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壯漢變身並不完全,除了臉上還長着鬍鬚外,還立着對貓耳,只見他看向沈東籬,耳朵也一併轉了了彎,畫風實在清奇。
貓耳壯漢看這道士越看越眼熟,卻是記不得在何處看過她。這衣服可真眼熟!還有這打扮!越看越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直到老狗熊拍拍胸脯,嘰呱嘰呱的講了幾句,這貓兒壯漢也就管不上那麼多了。
「來者是客,一起坐下吃吧。」只見這貓耳壯漢拍拍手,一串黑影嗖嗖鑽出,定睛一看竟然是許多巨鼠。
這巨鼠身上背着三四顆鮮紅跳動的心臟,血水順着巨鼠油光水亮的毛皮滑下,在地上逶迤成一條淡紅色的印記。想來方才臉上的血水便是從這裏而來。
「我不吃,你吃吧。」沈東籬搖了搖頭,走到石凳處坐下。在她面前有一巨大的鐵板,陣陣熱浪撲面而來。
「新抓的羊羔,心臟可新鮮了!」貓耳壯漢似乎有些遺憾,不過這樣的話他能多吃兩個,也不錯。
聽他這麼一說,沈東籬倒有些躍躍欲試了,她本以為這心臟是人類修士的,自然有些排斥。然而若是別的生物,那便沒有那多顧忌了。
「在下東籬,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沈東籬將手至於那巨大鐵板上方,感受蒸騰的熱氣。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活絡起來。
「我叫阿蠻,這老狗熊叫阿寶。」阿蠻一邊向沈東籬介紹着,一邊跟老狗熊又是一擊掌。「阿寶說你是魔修,不知道這些東西你愛不愛吃。」
阿蠻又是拍了拍手,陸續上來了肉卷,香菇,羊血凍,兔腦殼,牛肋條,豬大排。
沈東籬只覺得眼花繚亂,這阿蠻怎麼這麼愛吃?
「還有一道,你們魔修最愛的,人血。」沈東籬是抗拒的,魔修明明愛神獸血,人血味道很澀,她並不愛。
「你這人血哪裏來的?」沈東籬眼都不抬,面色依舊。一劍刺穿了那鼓鼓跳動的羊心,淡淡的焦香四散,「我得看看貨色。」
阿蠻掃了眼沈東籬,也稍稍放下心來。「走,帶你們倆土包子見見世面。」貓兒壯漢站了起身,胸前的兩塊又不合時宜的鼓了起來。
他也是嫌衣服麻煩,要不是要出門,他穿着勞什子的幹什麼。阿蠻見他倆又是漢子,三兩下就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個乾淨。
胸肌什麼的赤條條袒露無疑,沈東籬只得假裝沒看到。
「你們修士就是麻煩,穿什麼破衣服。」阿蠻身上光光如也,老狗熊自然是不必說,眼下三人就剩了沈東籬還穿着衣服。阿蠻一臉興趣盎然的對沈東籬說道:「不如你也脫了,我們仨好好玩一玩。」
??
誰他媽跟你玩。
阿蠻其實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想跟沈東籬打上幾架,好好交流促進下感情。這魔窟里平時也沒人來,就他倆兄弟偶爾會到這裏小聚上幾日。
只見他一臉天真,走到沈東籬身旁一把拍上了她的瘦的沒幾兩肉的屁/股。「小兄弟你這臀肌沒練好,你瞅瞅我。」
阿蠻翹起屁股,又自己捏了好幾把。彈滑緊實,寬肩窄臀,的確練的不錯。
「先吃飯吧。」沈東籬冷漠道。「帶我去看看血牛。」
阿蠻撓頭,轉頭又一把拍上了老狗熊的屁股,還是這樣的結實舒服,阿蠻很滿足。阿蠻喝人血,不知道吃不吃肉。
妖獸吃人,沈東籬覺得很正常,就像人也會吃別的生物一樣。像貓吃魚,魚吃蝦,蝦吃蟲一樣。
她自己不會去吃,卻也不會阻止別人吃。弱小者消亡本就是天地道理,不然為何都想要變得強大。
阿蠻帶着一人一熊走到了更上一層的山洞中,這山中道路狹窄陡峭,一着不慎便會掉進養屍池吃,與鎮魂魚同眠。
只見這洞窟中擺着七八張長長的石床,石床下是聚集血液的血槽,床上又布着大大小小六處鐵釘,鐵定上血跡斑駁,只怕是已經用了許多次。
石床的正上方有一細小泉孔,不時有涓涓細流從上方汩汩流出,填滿右手邊的大水池。這池子與那養屍池相連,真正做到了綠色環保。
沈東籬正欲走進山窟之中,卻見額上飄了半張黃紙,定睛一看是半張封印符。
這等吃人的做派要是被正道發現了肯定是要除惡(和諧)務盡,替天行道的。此刻不過是封上半張符籙,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然而這符籙的年代卻是十分久遠,沈東籬懷疑這石床乃是後來添置的。
而且,這符籙乃是人為強行砍斷,其上保留着強大的魔氣,森森環繞。想來與阿蠻沒有多大關聯,它不過是個小嘍嘍哪來的修為砍斷這高深萬分的符籙。
沈東籬想伸手將這半張符籙揭起,好拿回去慢慢參研。然而這符籙卻像是從石壁上長出的一般,牢固不可破。
「這玩意兒任誰都取不下來。」阿蠻看了眼那黃黃的小紙片說道。他在這魔窟中滿打滿算也有小一百年了,這小黃紙片他一開始也是覺着好奇,也摸了摸,但是不管他怎麼拽,這紙片都絲毫不動。
一開始阿蠻的脾氣還上來,用火燒用牙咬用水澆,然而徒勞無功。現在他走過這裏都能視若無物,若不是沈東籬又像他一樣傻傻的想搞下來帶回去研究,他也想不到這一出。
「別瞅了,你不是想看血牛嗎?」阿蠻有些不耐煩的招呼道。
沈東籬應了聲,心中卻是將這半張符籙描摹了一番。疾步走向這洞窟的深處去,只見這石床後面另闢了一串連着的小室,仿佛監獄一般。類似於人間用來養殖兔子取毛剝皮殺肉那般,一排低矮的小格子間,每處不過半人高。
被關進去的人也好羊也罷,不過一周的時間便會被押到這石床上料理一番,也就不在乎這空間是否狹窄了。
沈東籬細細掃去,果然是那一行人,不過只余了五人。那細長個子的男修不知去了何處,還有那隊伍里一直默默無聞的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