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了李小姐肯定的回答,趙明誠的內心算是徹底放了下來,回想起自己日日夜夜思念李小姐,現在終於有了結果,自己也算是十分得滿意了。
在人海之中,能碰上既有身份又有才學的女子實屬不易,可是趙明誠,自己,卻正好碰上了,哎呀呀,桃花運來了,自己就是擋都擋不住啊。
趙明誠此時內心裏已經欣喜若狂了。
李清照給了肯定的回答,卻聽不到對方的話了,也不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麼,可能聽到自己答應了婚事,八成內心美得都不知道哪裏是北了吧。
內心胡亂猜了一番,李清照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連忙用手帕遮掩,這才使自己的醜態不至於露出來。
趙明誠一看李清照笑了,忙想問怎麼了,於是開口便道:「李……」
他「李」字剛出,同時,李清照也說出了個「趙」字。二人都停了口,見對方不說話,又都張開口要說,這麼默契,令二人也是羞得不已。
趙明誠忙紳士道:「李小姐,你先說。」
李清照便道:「既然話都說出口來,那不知公子何時來李府提親?」
趙明誠摸了摸腦袋,呆道:「這個,明誠還未取得父親答應,因此還不能定下來,還望小姐耐心些,明誠回去,這便與父親說情,父親應該會馬上就答應的。」
李清照也不管對方說的話是真是假,反正已經說出口了,那麼自己就要相信。
看着趙明誠一臉的實誠樣子,就是內心稍有幾分懷疑,李清照也是甜在心頭,將猜疑扔到一邊去了。
李清照莞爾,道:「那清照便等着趙公子上門。」
趙明誠聽罷便是微微一笑,道:「這個一定了。」
突然他將臉一拉,有些羞澀地問道:「就是不知令尊,恩師李格非大人是否同意?」
李清照心裏暗暗喜道:「既然兩黨爭鬥已趨於緩和,那清照還顧忌什麼,一定會說服父親的。」
李清照衝着趙明誠弄了一個鬼笑,十分可愛,道:「令尊大人都同意了,我爹爹一定也同意了。」
趙明誠聽罷便鬆了一口氣,道:「這樣便好了。」
突然聽到遠方阿福傳來急切的聲音,道:「公子,公子,不好了。」
李清照與趙明誠一驚,互相看了看,都想弄明白怎麼了。
二人朝亭外走去。
阿福快步跑來,與走出亭外的李清照趙明誠二人相遇。
阿福停下來,雙手卻依然是哆嗦着,道:「不好了,公子。」
趙明誠上下打量了一下阿福,只見他額頭冒着冷汗,嘴唇不停抖擻,不斷地喘氣,雙手哆嗦不已,腿也哆嗦着有些站立不穩,顯然是遇上了很大的事。
趙明誠的心猛然跳動了起來,不知道阿福所說何時,竟然能讓他這樣慌張害怕。
趙明誠忙問:「阿福慢些,不要着急,等緩緩氣再說。」
讓阿福緩緩,其實內心還是焦急地等待着,希望他趕快說。
阿福隨便呼吸了兩下,便即說道:「老爺派人來找公子了,這就快到了。公子你快想辦法,不然老爺抓回去,又是關起來,你可受罪了。」
說着話,阿福內心也苦道:「公子啊公子,你關起來還能看書寫字,我阿福便要挨板子了,我,傷筋動骨一百天,讓我怎麼活?」
趙明誠一聽便有些不相信,忙道:「我來這裏爹爹並不知情,哪裏會派人來?」
李清照也是慌亂了起來,想了想,便道:「怕是有人與令尊大人說了此事吧。」
趙明誠搖搖頭,嘴唇也有些哆嗦,低頭沉思道:「這事只有我與阿福知道,太學府里我也是今晚才說的,這麼晚了,有誰會有時間去與我父親說這個?」
李清照也覺得奇怪,可是這是趙公子的事,自己也不好過多再問,因此平下心來,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對趙明誠道:「公子還是不要多想了,既然令尊大人已經知道了,那你便快些回去,莫因此再與令尊大人起了衝突,再氣壞他的身子。」
趙明誠聽罷覺得有理,再看看李清照,見李清照面色平靜,很是鎮定,又想自己內心十分慌亂,因此感嘆道:「李小姐沉穩,明誠卻慌了起來,真的不如你啊。」
李清照又聽對方誇讚自己,便是內心歡喜,更加得不着急了,忙笑道:「就會說些好話來逗我,快些走吧。」
邊說着,邊做了個推搡的姿勢,李清照又沖趙明誠鬼笑一下,道:「快走吧。」
趙明誠此時十分地猶豫,看着李清照,自己又戀戀不捨的,突然雙手伸出,抓住李清照的手,自己腦子也是空白了,含情脈脈地看着李清照,忙道:「今晚與李小姐暢談,實在是明誠所沒有想到的,現在要分開,這讓明誠又怎麼能捨得呢?」
李清照對趙明誠的這樣做法完全沒有想到,突然臉紅,忙要抽出手,可趙明誠抓得緊,自己怎麼也抽不出來,心慌萬分,李清照不知如何是好。
趙明誠心裏想着:「既然已經抓住對方的手,那還有什麼顧忌的?」
於是趙明誠也不顧李清照的反感,忙又含淚深情道:「讓我怎麼能捨得小姐你呢?」
李清照本來掙脫着,一聽他這話,突然停下來,看着趙明誠那飽含深情的淚眸,自己也被他給打動了,趙公子深情,自己作為一個女子,怎麼能對此無動於衷呢?
李清照停下掙脫,也是眼中含着淚水,突然感覺方才那一段時間很是浪漫,公子給自己說的這一番話又讓自己感覺更加得欣喜了,女子能有一個知己的男子,今生復有何求呢?
李清照深情地看着趙明誠,道:「清照又怎麼捨得趙公子?無奈現在你我還是兩家人,不能日夜相伴,二人的父親又有些罅隙,因此不得不分離。雖然現在分離,可日後我們還可以再見的。」
說着說着,李清照的眼中微微閃爍出希望來。
阿福忙轉過頭去,要是自己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那便是罪過了。
趙明誠聽罷連連點頭,卻又道:「你我互相愛慕,現在又要分離,這算什麼道理?」
李清照很是鎮定,道:「少游先生嘗言,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如今你我只是短暫的分離罷了。」
趙明誠聽罷抿嘴點頭,停留了片刻,道:「李小姐快回去,我不久便去提親。」
說罷,趙明誠還是不舍,停了一會兒才鬆開手,看了李清照幾眼,回頭快步,從另一條路走去了,一邊走着,不時還回頭看看,走了許久,才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清照沉浸在方才的場景之中,無意間回頭一看,見亭正中央燈籠,裏面的蠟燭仍然燃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