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子項天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就算西楚霸王項羽戰陣之勇,天下無雙又如何。
如今西楚國勢一落千丈,大勢已去。西楚霸王雖能力能扛鼎,但一人之力終究沒有辦法與全天下對抗。
以漢王劉季為首的諸侯聯軍兵強馬壯,更有兵仙韓信跟隨,謀聖張良,陳平等人出謀劃策。
就算漢王劉季是頭豬,恐怕也能夠渡過烏江,踏上了江東的土地。
楚太子項天可是一清二楚,漢王劉季不僅不是一頭豬,更是一代梟雄。如此一來,江東危矣。
江東危矣,這就意味着西楚危矣,畢竟如今的西楚,只有璋郡與會稽郡兩地罷了。
……
這些擔憂積壓在楚太子項天心裏已久,只是作為上位者,他已經習慣了將秘密隱藏在內心深處。
因為一旦這個消息傳出去,必將會引起楚軍軍心慌亂,從而導致楚太子項天的佈局發生意外。
各種原因錯綜複雜,最終項天只是透露出了這個意向,並沒有將心中的猜測說出來。
因為自從他率領大軍北上中原,他就是這支楚軍的主帥,穩定大軍軍心這是他的義務。
……
「樗里,你覺得我軍出了九原之後,應該兵向何處?」
在楚太子項天的心裏,他有一個簡單的佈局,那便是沿着九原郡南下雁門郡,從而進入趙地。
只是此刻突然想到一點,在這場楚漢相爭中,趙王的態度根本無關緊要,就算是支持漢國,也無濟於事。
想要解決西楚困局,就必須要逼迫漢王劉季回師關中,逼迫齊王韓信返回齊地。
此刻淮南王英布返回,衡山國被破,臨江國本就是西楚盟友,望眼天下,只要逼退漢王劉季與齊王韓信,就足以瓦解漢王劉季的佈局。
特別是此刻的楚太子項天,感受到了局勢的緊迫,經過這些日子,他的戰略部署早已經成熟,自然清楚早前的部署,有一定的瑕疵。
「稟太子,臣以為過雁門郡,直入齊地,唯有禍亂齊地才能逼迫聯軍土崩瓦解,如此才能破開西楚困局。」
樗里師不愧是當世數一數二的智者,他一開口直指楚太子項天戰略的缺陷,一下子將整個局盤活。
……
「齊地?」
聞言,楚太子項天眉頭微微一皺,齊地這也是一個選擇,只是他心裏有一點不安,畢竟進入齊地就意味着與兵仙韓信正面對決。
楚太子項天對自己自信爆棚,但是面對兵仙韓信,他還是沒有絲毫底氣,當日在亥下的那一幕,一直停留在楚太子項天腦海里。
齊王韓信率領二十萬大軍,馬不停蹄趕到亥下,就在眾人都以為韓信會安營紮寨,休養生息之時。
韓信做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那便是大軍未作絲毫停留,直接投入戰場攻打被困的十萬楚軍。
那一戰中,齊王韓信展現出來的,令人眼花繚亂的用兵造詣,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
「樗里,你要知道一旦我軍過雁門郡,進入齊地,這意味着我軍極有可能與齊王韓信交鋒。」
……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彼此一個眼神,就會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
「齊王韓信用兵之能,天下無雙,孤可不認為自己可以擋住齊王韓信。」
楚太子項天對於齊王韓信的忌憚,可謂是深入骨髓,大軍尚未出,他就表現出了極大的不安。
這支楚軍是楚太子手中唯一的大軍,可以說是目前唯一有消息的楚軍,一旦江東被破,這便是楚太子項天東山再起的資本。
正因為如此,楚太子項天才表現的如此畏手畏腳。
……
聞言,樗里師眼中掠過一抹精光,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太子項天,道。
「太子,整個諸侯聯軍,以二十萬齊軍為根本,漢王劉季之所以,有膽量率軍南下與大王爭鋒。」
「最大的原因便是有齊王韓信指揮,只要我軍馬踏齊地,到時候心憂故國的齊王韓信,一定會率軍救援齊地。」
「這樣一來,失去齊王韓信支撐的諸侯聯軍,必將會土崩瓦解。」
……
樗里師的話,與楚太子項天心中的想法一致,只是一想到齊王韓信的赫赫威名,他就有點隱約的不安。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楚太子項天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他心裏清楚這樣下去,必將會對齊王韓信失去戰心。
作為楚國太子,項天與齊王韓信打交道必不可少,他心裏清楚自己一定要改變這一點。
要不然下一次對陣齊王韓信,必然會載大跟頭。因為心有畏懼,勢必會影響一個人的主觀判斷。
「就以你的意思,等九原事情結束,我軍過趙地,直入齊地,逼迫齊王韓信返回齊地。」
「諾。」
最終楚太子項天做出了決定,因為這是最明智的選擇,唯有如此,才能夠讓諸侯聯軍土崩瓦解。
……
「太子,根據我軍士卒發現,城中有一個地方,關押着數百個婦女,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聽到商洛的稟報,楚太子項天眉頭一挑,整個人臉色變得難看至極,根本就不用想,他就清楚發生了什麼。
「帶孤過去!」
「諾。」
……
楚太子項天,站在院落內,雙眸之中閃爍着冰冷的光,他沒有想到九原郡的中原人,生活會是如此的悽苦。
這些婦女已經被匈奴騎兵,折磨的不成樣子,大多數人都渾身傷痕累累,有的甚至於腐爛生蛆。
「蕭開,傳令大軍封鎖此地,給她們找來遮體衣物,把門打開,派軍中大夫給她們醫治。」
「諾。」
……
這一刻,楚太子項天的身上有一股冰冷的氣息,導致整個楚軍將士,輕易不敢開口。
「咔嚓!」
打開囚禁婦女的門,楚太子項天眉頭微微一皺,如何安排這些人,已經成了當前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噗!」
……
只是在楚太子項天出神之際,第一個走出囚牢的婦女,目光渙散,看了一眼楚太子項天,撞死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