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庸三人組中,吳庸智謀百出,莫顏大智若愚,文彬擅長查遺補缺,三個人各有特色。
三個人跟慕閒剛一見面,不等慕閒說話便開門見山地道出了自己的來意,而且三個人的態度一個比一個誠懇,話語內容也是層層推進,聲情並茂。
可是聽到吳庸三個人的話後,慕閒卻是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吳庸三個人表面上態度都放得很低,看不出半點端倪,可是慕閒卻知道,除非自己殺了眼前這三個人,否則自己不得不答應三個人的要求。
因為吳庸第一個人說話,而且一開始便指出神力堂深處交手的事情,隨即又有意無意地提到了演武堂消失的事情,慕閒可不相信學院中出了名的智多星會說廢話。
既然吳庸沒有說廢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吳庸三個人極有可能知道演武堂消失的真正原因。
這一刻,慕閒有點後悔在神力堂深處時沒有對吳庸三個人下黑手了。
不過話說回來,以慕閒當時的實力,他即便想殺掉吳庸三個人也是有心無力。
慕閒並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緊緊地瞪視着吳庸三個人,而吳庸三個人也是一臉的平淡,直視着慕閒,他們一番話說完之後,也不再吱聲。
一時間,包廂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顧寧剛開始臉上還掛着笑容,等着吳庸三個人和慕閒珠簾合璧,成為一段佳話。
慢慢地,顧寧發現不對勁了,為何吳庸三個人低聲下氣地相求於慕閒,慕閒反而一臉的怒氣呢,難道他們之間以前有過節?
「你們三個人確認自己想要依附慕家,而不是將慕家當成一時的庇護傘或者替罪羊?」沉默了足足盞茶功夫,在吳庸三個人快沉不住氣的時候,慕閒恐怖的神念猛然爆發,眼中也綻放出一陣奇異的光芒,厲聲喝問道。
在慕閒的一聲喝問下,原本還能堅持跟慕閒對視的吳庸、莫顏跟文彬三個人卻是如遭雷殛,身子不由自主地搖晃了一下,喉嚨處一熱,卻是一口熱血湧上心頭。
與此同時,吳庸、莫顏跟文彬三個人陷入了同樣的幻境之中。
他們發現自己身處屍山血海之中,整個孤雲城變成了魂葬場,到處都是清微宗**跟慕家精英的屍體,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清微宗無疑是戰鬥的最後勝利者,因為慕家的人全部倒下了,便是吳庸、莫顏跟文彬三個人同樣被廢了修為躺在清微宗一眾長老的腳下。
清微宗的宗主厲繼海居高臨下地看着慕家倖存的幾個人和吳庸三個人,臉上滿是不屑的冷笑。
「吳家餘孽、莫家餘孽、文家餘孽,不要怪老夫不給你們活命的機會,就看你們能否把握得住了,撿起地上的斷劍,將慕家的人給我一個個地砍了,每個人至少殺掉三個慕家人,你們才有活命的機會!」
「你們不是想報仇雪恨麼?要是想報仇雪恨的話,就得留下自己的姓命,否則你們就只有帶着滅族之恨到九泉之下見你們的父母和族人了,我想那樣你們會死不瞑目吧?」
「……」
厲繼海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宏亮,而他身上的殺機也越來越濃郁。
在厲繼海濃郁的殺機下,吳庸、莫顏跟文彬三個人臉上露出了極度痛苦的神色,黃豆般顆粒大小的汗珠從他們額頭上涌了出來。
就在三個人終於忍不住撿起地上的斷劍走嚮慕家眾人時,吳庸突然間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不」,然後另外兩個人眼中的猩紅血色也褪去了很多,眼神重新變得清明。
吳庸在幻境中喊出「不」字的同時,他在包廂中同樣喊了出來。
顧寧猶自在猜測吳庸三個人跟慕閒之間到底有着什麼化不開的仇恨,以至於包廂中的氛圍僵持成了這個樣子時,猝不及防之下聽到吳庸歇斯底里的嘶吼聲,他被嚇的雙腿一軟,直接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
吳庸在大喊一聲「不」字的同時,他整個人便從幻境中清醒了過來,便是莫顏跟文彬同樣退出了幻境。
神色慌張地打量了一眼四周,發現自己身處茶樓之中,周圍也沒有厲繼海為首的清微宗長老和門人時,
只是想起剛才那痛徹心扉的一幕,吳庸三個人依然臉色慘白,心有餘悸。
慢慢地,三個人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慕閒,他們清楚地記得,是慕閒一身厲喝之後,他們才陷入幻境的,所以剛才的幻境十有**跟慕閒脫不了干係。
這一次三個人看嚮慕閒的目光已然沒有了先前的自信,而是帶着一絲畏懼和害怕。
他們原以為自己已經夠高看慕閒的了,結果他們驚訝地發現自己還是遠遠地低估了慕閒的實力。
「你們三個人已然通過了我的考核,現在可以加入慕家了。」在三個人疑惑的注視下,慕閒輕笑道。
三個人原本還在猜測剛才的事情跟慕閒有關,聽到慕閒的話後,三個人卻是完全確認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只是他們看嚮慕閒的眼神卻沒有半點欣喜,而是充滿了憤怒和不滿。
「我知道你們很討厭我剛才的行為,可是我同樣討厭別人威脅我。而且我很愛自己的家人,不想將一些不安定的因素帶進家族。既然你們想要投靠慕家,你們自然得有接受慕家考驗的心理準備。」
「我想即便換了你們,突然間有人說要投靠你們,或者說加入你們的小團隊,你們也會對這個人進行重重考核,直到確認這個人沒有任何問題為止吧?」
從三個人義憤填膺的眼神中,慕閒已然看破了吳庸三個人的心思,他聳了聳肩,微笑着解釋道。
聽到慕閒的話,吳庸三個人終於冷靜了下來。
他們剛才憤怒,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受了委屈,而且有點不習慣自己幾個人跟慕閒之間這種身份地位的逆轉。
要知道在雲央學院中,下院生員看到上院生員都必須恭敬地行禮問好的,即便在學院外面沒有這個要求,可是上院生員在下院生員面前還是有着強烈的優越感,而下院生員在上院生員面前則總是很難昂頭挺胸。
而現在,慕閒非但沒有將三個人放在眼中,更是一聲不吭地便對三個人進行了考校,三個人心中自然不爽。
不過設身處地站在慕閒的角度考慮後,他們心中的怒氣頓時消失無蹤了,因為換了他們是慕閒,他們只會比慕閒更加謹慎。
「剛才是我們激動了,慕同學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理解了慕閒的做法後,吳庸展顏一笑,好奇地問道:「不知道慕同學現在是什麼修為境界,我怎麼感覺即便我們三個人聯手也不是你的一合之敵?」
聽到吳庸的話,包廂中的另外三個人也是豎起了耳朵,想從慕閒的嘴中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吳同學誇獎了,那只是你的錯覺而已,當不得真。」慕閒笑了笑,坦誠道:「我現在的真實修為應該是真元境初階,不過因為一些特殊機緣,我的**力量比較恐怖,神念同樣不弱。」
「真元境初階?」
包廂中的三個人聞言愕然,以慕閒所展現出來的戰力,他怎麼也不可能是真元境初階的,不過聽到慕閒的補充後,他們卻是一臉的釋然,有些特殊機緣是根本就羨慕不來的。
「慕同學,我們這一次請你過來,一方面是為了跟你表明跟慕家結盟的心意;另一方面想告訴你一些我們最近收集到的信息。」一番寒暄,互相熟悉後,吳庸便轉讓了正題。
「根據我們的調查,鍾府被滅的那一天,鍾修文在學院中,所以他僥倖逃過一劫,隨後他害怕慕家斬草除根,便悄悄地離開了孤雲城,前往陽越州尋找他的叔父鍾道林去了。」
「鍾道林得知家族滅門慘禍後,他並沒有想到立即趕來孤雲城報仇,而是去了清微宗一趟,之後又通過傳送陣去了一趟**,然後我們學院的學期考核和畢業典禮時間便詭異地提前了一個月,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跟鍾道林有沒有關係。」
「清微宗之所以遲遲沒有來孤雲城報仇雪恨,並不是他們不在乎紫雲府的損失,而是因為他們投靠了萬劍宗,正在跟萬劍宗聯手對付玄門宮,想結束玄門宮的戰鬥後再來孤雲城。」
「……」
一條條信息清晰地從吳庸的嘴中吐露出來,聽得慕閒直皺眉頭。
慕閒原本打算處理完孤雲城的事情後,就立即前往陽越州,爭取在鍾道林正式上任州府之前將鍾道林給解決了。
不過在跟驕陽商會有了合作關係,尤其是跟驕陽商會總部的靈藥師錢君耀跟文卓搭上關係後,慕閒卻改變了主意。
以驕陽商會跟朝廷之間密切的聯繫,驕陽商會想要影響朝廷對一個州府的任免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尤其是在不影響朝廷利益的情況下。
所以慕閒已然沒有了去攬月城的想法,而是直接通過驕陽商會的鑽石貴賓卡跟上回總部做了一次交易,對方也很爽快地答應了慕閒的要求。
慕閒沒有想到的是,鍾道林居然遲遲沒有去攬月城上任,而是在東奔西跑忙碌報仇的事情。
「吳庸,我聽你話中的意思好像鍾道林能夠影響雲央學院高層的決定?」沉默了半天后,慕閒才抓住了吳庸話語中一個最重要的信息,面色凝重地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