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他慢慢停了下來,緩緩閉上眼睛,好像陷入了回憶當中,用囈語一般的聲音說道:「一百多年啊,一百多年前的那場戰鬥,到現在還記憶尤新;那時候的我,還只是一個年幼而弱小的魔族王子。」
「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天,我正在外面練習,那個太監生物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的後面還跟着一輛車子,那個車被一種叫駑馬的生物拉着。」
羊角大王平時是個很冷酷的魔,但今天他變得特別的話多。或許,壓抑了一百年,讓身為惡魔的他也難以忍受吧。
「我第一次見到駑馬啊!那種四條腿的強壯生物,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把我嚇了一大跳,我當場就拔出劍跟它搏鬥,沒想到它是那麼的脆弱,一劍就被砍死了。他的死亡,嚇得那個太監生物立刻就跪倒在地,身體瑟瑟發抖,口中高喊着:『閻王老爺不要殺我,我是太監,我是老佛爺身邊的太監,你不要殺我』。」
「當時我聽不懂他的話,但是我知道他是一種名叫太監的生物,而且他特別害怕我!於是他就成了我生涯里的第一個戰利品,連同他那輛車上的所有物品,都成了我的戰利品。」
跪趴在下首的小惡魔同樣瑟瑟發抖的聽着羊角魔王講述着那些過去的秘辛,他不知道自己聽到這些話,事後會不會被魔王大人滅口,但他不敢打斷魔王的話;聽魔王的秘辛不一定會死,可是打擾了魔王的興致,那就馬上必死無疑。
「後來,通過法師的靈魂交流,我才知道,這種太監生物來自一個叫清的地方,那裏地大物博,物產豐足,同時生活着幾萬萬跟他一樣的太監生物,幾萬萬啊!想我魔界諸族加起來才多少生靈,哪怕再算上地面上的精靈族還有他們的諸多奴隸種族也沒有這麼多啊;這個清,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更神奇的是這幾萬萬太監生物的主人,他們的主人是一個叫老佛爺的雌性生物,這個雌性生物非常霸氣,同時向諸天萬界宣戰,有八個強大的敵人集成聯軍進攻清,清雖然一開始戰敗了,但依然不放棄,不遠萬里退守到了一個叫西安的大後方,繼續指揮前線戰鬥。作為一個雌性生物,哪怕她只是弱小的太監,這種霸氣都是值得我們尊敬的。」
「可惜,這個太監通過時空漏洞來到我們這邊時,他們的戰爭還沒打完,太監不知道他的主人老佛爺有沒有取得戰爭的勝利。」
說到這裏,羊角大王笑了,睜開雙眼咧着大嘴又道:
「不過不要緊,不管他們是贏是輸,只要我們能能打開時空漏洞,我都將率領我的軍隊去會一會那個老佛爺,率領我的軍隊去統治他們!這奇蹟之地,只有我魔族才配擁有;被這群弱小的太監佔據,實在是糟蹋了。」
又有些遺憾的道:
「可惜啊,我的法師團用盡辦法,也沒辦法構築起連同那邊的空間之門,甚至連當初太監穿過來的時空漏洞也找不到,只能被動的等待着那邊再次開啟時空漏洞。這麼多年來,一年年的失望,我以為有生之年再也等不到了,沒想到魔神有眼,居然在我正值壯年時再次遇到……」
說完,做了一個祈禱的姿勢,似乎在感謝魔神的恩賜。魔族的壽命長達三百年,遇到太監時,他才是個二十多歲的小魔,如今一百多年過去,他的魔生才堪堪走了一半。
祈禱了一會,才又繼續說道:
「看看這些精美的瓷,還有這些漂亮的絲,以及這些線條優美的畫;太監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啊!他們戰鬥力比最纖細的惡魔還要弱小,壽命比地精還要短,卻能創造出跟精靈一樣美的物事;真是太神奇了。就是靠着這個太監和他的這些戰利品,我才交得了不少高階魔將,才討了父王的歡心,才笑到最後得到了這片土地的統治權。」
「一百年多年了,我終於有機會獲得那片特產豐饒的土地,終於有機會將太監這個種群歸於我魔族的統治之下,為我魔族創造出瑰麗輝煌的藝術品;讓地面上那群自以為優雅實際上高傲無比的精靈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藝術。」就像一個二十年前的饅頭能引發二十年後一場血案,羊角大王似乎小時候被精靈的藝術品刺激過一般。
荒誕而漫長的獨角戲唱完,趴在下面的小惡魔已經汗流狹背了,輕聲說道:「不敢有瞞主人,新的這具屍體跟主人珍藏的屍體基本一樣,只是只是……」
羊角大王不耐煩的道:「只是什麼?還不快快說來。」
那小惡魔不敢再糾結,連忙說道:「只是新的這具屍體兩腿之間有生殖器,跟主人珍藏的那個稍微有一點不同。」
羊角大王一看,果然如此,不過旋即又搖搖頭,道:「都是太監,有沒有生殖器,對我們威脅都不大,就算加上生殖器,這種太監的生物戰鬥力依舊弱得一踏糊塗。」
或許是講出了深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又或許是終於等到了期望多年的時空漏洞,羊角大王的這會心情不錯,都沒有急着滅小惡魔的口;而是命令道:「傳令,讓法師團進駐發現屍體的地點,一旦時空漏洞再次出現,立刻進行解析;既然這次漏洞那邊的太監丟下一具死屍,相信很快就會有下次。法師團三班連作必須日夜盯緊。」
沒想到在羊角大王手上逃得一命,小惡魔連忙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領命離開了。
看着小惡魔倉惶的背影,羊角大王喃喃的說道:
「我已經等了一百多年,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
……
葉謹瑜再次回到外面時,隔壁理髮店,還有旁邊眼鏡店的人都在他門口竄頭竄腦向裏面張望。
看到葉謹瑜出現,他們立刻就走了進來,一邊四處打量,一邊問道:「葉老闆,你這裏發生什麼事了,好像發生了大爆炸!」
葉謹瑜滿臉吃驚的道:「是呀?剛才在隔間裏面搬東西,就是聽到外面爆了什麼,嚇了我一跳。」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大家都知道是自己店裏發生了爆炸,想瞞也瞞不過去,只能裝糊塗,看能不能糊弄過去了。
「別是有人往你家丟雷管了吧!我早上看那胖子,不像是什麼好人。」有人看到了葉謹瑜和恆盛老闆的爭執,所以好心提醒葉謹瑜,並且問他:「葉老闆,要不要我幫你報警。」
「依我看,八成是前幾天那個叫警察來葉老闆店裏的人幹的好事。」又有一個名偵探翻出了一條線索,這一帶人都互相認識,平日裏街坊鄰居和和睦睦也出不了什麼大新聞,前幾天馬志兵叫來警察一事,讓左右鄰居津津樂道了好幾天;現在一出狀況,立刻就有人將馬志兵給挑了出來。
「那個人我知道一些,好像是涉黑的,並不是什麼好人。葉老闆,我看你還是報警吧,居然有人往你店裏扔雷管,實在是太可惡了;這次還算好扔對了,下次要是萬一沒扔好,或者扔錯了,扔到我們的店裏怎麼辦?」
幾人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門外看熱烈的人越來越多,外面還有說喊道:「不要擔心,我已經報警了。」
在市區發生了雷管爆炸這樣的惡性事件,警察很重視,不得來得很快,甚至還帶了防暴和拆彈的專家。
帶隊的依舊是劉警官,一看到葉謹瑜,他就嚷嚷開了。
「小伙子,又是你;你自己說說,這是你這個星期第幾次搞事情了?」
看着滿臉嫌棄的劉警官,葉謹瑜不知怎麼的,想到了上學時學過的一篇課文《警察與讚美詩》;
課文里的主人公蘇比是紐約城裏一個無依無靠、以天地為家的流浪漢。為了度過寒冷的嚴冬,蘇比每年都會在最後幾個月選擇去蹲監獄,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犯罪,他不想去殺人搶劫或者犯情節比較嚴重的罪,所以他選擇了混吃混喝、損壞櫥窗、調戲婦女、擾亂治安、小偷小摸等情節輕微但又足以滿足自己坐監獄的要求的行為;結果他都沒有成功。最後,當蘇比在看到別人彈音樂時,深受感動,決定重振自我時,卻毫無理由地被捕,被判刑三個月監禁。
葉謹瑜跟課文里的主人公很是類似,想當初自己剛被騙時,一天都要跑好幾次派出所,希望警察能注意到自己,然後幫自己找回那個坑人的老鄉,但是警察卻完全沒當回事,每次都是態度和藹的告訴自己已經記錄在案,然後就沒有了下文,甚至連自己的長相警察都沒記住。現在自己意外發現了時空門,只想安安靜靜的悶聲發財,沒想到卻接二連三的招來警察上門。
儘管一再表示自己是無辜的,但在鬧市區發生爆炸事件這個事情太嚴重了;劉警官還是將葉謹瑜帶到了警察局,爆炸事件必須要調查個水落石出,不然再自己轄區發生恐怖襲擊事件,劉警官也得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