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扶着小姐,對她說道:「小姐,趙公子已經走遠了,你不要再喊了。」
李清照卻忍不住自己,又是大喊一聲。
可是,此時趙公子已經走遠,人海茫茫,不知去向了。
李清照拽着皓月的衣衫,沒有忍住,痛聲哭泣了起來。
皓月此時心知小姐還是沒能忘記趙公子,雖然那日張公子特地前來與小姐談心解悶,可是那只是解了小姐一時之苦罷了,至於小姐後來的感覺,只怕都是假的了。
這麼說來,小姐其實對張公子沒有意思嗎?
皓月不禁在心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她忙左右晃晃腦袋,想道:「是皓月亂想了,小姐金貴之體,為人甚為謹慎,如何會將自己的終身大事草草說出口呢?小姐一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以後才決定的。」
因此皓月也不再往下想,只是看着一臉苦楚的小姐,心下便生憐惜之意,忙道:「小姐你身份尊貴,哭壞了身子可是不好。」
李清照聽了皓月的話,連連搖頭,道:「故人已成家室,我便猶如殘花敗柳,他再也看不上了。哎,卻道綠肥紅瘦。」
皓月急道:「如何是綠肥紅瘦呢?小姐,你怎麼也不想一想,平日蔡小姐想見趙公子的面都見不到,今日怎麼是趙公子主動和她打招呼呢?」
皓月這話猶如一棒槌敲到了李清照的頭上,李清照聽皓月的話,忙站直了身子,自己思考了片刻,道:「是這樣啊。」
不過李清照隨即便又是悲傷道:「或許是趙公子覺得他對人家蔡小姐十分冷漠,因此今日前來相見,這才會主動出現的。」
皓月想說話,卻又被小姐搶話說道:「說實話,方才我才知道,自己對張公子的意思。實在是不足致為花前月下,只是難得好友而已。」
皓月盯着小姐,眼睛裏放着疑問的目光,雖然她方才猜測到了自己小姐的心裏思想。可那畢竟只是自己臆斷,沒什麼肯定處,現在小姐主動承認了,皓月還是覺得驚訝。」
皓月問道:「為什麼?那亭上之事,還有那畫如何解釋?」
李清照輕輕擦拭着臉上的淚水。道:「亭上我有那種感覺,是因為我與趙公子第一次相見時,他贈我書一本,其中便有『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詩句,我將書翻了個遍,又讀了一遍,卻仍然覺得津津有味,手難釋卷。因此我將書放在亭中,三月的時候爹爹來與我談話,他還問了亭中的書是怎麼回事。因此那日我聽你和小晴說張公子的好處優點。便覺得自己心裏在想些什麼。
其實我想的便是那本書。所以我才會去亭上的。後來又是那幅畫,其實看到畫我覺得芳心竊喜,實在是自己犯的一個錯誤,我睹物思人,其實想的就是趙公子贈與我的那幅畫。」
皓月奇怪道:「那幅畫不是讓張公子給借走了嗎?」
李清照點頭,道:「正是如此,我才錯誤判斷,自己看的是張公子那幅畫。哎呀,說實話,自與趙公子一別。我覺得整個人都沒有了依靠,而張公子又是個能說會道之人,把我給迷住了,以致我做了錯誤的判斷。真是造化弄人。」
皓月聽了小姐的話。這才確定,心裏想道:「卻原來小姐是這麼想的。」
李清照越說越是悔恨,道:「清照向來做事前要多加思考,才會行動。可是在情這方面,我卻是十分草率,慌張承認自己對張公子的情感。這是清照犯下的一個嚴重錯誤,卻教清照如何改正?」
李清照說着說着,又是痛哭起來。
皓月聽着小姐的訴說,便是悲上心頭,想道:「小姐對趙公子真的是有情有義,可是,卻得這個結果,我真是為小姐感到惋惜。」
李清照此時又是哭泣道:「這讓我怎麼辦呢?」
皓月實在不忍心看到小姐這個樣子,便道:「小姐,你覺得趙公子真的是因為花心移情而將你拋棄的嗎?」
李清照聽到「拋棄」這兩個字,內心十分不悅,卻還是硬着頭皮點頭道:「是。」
皓月道:「小姐你可真的是身在痴情之中,難以判斷實事了。方才趙公子看你的眼神,你沒有注意到嗎?」
李清照聽皓月這話,便是提起了精神,又回想起方才趙公子的樣子,不禁心動,又是笑了出來,卻是不回答皓月的問話。
皓月看了小姐微笑的甜蜜樣子,也是無奈,道:「小姐,方才我第一次看到趙公子的時候,見他正看的是陸公子,而且他首先也是叫的陸公子,而非蔡小姐。後來我們進了館中,趙公子隨後跟來,卻是喊着陸公子,也並沒有將蔡小姐放在嘴邊。
蔡小姐主動上前與趙公子搭訕,趙公子卻對她沒什麼興趣,而是一直詢問着陸公子的事情。」
李清照聽着,便連連點頭,道:「那又如何?」
皓月接着說道:「為人對自己的妻室,哪裏會像趙公子那樣呢?趙公子對待蔡小姐十分冷漠,他二人之間怕是沒有什麼共同的愛好。至於感情,皓月大膽猜測,那只不過是蔡小姐的一廂情願罷了。」
李清照聽着就覺得奇怪,可是仔細一想,皓月說的話盡在情理之中,因此李清照不由得微笑了出來,道:「有道理。」
皓月道:「想必趙公子只是對蔡小姐形式上敷衍了事,其實卻沒有什麼真心。」
李清照笑道:「皓月妹妹說得有理。」
經過皓月這麼一分析,李清照便是內心猶如從冰冷之中回到了溫暖處,滿心的歡喜都化作微笑表露在李清照的臉上了。
一直覺得趙公子是因為移情他戀而將自己拋棄,對自己只不過如對待鞋子一樣,穿完就扔了。可是此時皓月的話讓李清照突然覺得,自己未必就是那雙鞋。
李清照兩眼猛然睜大,對着皓月道:「如此說來,趙公子的心目當中還是有我的是嗎?」
雖然她知道自己問皓月是徒勞的,皓月再能分析,終究不是趙公子本人,她又怎麼會知道趙公子是如何想的?
可是這好歹也是個安慰。李清照等待的就是皓月肯定的回答。
皓月點頭,道:「皓月本來也是以為趙公子對小姐是虛情假意,並無真情,想想便也覺得可氣。可是今日看到趙公子對小姐的樣子。皓月的心裏便開始動搖了,或許趙公子心裏還是對小姐念念不忘。」
李清照點頭,眯縫着眼睛,十分愜意道:「這樣真好。」
可是又一想,李清照又將臉拉了下來。道:「那他被陸公子打了之後,蔡小姐為他報仇,他對蔡小姐也是多有愛護,這個又怎麼說呢?還有,陸公子之前對趙公子頗有成見,怎麼今日就互相客氣了起來?」
皓月搖頭道:「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不過我們聽蔡小姐的話便知道了,她與趙公子二人的關係並不好,趙公子與她鮮有往來,二人雖然名分上快要成為夫婦。可是實際上卻是關係冷淡的兩個人。」
李清照點頭,聽皓月這般分析十分有道理,如此一來,李清照倒是覺得自己沒有那麼不幸運了。
李清照伸出手指來,指着天空,自我分析道:「對啊,那晚我與趙公子偶遇,後來蔡女前來,便是訴說着她內心的苦楚,看來他二人一定是名存而實際卻沒有那麼深的關係啊。」
皓月點頭道:「嗯嗯。」
李清照道:「可是。人家畢竟是收了趙公子提親禮的人,怎麼也是趙公子的未婚妻人,自己到底也只是個陌路人了。」
說了這些,李清照目光突然又是黯淡了下來。覺得自己與趙公子無望再恢復關係,,李清照又是垂頭喪氣了。
皓月也低下頭去,她說的這些畢竟都是獨自猜測,並沒有真實憑據,方才說了出啦。那完全是為小姐寬心。可是眼看着小姐剛剛高興起來,卻又垂頭喪氣,皓月便是心裏一沉,沒了辦法。
自己還能再怎麼說呢?說趙公子真的還念及小姐嗎?說趙公子真的要與小姐重新開始嗎?
這些可都不能說,自己可不能亂加心裏話。
李清照見皓月不再說話了,便知道皓月也是在寬慰自己,方才那些話只是她的猜測,因此也就不再過多詢問,只是獨自失意,想道:「人家都已經出京城遊山玩水了,時間雖然短暫,可近處的一些地方總是可以去的。現在人家有了情,有了結果,婚姻是一定要成的了。
自己再妄想,終究是竹籃打水,再努力,終究是黃粱一夢,不切實際。
因此李清照眨了眨眼睛,自我鎮定,道:「皓月,你方才分析得十分有理。既然我們不能改變這件事了,那我們也不要再面對它了,人家成與不成,都與我無關了。」
說着,李清照轉身,道:「我們回去吧。」
皓月知道小姐一方面是意志消沉,一方面卻是故意在耍小脾氣,那話說的,「都與我無關了」,這是耍女孩子脾氣的,胡亂將情況向最壞的方向去想,這如何們成呢?
可是她是自己的小姐,自己不能對小姐的決定妄加評論。
因此皓月點頭道:「哦。」
現在看來,自己真的沒有再在李府之外多呆的理由了,張公子不在,趙公子又離自己而去,現在自己能做的也只能是回府去了。
回到府中,想必母親又會問這個問那個,那自己可是怎麼辦呢?
李清照眉頭一皺,眼角微微顯出紋路來。
沒有辦法,母親問起來,自己就說沒有見到張公子。
李清照心裏決定了,便道:「我們走吧。」
皓月看小姐的樣子,知道她今日定然非常地失落,可是自己卻不能再說什麼了。
李清照向着回家的方向走了幾步,皓月也跟着走了幾步。
忽然李清照聽得皓月在自己耳旁說輕聲說道:「小姐,是張公子。」
李清照一轉頭,正看到張公子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
李清照「呀」然一聲,小聲道:「張公子怎麼會在這裏?」
皓月小聲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李清照不想再去見張公子了,可是此時看到了人家,不見又不合適,因此李清照為難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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