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放過……白……說……」
單人病房裏,一個臉色蒼白,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女孤單的躺在病床上,長長的睫毛不停的顫抖着,彎彎的眉毛也雜亂的皺在一起,光滑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乾裂的嘴唇此刻正不斷的囈語,斷斷續續的聲音也不斷的傳出,仿佛這具身體的主人正在經歷什麼恐怖的噩夢!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終於從少女的口中爆發出來,少女的眼睛此刻也猛然的睜開,嗜血的殺意席捲着無邊的恨意從眼中爆射出來。
被尖叫聲匆匆吸引過來的護士推開門就被少女恐怖的眼神嚇得驚呆住,睜的異常大的眼睛顯露了她的驚恐,就連手中的藥瓶都因為微顫的手而差點跌落在地上。
直到少女的眼神恢復如常,小護士才敢慢慢的走進來。
「蘇……蘇,對嗎?請問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小護士走到病床邊才終於恢復過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被她稱作蘇蘇的少女,只見此刻蘇蘇已經不再是那副令人恐怖的樣子,正微笑着看着她,稍微恢復些紅潤的臉上帶着靦腆的歉意。
「對不起啊,護士姐姐,我剛剛做了個非常恐怖的噩夢,就連醒來我都在害怕呢,是不是嚇到你了!」
蘇蘇撐着沙啞的聲音滿是無辜的注視着小護士。
小護士不知為何在蘇蘇的注視下居然心生惻隱之心,連忙擺手道:「沒有的事,我只是看你好像不太舒服,有沒有什麼需要我的幫忙的?」
蘇蘇聞言點了點頭,用眼睛示意了下自己的手背。
「護士姐姐,我的藥水光了,能幫我拔了嗎?」
小護士這才注意到蘇蘇掛吊水的針頭已經回血了一段距離,而藥瓶里的藥水不知何時已經空空如也,小護士頓時有點尷尬,按理來說這些都是護士的職責,但是一般都是病人或者家屬發現藥水沒有了按床頭鈴叫護士過來,畢竟這麼多號病人,護士也不可能看護到每一個人。
她連忙彎腰將蘇蘇手上的針拔掉,而蘇蘇似乎就像沒有感覺一樣,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小護士詫異了下而後看到針頭裏鮮紅的血液滴落在雪白的地板上。
地板上的滴滴血液猶如一朵朵盛開的紅梅,令人驚心動魄,就好像床上的蘇蘇一樣,瘦小的身軀里仿佛也醞釀着令人驚心動魄的力量一樣。
一直到蘇蘇辦理完出院手續,也不見蘇蘇的親朋好友前來看望,小護士看着一個人默默收拾着行李的蘇蘇,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最終也沒有說什麼,嘆了一口氣又轉身離開了。
蘇蘇看着自己的行李,只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其它的什麼都沒有,就連換洗的衣服也是很隨意的兩件,還有一件根本就不適合住院的時候穿,由此可見,她的那個舅媽到底有多忽視她。
想到這裏,蘇蘇冷笑了聲,前世那一家在利用完了她之後就如屠雞宰狗般的廢了她的異能,任由她在滿是變異獸的城外自生自滅,要不是小白一步不落的緊跟着她,她早就死了,可是就因為這樣,那些人就能因為山谷的物資情報,狠心的將小白抓去研究所,連同她一起成為了那些魔鬼的研究對象……
一想到那無數個痛苦折磨的日日夜夜,蘇蘇的神經控制不住一顫一顫的跳動起來。
「沒事的,沒事的,那些不堪的事已經過去了,他們再也傷害不到你了,你現在重新活過來了……」
蘇蘇不停的安慰着自己,直到心情平復下來,這才鬆開緊握的拳頭,而她的掌心卻留下了鮮紅的傷口。
習慣性的摸了摸左手腕,卻發現記憶中早已經刻入骨髓的玉珠手串不見了,蘇蘇忙低頭看去,只見手腕上只留下一個淡淡的淺綠色玉珠印記,而玉珠早已經消失不見。
蘇蘇疑惑的眯了下眼睛,這玉珠手串自她出生起就戴在她的手上,據她老媽說是從一個得道高僧那裏求來的,可以保她一世平平安安。
不過蘇蘇從來都不以為意,以她專業性的眼光來看,這玉珠的材質也就一般,不算好,但也不差,既然習慣性的戴在手腕上,蘇蘇每當遇到問題或者困擾時總會時不時的摸摸手串上的珠子。
直到她前世死亡的那一天。
暗紅色的血液染滿了全身,也不知道那個魔鬼博士給她注射了什麼,她的全身肌肉,包括骨頭都猶如被撕裂一般疼痛,全身無數個毛孔都開始溢出血滴,漸漸的血液流滿了整個實驗台,她模模糊糊看到那個魔鬼博士皺着眉頭,失望的搖了搖頭,而後整個實驗室就留下她一個人在那裏自生自滅。
蘇蘇知道,按照血液的流淌速度,她恐怕沒有幾分鐘可活了。
可就在這時,她手腕上的玉珠青光一閃,接着她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再醒來已經是末世爆發前一個月的時候,她被她的親舅舅打的昏迷住院……
想到這,蘇蘇神色莫名的伸手摸了摸那個淺綠色的印記,而後整個人卻突然消失在病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