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沉默許久,總算是漸漸睜開了眼。
她看着面前這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你答應我。」
沈遲崢輕輕拍着她的背,細心哄着,「好,我答應,我答應。」
蘇顏靠進他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不住哽咽,連呼吸都有些艱難,「沈遲崢,三年多了,我等了你三年多……你既然沒有死,為什麼一直不肯出現,為什麼不來找我?」
「當時我確實差點死去,」沈遲崢將她的身體緊密地壓向自己,「但我胸口的那枚戒指緩解了子彈的衝力,所以僥倖留了一命。」
蘇顏握緊的手指緩緩鬆開,血色重回指尖。
「不過,雖然我沒有死,但也受了重傷,性命朝不保夕。」他薄唇貼着她的額頭,「我害怕自己撐不過去,所以就沒去找你。」
「那後來呢?」
三年,為什麼要讓她等這麼長的時間?
「後來……」沈遲崢頓了頓,才嘆息道:「我的病情惡化,實在快要不行了,我手下的人就把我送去了美國。」
他一邊說着,一邊攥緊了她的手,細細跟她說那些發生過的事情。
「醫院一共發了八次病危通知書,這三年的時間裏,我並不好過。」他那雙凍徹的眸子,逐漸黯淡下去,「我幾乎每天都在醫院裏,仿佛坐牢一般,走不出醫院,也沒辦法同外界交流。」
蘇顏聽着他一字一句的說,眼裏的溫熱更多。
「直到脫離生命危險取出子彈,漸漸康復之後,才總算是離開了醫院。」
她低下頭,淚水卻無法逼退回去,越流越洶,「我……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了……」
沈遲崢沒說話,但蘇顏卻明顯感覺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好像是緊了下。
她抬起視線看向他,他瞬時斂了自己臉上的神色。
蘇顏微微皺了下眉,潭底划過一抹狐疑。
她確定自己剛才沒有看錯,是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抹恨意。
他,恨的是誰?
是她,還是顧朝寒?
良久,沈遲崢才再度出聲,卻是岔開了這個話題,「顏顏,這三年來,你過的好不好?」
他一問這個問題,蘇顏就沒由來的心虛,與他交匯上的視線匆忙避開。
她轉而望向別處,遲疑了許久才輕輕出了聲,「遲崢,我不想騙你,可是現實很殘忍。」
現實確實很殘忍,她做不到欺騙他。
她的坦然,就是嫁給了自己的仇人,成為了顧朝寒的妻子。
而這件事,她知道沈遲崢可能已經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捅破是一回事,她到底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沈遲崢將她按在自己的胸口,修長的手臂搭在她的肩頭。
「不怪你,責任都在我的身上。還有……那日情況特殊,我身邊有好幾個人,他們都知道你是顧朝寒的妻子,所以我沒辦法跟你相認。」
你是顧朝寒的妻子。
這個答案,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對於蘇顏來說,簡直猶如剜心的酷刑。
「讓你受委屈了,」沈遲崢輕吻她的髮絲,眼底那一抹陰鷙的光在她看不見的角落肆意生長,「對不起,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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