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是我最後送你的禮物,也是你最喜歡的,就讓它陪着你吧。」邢烈沉默了一會,接着在兜里拿出一包中華,撕開包裝,把散開的煙扔在裏面,「省着點抽,這煙很貴的,下次來看你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好的煙給你了。」
邢軍蹲在墳前突然失聲痛哭,邢烈一瞪眼,吼道:「挺大個老爺們兒,哭什麼哭,給我憋回去。」
邢軍的哭聲戛然而止,不要看他是哥,但邢烈生氣他是真的怕。
邢烈深深吸了口氣,拍拍邢軍的肩膀:「爸的年紀大了,咱家就剩你跟我兩個男人了。等我上學走了,這個家只能你一個人扛起來,你這麼哭哭啼啼的怎麼能行?」說完站起身,搬起身邊一塊石板蓋在墳頂,又在一名街坊手裏拿過鐵鍬,一鍬一鍬的往上填土。
「各位街坊,不要看着了,快點幫忙!」那名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喊了一聲,所有拿着鍬的年輕人過來幫忙,很快高高的墳頭立了起來。
邢烈拍拍一名三十來歲青年的肩膀:「一會回去,多喝點。」
青年受寵若驚的點頭:「一會我肯定會多喝點。」
青年叫王鵬,以前是個混混,後來包沙場賺了不少,接着又弄了個石材廠,越做越大,現在不但在鎮裏,就是縣裏也算有一號。但他心裏清楚,面前這位邢家老三才叫人物。他一直想進入以邢烈為首的孫進、杜志遠這些人的圈子,但人家根本就不帶他玩。
其實他知道,邢烈根本就沒拿正眼瞧過他。孫進和杜志遠那些人,也都看不上他,他想進入那個圈子,就算他賺再多錢也不可能。
當他知道邢濤出事後,鞍前馬後的跑來跑去,出了不少力,無非就是想給邢烈一個好印象。剛才邢烈拍着他肩膀,邀請他喝酒,那就是接受他了,以後在鎮上,他的地位也會跟着水漲船高。
雨依然沒有停止的意思,天上的烏雲越壓越低,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邢烈站在墳前呆了一會,然後擺了下手。
「回去吧!」
回去的路更加泥濘,可剛走到半路,邢文穿着雨衣找了過來:「三哥,不要回家,你快跑。」
邢烈一皺眉:「怎麼了?」
「撲通!」邢文腳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上。可能是太疼,丫頭眼淚在眼圈裏轉。
邢烈急忙跑過去把邢文扶起來:「着啥急,天塌不了。」
邢文用髒兮兮的衣袖擦了下眼睛,喘口氣說道:「三哥,你快點走,警察來抓你了。」
邢烈笑着說道:「你怎麼知道警察來抓我了?」
邢文說道:「我在後院上廁所,聽到他們進院的說話聲了,然後我在後面跑出來找你。」
邢文的話聲剛落,十幾輛警車,閃着警燈駛了過來。邢文用力的推着邢烈,哭着說道:「你快點走啊,快走!」
邢烈把邢文摟到懷裏,安慰着說道:「沒事,沒事,不要怕,三哥又沒犯法,警察不敢把我怎麼樣。」
邢文年紀雖小,但並不傻:「你不要忘了劉滄源,如果他跟那些披着人皮不辦人事的王八蛋沆瀣一氣,想要至你於死地怎麼辦?」
邢烈笑着說道:「放心,哥有的是辦法保護自己。」
邢文不相信的說道:「等你進了警察局,什麼辦法都不好使了。」
「砰砰砰!!!!」
一陣沉悶的關車門聲響起,夏鴻朗首先下了車,緊接着就是二三十個全部武裝的警察,把邢烈幾個人圍了起來。
「你就是邢烈?」夏鴻朗臉色陰沉的問道。
邢烈笑呵呵的說道:「夏局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前兩天我們見過面,你還請我去局裏喝茶呢。
夏鴻朗冷冷一笑:「我不記得了,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
邢烈點頭:「是,我叫邢烈!」
夏鴻朗眼中戾氣一閃,厲聲說道:「把他銬起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