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西裝哥倉皇而去的身影,老頭面上浮出一絲冷意,低低聲音說道:「倒是便宜你了,在國外敢這樣騙老子,非把你煉成行屍不可!」
這老頭並沒有發現,就在他與西裝哥說話的時候,靠在憨傻年輕人身上的老人家,忽然動了起來,飛速的在憨傻年輕人的頭上拍了幾下,又在年輕人的口袋裏塞了點東西。
這一切都在眨眼之間發生,等老頭回過頭時,一切都已結束。
老頭眼力雖強,沒有買西裝哥的三七,但像他這麼懂行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還是本着幫人一把,順便撿個便宜的心思大肆採購,前後不過半個小時,西裝哥和農民大叔就將一筐三七賣了乾乾淨淨,換了大半筐鈔票迅速離場。
「尊敬的旅客朋友,前往泰巴拉娜西府的乘客,請由3號乘車口出發乘車,客車將於10分鐘後出發。」
聽到喇叭里的通知,老頭拍拍手,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揮揮手,示意憨傻年輕人跟上他,一起往乘車口走去。
剪票,上車。
幾分鐘後,兩人上了長途客車,車上已經坐了不少人,沒幾個空座,兩個連在一起的空座,只有最後一排還有,老頭看了看,也沒多說,便帶着年輕人坐在最後。
這輛客車是那種老式的長途客車,前面十多排都是四人一排,兩邊各有兩個座位,中間留了一個過道,最後一排卻是五個座位連在一起,為的是多坐一個人。
老頭和年輕人來到最後一排的時候,左右兩邊都坐了人,只剩中間兩個位置還空着,老頭一揮手,憨傻青年便坐在了最中間的位置,老頭則坐在他左邊。
「誒,兄弟,麻煩讓一下!」
兩人剛剛坐下,憨傻青年右邊鄰座的人忽然站了起來,是一個染了黃頭髮的年輕人,看起來有些賊眉鼠眼。
這種老式客車前後座位之間的距離很窄,硬擠是擠不出去的,只能讓旁邊的人讓開。
面色憨傻的青年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到。
「兄弟,麻煩了,讓一下!」黃髮青年似乎有些着急。
這次聲音大了一點,不止憨傻青年,就連老頭也聽到了,暗自揮了揮手,憨傻青年一語不發,起身讓開一條路。
「謝了,兄弟!」黃髮青年笑了笑,快步下了客車,再也沒有回來。
幾分鐘後,發車時間到了,坐在前面的司機回頭喊道:「時間到了,準備走了,看看還有誰沒上車?」
就在這時,有人忽然站了起來,大聲喊道:「先不要走,我的手機找不到了!」
霎時間,車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這個人望去,只見這個人正站在汽車的最後一排最右邊的位置。
「什麼時候丟的?」司機沒想到會出這種意外,鬱悶地說道。
「就是剛才,我上車的時候還打電話來着,剛才打了個盹,一醒來就不見了!」這人臉漲得通紅。
「那你準備怎麼辦?」司機問道。
「我要報警!」這人大聲喊道。
「那你先下去報警吧。」司機隨口說道,試圖把這人支下車。
「放屁,警察來以前,你們誰都別想走!」這人倒也不傻,當即拒絕了司機的建議。
「兄弟,我剛才看到有個黃毛下去了,就做你旁邊,到現在沒回來,會不會是他偷的,你趕快下去找找。」前座有人回頭說道。
「這……不行,你們還是不能走!」這人堅決說道。
在這人的強烈要求下,司機無奈,只得報警,所幸長途客運站設有專門的站前派出所,不過幾分鐘時間,便有兩名警察來到車上。
「你確定手機是在車上丟的?」其中一名警察問道。
「那當然,我上車之後還打電話了!」這人堅決說道。
「剛才有沒有什麼人走動?」這名警察接着問道。
「除了有個黃毛下車了,再沒其他人走動過。」旁邊幾個人一起說道。
「這樣吧,你們幾個離得近的跟我下車,去我辦公室,簡單詢問兩句,其他人稍等一下。」這名警察隨手點了幾名乘客,要求跟他一起下車,其中就包括那名面容憨傻的年輕人。
「同志啊,有個情況跟你說一下,這個小伙是我們村的,前些日子吃錯呀,把腦子燒壞了,我正要帶他去看醫生,怎麼可能偷人東西呢?」老頭起身說道。
「腦子燒壞了?」這名警察有些不信。
「真的。」老頭連忙說道。
「那這樣吧,你跟我一起去。」這名警察說道。
「同志啊,我們着急去看病,去的晚了大夫就走了!」老頭說道。
「放心吧,你們不回來,這車不會走!」說完這句,警察轉頭就走,剩下這幾人無奈,只得跟在警察後面。
站前派出所就在車站裏面,幾人下了車之後,不過三兩分鐘,便來到派出所。
到了地方之後,兩名警察先讓丟手機那位仁兄做了筆錄,然後再把其他人逐一叫到另一間辦公室里問話。
十多分鐘之後,三四個人都已經問完,就剩下老頭和面帶憨傻之色的年輕人。
「走吧,隔壁問話。」一名警察對年輕人說道。
面帶憨傻之色的年輕人嘿嘿一笑,衝着警察一樂,既不說話,也不動彈。
「裝傻是吧?那你今天就別走了,咱們二十四小時之後再說!」這名警察說道。
按照華國法律規定,上到華國刑部,下到各州的刑廳、刑房,乃至於最基礎的派出所,都要權力對犯罪嫌疑人進行無理由的24小時拘留審訊。
「同志啊,他不是不說話,他是腦子被燒傻了,這樣吧,我跟他一起去問話。」老頭插話說道。
「那好,走吧!」這名警察說完,轉身帶路,來到隔壁審訊室,老頭和憨傻年輕人則跟在他身後。
進屋之後,這名警察讓這兩人先坐下,然後端起杯子,說道:「你們等我一下,我去倒杯水,別亂跑啊!」
老頭連連點頭。
不料,這名警察居然一去不復返,再也沒有回來。
直到十多分鐘之後,老頭忽然覺得不對,朝年輕人揮了揮手,兩人一起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就在這時,屋門忽然推開,一個老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笑嘻嘻地瞧着屋裏的老頭,說道:「老四,多年不見,怎麼不多坐會,這麼着急走什麼?」
「言伯平!」屋裏的老頭面色變得鐵青,頓時明白過來,冷聲喝道:「是你把我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