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體很粘稠,散發出的味道極度刺鼻,顧南喬很快就聞了出來,竟然是汽油。
「你這個賤人——」尖銳的罵聲從身後傳來,不等她回頭去看,說話的人就走到了她面前,一隻手放在口袋裏,似乎在摸着什麼東西。
汽油沿着她的衣領滑進去,衣服全部粘在了身上。
顧南喬抬頭的時候,借着路燈的光不經意的看到了女人的臉,全然陌生,她並不認識。
「你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罵罵咧咧的聲音仍在繼續,無休無止。
「你把我老公害成那個樣子,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殺了你,賤人……」
那女人歇斯底里的罵道,哭的也很狼狽,完全不顧形象。
她罵了好久,顧南喬的理智才稍稍恢復些許,皺起眉,冷冷出聲,「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老公。」
「哈哈……你個賤人……」女人大笑,眼淚卻流的越發洶湧,「你把他害成那個樣子,卻還說不認識他……」
「你老公到底是誰?」顧南喬質問道,語氣里已有不悅。
她自問也沒得罪過誰,總不能無緣無故被人扣上一頂莫須有罪名的帽子。
「我老公是鄭成。」女人哭的聲音已經嘶啞,「都是你,都是你勾引他才把他害成了那樣,我要殺了你!」
顧南喬臉色一僵。
被她之前打傷的那個鄭總?
「我知道他不應該對你動手動腳,可是他最後也沒有得逞……他已經受了傷,得到該有的懲罰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對他?」她的聲音漸漸的越來越微弱,哭腔卻是越來越大,「他是我老公,是我們一家人的頂樑柱啊……現在你把他害成這個樣子,手腳都廢了,你讓我們一家人以後怎麼辦,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顧南喬愣了下,「什麼手腳都廢了?」
她只是用酒瓶子砸傷了那個男人,而且他的助理及時將他送到了醫院,怎麼可能還傷及手腳?
女人卻無視她的錯愕,尖銳的聲音在夜晚佈滿淒涼,仿佛破碎的玻璃難以拼湊,「你這個害人精,我要你給他償命——」
她的臉色蒼白,加上披頭散髮的模樣,在這樣的夜晚,看上去竟有幾分可怖。
顧南喬張了張嘴,還沒說話,便陡然瞧見她手心多了一抹亮光。
因為有路燈,所以她手中的東西很好辨認,讓她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個打火機。
而她剛剛潑在她身上的,是汽油……
來不及思考什麼,只是那一瞬間的求生本能佔據了上風,顧南喬沒有任何猶豫的轉過身,朝着後面跑過去。
心裏的慌亂感不斷蔓延,致使她無法去思考什麼,腦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逃離。
可,縱然她已經竭盡全力的去逃跑了,身後的腳步聲,卻還是如影隨形,緊緊相隨。
仿佛她稍稍停頓一下,就能被身後的女人追上。
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等到顧南喬感覺到累的時候,發現周圍已經是全然陌生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