋,一頭烏黑的頭髮油光可鑑,整個人流露着一股現代化的摩登氣息,這是資本主義薰陶下有志青年的獨特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