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曾經在北海任職,故人稱孔北海」。葉纖纖說道。
提到他的家人,孔融立刻蔫了。語氣也軟了下來:「唉,卓同將軍。凡事皆是我孔融所為,與我家人何干。你告訴曹孟德,有什麼事沖我孔融一人來。」
那個目中無人的狗屁將軍叫卓同。卓同?縱觀三國歷史好像沒有這個人,那麼此人定是個無名之輩了。
我腦中立刻浮現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句話來。
「豈不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那叫卓同的將軍說出了這句流傳千古的名句,他居然沒有再發怒,突然嘆了口氣,大概他也有些同情孔融。
我看着葉纖纖,好歹她還算家學淵源。
「這句話不是孔融兒子說的嗎?」我問。
葉纖纖搖了搖頭:「我記得這話是使者說的吧。」
鬼知道這句千古名句出自誰人之口,反正我們聽到的是這位卓同小將嘴裏說出來的。
孔融不再言語,不過,古人有時候還真是不怕死。
「把他們一干人等帶回去,聽候大將軍發落。」卓同叫道。
曹操說孔融聚眾不軌,正愁苦無證據。恰巧遇到我們這幫子不知道哪兒蹦出來的貨色,這些人自然不會放過我們,所以我們並沒有辯解。況且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們只好默不作聲的跟着他們。
千萬別相信電視劇里演繹的押送個犯人戴着刑具坐着囚車一路順風的送到目的地受審,哪有那麼好的事兒讓你坐囚車。
我們都是被這隊士兵押在中間,一路上顛顛簸簸的往許昌走去。
孔融好歹也算是名滿天下的文人,一路上我們除了雙腳綁着繩子防止逃跑,還算被優待。
我以為我們腳上戴着的怎麼也得是鐵腳鐐啥的。怎想古人生產力低下,哪有那麼多的鐵器腳鐐供你使用,
老狐狸對我們被抓這一事好像顯得一點兒也不在乎,他在研究腳下被綁着的繩子。
粗麻繩代替的腳鐐很結實。對我們來說倒是輕便,行走無礙,但是跑卻別想。
有時候你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他們用最粗糙的東西造出最實用的工具。
「為什麼不是枷鎖呢?怎麼給我們戴着繩子腳鐐?」一路上窮極無聊,阿毛也被傳染了,他也跟着研究了起來。
葉纖纖對阿毛的無知表示不屑:「枷鎖是晉朝時期發明的,我們這是三國。」
纖纖這是行走的活百科啊,原諒我其實也不知道。看來以後還得多拍拍纖纖的馬屁,很多未解之謎她可以解惑。
冷麵獸看外星人一樣瞪着身邊的一名士兵,他在研究古人的裝扮。
那名士兵同樣外星人一樣瞪着打扮怪異,本來就有些奇形怪狀的冷麵獸,他倆大眼瞪小眼的一路互相瞪着。
直到我說了句:「冷麵獸,你倆這是打算擦出愛情的火花呢!」
冷麵獸這才把眼神從對方身上移開,可那名士兵依舊瞪着冷麵獸,沒多久冷麵獸又開始觀察起來。於是這倆貨繼續基情四射的互相瞪着。直到前面一條水溝,倆人一齊滾進了溝里。
武大郎和西門慶這倆貨在一起喋喋不休的不知道在聊着什麼。
老狐狸的胸有成竹讓我們一干人等心安,沒有人把這當成一場災難。我們倒像是在旅行,反正老狐狸有辦法救我們。除了大錘。
大錘一臉的沮喪恐懼,他還在腦補各種酷刑。猴子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嚇唬他,於是大錘加倍的沮喪恐懼。
「錘子,你知道不。那啥,我說的是凌遲,就是一刀一刀把你身上的肉割下來。就跟片生魚片似的。」
錘子嚇得一哆嗦,他趕緊捂住了胳膊。
「別想躲,躲不開。你身上被綁的結實着呢。劊子手都是外科高手,他們會輕易地避開你身上的血管和動脈啥的。」
錘子手足無措,額頭冒汗了。
「你知道不,錘子。劊子手啊,說切你一千刀不會八百刀就讓你斷氣。因為如果八百刀你斷氣了,劊子手會被人嘲笑不說,還得受懲罰。就你我,我們。那是啥罪名?聚眾不軌。」
猴子看了眼嚇慘了的大錘,繼續着他的恐嚇:「不軌是啥?不軌就是有異心,有異心就是造反。古往今來帝王最忌諱的就是別人造反。你想我們會有好下場?」
我懶得理會這幫傢伙,我湊近孔融身邊。
「那個,孔融。孔大人。」我一臉的仰慕掐媚。
孔融輕蔑的看了我一眼,看出我的恭順,於是對我的敵意少了一點。
我打蛇隨棍上,說出了我的疑惑:「孔大人名滿天下,聽說三歲讓梨。能否告知在下,您三歲讓梨的故事?」
孔融雙眼一翻:「老子不愛吃梨,老子是四歲,不是三歲!」
我「……」
「難道就是因為你不喜歡吃梨,所以你故意把大梨讓給你大哥?」
孔融嘆了口氣,悠悠的看着遠方:「那倒不是,我兒時還是蠻喜歡吃梨的。」
「瞭然了,孔大人果然是忠孝仁義。」我舉起大拇指讚嘆不已。
孔融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我:「無知小兒,和世人一樣愚昧無知。你以為老子真的想讓啊,我不給大哥大的梨子,我連小的也吃不上。」
我大吃一驚:「你,你,你把大的梨子給你哥哥,是因為怕挨揍?」
孔融露出一副你以為呢的表情來,我的三觀。
寫進了三字經的融四歲,能讓梨的故事居然是因為孔融不給大個的梨子就會被哥哥揍,這讓我情何以堪。
我倒是對孔融這貨越發產生了興趣。
「孔融,你四歲就有如此的智計。怎地越活越糊塗,你跟曹操這老傢伙槓什麼啊。曹孟德是個什麼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整死你才怪。」我壓低聲音說道。
孔融看着我大怒:「曹狹天子以令諸侯,害我天子皇上,狼子野心!難道俺孔融罵他不得?」
「孔北海!休得胡言!」卓同騎在馬上聽到了孔融的嚷嚷。如此大庭廣眾之下罵曹操,他出言制止。
我撇了撇嘴:「得了吧。漢獻帝沒被曹操弄來之前過得那是什麼日子?人家曹操把天子弄來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還想人家怎樣。」
「啥?誰是漢獻帝?」孔融問我。
我拍了拍腦袋,孝獻帝是當今皇帝劉協掛了之後,曹魏追加的諡號,現在沒人叫他獻帝。
「哦,我是說當今聖上,今日天子,皇帝陛下。」
孔融大怒:「你與曹孟德狼狽為奸,蛇鼠一窩。當今聖上被你們這群小人挾持……」
「得了,得了。孔融,我不和你爭辯。」我打斷正在憤世嫉俗的孔融,捂着耳朵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