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山野村夫耳,承蒙官家看的起,這才有了這麼一官半職。」孟衍倒是沒什麼反應,不過看上去喝了一杯酒之後,他臉色再度蒼白了幾分。
「叔父,你之前被人襲擊流了許多血,現在還不趕緊去靜養,您的身體受不了啊!」孟懷楚連忙上前扶住孟衍的身體,有些歉意的對着張琳到笑了笑,「少俠,我先失陪一下,送我叔父進去休息。」
張靈道點了點頭,「自然是身體要緊,孟老爺你先去吧。」
孟懷楚在兩個僕人的幫助下,扶着自己的叔父,去到了內堂。張靈道也不以為意,他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怎麼講這個世界的規矩,雖然他都知道,對方這麼做,對他來說不太尊敬。
可是他也不怎麼在意這些東西,經過了一天的休息,他不再感到疲憊,只不過肚子倒是是實打實的餓了,下筷如飛,就這麼坐在桌上,吃了起來。
沒過多久,孟懷楚就回來了,他很是抱歉的對着張靈道笑了笑,殷勤的給他夾起菜來。
桌上的女眷早已退去,現在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就連一旁服侍着的僕人與女傭,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失去了蹤影,整個房間內,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孟懷楚這才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臉上的笑容也已經消失不見,張靈道見狀,知道他說了那麼久的題外話,現在終於要說正事了,連忙正襟危坐。
「張少俠,想來你也已經猜到了,我們家有奸細,有血衣樓的奸細!」孟懷楚一改之前富態的笑容,面容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少俠,你是我孟懷楚的救命恩人,是我孟家的救命恩人,也是八荒弟子,也就只有和你,我敢說出我的心裏話。」
張靈道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孟懷楚繼續說道,「我孟家有孔雀翎圖紙的事情,本來在江湖上沒有幾個人知道,可也不知在什麼時候,這件事情就傳遍了江湖。」
他有些自嘲的一笑,「呵,也是我太過大意,本來以為我孟家的防禦固若金湯,根本就沒人可以闖進來,卻沒想到,有內奸直接幹掉了孟家夜晚的守衛,讓很多兄弟直接在睡夢中就遭到殘殺!」
他的話越說越激動,和之前的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完全不同,「要不然我孟家如此勢大的一個家族,怎麼會在這些人面前,狼狽奔逃?」
「孟老爺和我說了這麼多,到底是想說什麼呢?」張靈道聽着這些事情,感覺心裏的迷霧越來越大。
這血衣樓到底是什麼樣的勢力,能在孟家這種家族勢力中,安插一個忠心耿耿的內奸,沒有幾十年的功夫是無法做到的。
而有這樣龐大勢力的組織,又怎麼會只為了一張圖譜呢?他心中頓時一涼,「不好!這個組織下一步的目標,絕對是孔雀山莊!」
他雖然心裏一驚,不過整個人並沒有些什麼動作,這不過是他的推斷而已,再說了,人家孔雀山莊高手如雲,可是天下第一暗器存在的地方,又怎麼會輕易被人偷襲呢?
不過他還是把這件事情深深的埋在了心裏,懷疑是一定要懷疑的,等他有能力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再去尋找答案。
孟懷楚繼續說道,他之前喝了不少酒,整個人已經有了些醉態,但顯然話語間還是清醒的。
「我這次承蒙少俠搭救,這才沒有死在化清寺,說實話,華清寺的那些僧人,又怎麼有實力來對抗這裏的黑衣人?那血衣樓不過是畏懼佛門勢力,不敢把手下得太重罷了!」
孟懷楚還在絮絮叨叨着,這一天他肯定是經受了莫大的壓力,需要找一個人來傾訴。張靈道是八荒弟子,又不屬於孟家的人,既不會到處去亂說,也不會去青龍會告密,可謂是最佳傾訴對象。
「那個血玲瓏不過是血衣樓的一位堂主,實力在整個江湖,也排不上號,我卻被她一人殺得這麼慘?又怎麼有臉去見太白的師兄弟?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做一個富家翁,至少沒有滅家的危險啊!」
他話又說到了別的地方,也不知扯遠扯到哪裏了,不過他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立馬圓了回來。
「請少俠回真武之後,替我宣告江湖,我孟家從此退出江湖,不再搭理江湖紛爭,同樣也不會去報恩尋仇,從此九華孟家不復存在,有的只是一個在燕來鎮東方的富家翁。」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倒是和他白天在院子裏說的信息一般無二。
「也好,孟老爺這個決定,至少為孟家保留了火種,以現在的江湖事態來看,馬上就會有大事情發生了,孟家傷痕累累,家中武力百不存一,退出了好。」
張靈道讚許道,就連他都沒有把握,在這個江湖裏倖存下來,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說別人呢?一個有武力的莊子自動退出江湖,總比被別人血洗來的好。
「那好吧,少俠,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孟懷楚從桌子對面繞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從他身邊走過,走出了門。
張靈道卻愣在了那裏,不過他也沒有做過多的停留,甚至沒有再呆在雲笈水榭,而是縱身跨過了河,再度來到了他之前所訂的客棧。
現在時間已經是傍晚了,倒是和他昨天剛來的時候差不多,掌柜依舊在門口算着賬,順帶招攬客人,老人和小孩也在門口玩耍,一副共享天倫的模樣。
看到張靈道原來,掌柜立馬上前招呼,臉上帶着笑容,「少俠?你終於回來了,你的客房小二已經打掃完畢,隨時可以入住。」
張靈道點了點頭,提着劍就走了進去,由於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劍鞘,只能在孟家找了一把大刀的刀鞘,勉強把劍放了進去。
到了房間裏,他關上了門窗,這才把手心中的那張紙條抽了出來,這正是孟懷楚在拍他肩膀的時候送給他,這麼隱蔽的給他一些東西,還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走遠一些,應該是重要的情報。
這是一張黃紙做的紙條,寫得十分潦草,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青龍,換日!明月,遮天!
張靈道看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把它記了下來,並且將紙條鄭重的放入了背包空間裏,是他最為放心的地方,因為只有這個地方,不會丟失。
扭頭在房間內的椅子上坐下來,發現桌上有幾顆黑色的顆粒,他頓時眉頭一皺,掌柜說好的已經讓人打掃乾淨了呢,這些是什麼東西?
他抬起頭,正欲下樓,就看到窗台前,有兩隻信鴿正在歡快的玩耍,等等!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