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滿心都是關於顏朝歌的種種,墨如笙差些就忘記晚一天腳程的司城璟與阿灰。那一日與項日修匯合後,墨如笙意外地發現項日修身後還跟着一個衣着破落的男孩,看那模樣似是比項日晨年長几歲,項日修道阿灰身世可憐,正巧可以帶回去給項日晨做個伴,而兩男孩子一見如故,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養了幾日傷後,墨如笙與項日修擔心顏朝歌安危,便迫不及待地啟程趕路,而司城璟與阿灰不曾這般長途跋涉過,略有些不適應,因此晚了一天才到達項湳城,按照之前的約定,司城璟將借住在墨如笙家中,直至找回顏朝歌,一起回去。
車夫一路將司城璟與阿灰送到了將軍府,司城璟略微有些緊張地理了理裙擺,確保儀容無恙後才上前與看門的小廝說明來意。
「這位小哥,我是司城璟,麻煩通傳一下墨公子好嗎?」司城璟不清楚項日一族的規矩,但客氣點總不會錯的。
「司城小姐?我們公子現在不在府上,請您稍等一會兒,我去向夫人稟告。」守門的小廝見司城璟如此知書達理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怔,自家大公子似乎不曾帶過姑娘回家吧?那眼前這位……總之怠慢不得!於是匆忙跑進大院。
沒一會兒,小廝又跑了出來,他氣喘吁吁道:「司城小姐,快快請進。」雙眸卻是綻放出驚喜的光芒。
小廝帶着司城璟與阿灰一路朝着宴客廳走去,司城璟簡單掃視了一眼府內的擺設,華而不奢,給人感覺很自然很舒服,就像墨如笙給她的感覺一樣。
「你家公子不在府上嗎?」墨如笙說過會在墨府等自己,怎會不在呢?
「公子進宮去見族長了。」小廝如實回答道。
原來是去見項日修了,也不知是否有顏朝歌的消息了,自她消失已經有好些天了,司城璟心中也是擔心的很。
「司城小姐,請進吧。夫人已經在裏面等着了。」將司城璟引至宴客廳門口,小廝便哈腰做了個請的姿勢。
「謝謝。」司城璟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感謝,那小廝應着。很快又跑開了。
司城璟深深吸了口氣,看了眼身邊的阿灰,而後牽着他的手一起走入了宴客廳。
「司城璟見過夫人。」蘭悠今日一身青花色裙袍,烏黑的長髮被考究地梳成一個髮髻,以翡翠簪加以點綴。落落大方,氣質宜人卻不張揚,這舒服的感覺與墨如笙如出一轍。
「是司城小姐和阿灰吧?阿笙與我提起過,還讓我好生安排你們的住處。」蘭悠說着,視線來回打量着司城璟,對於司城璟這個名字,蘭悠還是有些印象的,如果沒有記錯,她就是顏朝歌曾經提起要替墨如笙介紹的姑娘。
「夫人叫我璟兒便好。」司城璟應着,臉上微微一紅。「要在府上打擾一段日子了,給夫人添麻煩了。」
蘭悠起身,拉過司城璟拘謹的雙手道:「不麻煩,你是阿笙的客人,又是歌兒的好姐妹,就安心住下吧,還有阿灰,有什麼住不慣的一定要和我說。」
「阿灰謝過夫人。」阿灰從小在郊外長大,不懂得門第之間的規矩,但他知道蘭悠是長輩、又是好人。必須要尊敬她。
「好了,你們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一定累了,我帶你們去客房梳洗休息一下吧。」客房早在墨如笙離開前就準備好了,蘭悠一路上與司城璟說這說那。暫時放下了心中對顏朝歌的擔憂。
而另一邊,墨如笙早早地就被項日修招進了宮,不為別的,就為項日齊不日前上奏的文書一張,上面誠懇地寫着自己與顏朝歌兩情相悅,請求族長替堂弟項日齊賜婚。字字句句情到深處,讓人挑不出任何不妥之處。
而項日修昨日才從墨如笙嘴中得知顏朝歌被項日齊帶走之事,兩人正商量着以何理由去一探究竟,這廂項日齊竟然已大膽地提出聯姻,打得項日修措手不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看看,你看看,他竟然要娶顏朝歌,這下怎麼辦!」項日修煩躁地將文書往几案上一丟,胸口處的傷口仿佛隱隱有些作痛。
「族長否決他的提議不可嗎?」得知顏朝歌在項日齊手中已是一個頭兩個大,現在竟然還提出要娶顏朝歌,這讓項日修如何拒絕,又以何理由拒絕!
項日修重重嘆了口氣,無奈道:「我雖然清楚顏姑娘與王爺之間的情意,但男未娶女未嫁,兩人之間又沒有婚約,根本起不到任何約束,更何況顏姑娘只是普通富家千金,家族沒有官籍背景,項日齊若是想娶她,對顏家而言已是高攀,根本無理由拒絕。」
「官籍背景……」一語驚醒夢中人,若是……
「我已經讓項日齊進宮了,姑且先看看他怎麼說吧。」項日修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並沒有注意到墨如笙若有所思的表情。
「族長,既如此,我便先行退下了。」項日齊與項日修談話,墨如笙不便在場,更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與家裏人商量,「族長,如果可以,請先不要准奏。」
「恩,我心裏有數。」顏朝歌不能嫁給項日齊,就如顏朝語不能嫁給項日齊一般,若是項日齊不願放棄,項日修寧願自私一回兒,何況他並不討厭顏朝歌,項日晨也很喜歡顏朝歌,只是要對不起君羽堯了,不過……「等等,你何時這麼在意顏姑娘了?」
墨如笙正要離開,項日修卻突然喚住了他,聽到項日修的問話,墨如笙知道他是會錯意了,但他又不能多做解釋,於是只是簡單道:「顏姑娘是我娘的入門弟子,也算是我半個妹妹,我不想她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對於墨如笙的回答,項日修沒有深究,他此刻更在意的是等會兒要怎麼應付項日齊,這項日齊一向狡猾的很,在項日修面前永遠裝出一副乖乖孩的模樣,明知他野心勃勃,卻拿他無可奈何。
待墨如笙離開後,項日修喃喃自語道:「項日齊,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