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停了幾次,每一次停車,洛冰冰就顯得很緊張,這一點,從她放在楚河腿上的手,就可以感覺得到,而且不停的往窗外望,生怕看到她不想看到的情形。
楚河並沒有安慰她,兩人素不相識,他沒有這樣的義務。
倒是對面鋪子裏的中年女人,一臉的肅穆,雖然身體疼痛難忍,但仍開口說道:「楚先生,這一次冰冰是受邀請,前往鎮南拍一個廣告,卻不曾想,這只是對方設下的一個陷阱,那個叫向玉龍的少爺就是向家老三,一向無惡不作,據我了解的情況,很多女人都被他擄走後,折磨至死,這一次,他看中了我家小姐。」
楚河睜開眼睛,說道:「你不必告訴我這些,我只是一個過路人。」
福嬸繼續說道:「我知道,但剛才楚先生已經插手了,對方一定會對付你的,我聽說,向家在鎮南勢力很強大,哪裏都有他們的人,估計列車上也是,不然他們沒有這樣的膽子,敢當面擄人,我只是請楚先生小心一些。」
「謝謝你的好意,我知道了。」
以前遇事,能退則退,楚河也沒有想過什麼英雄救美,但這種事,遇上了,總不能不聞不問,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女人被帶走,掉入火坑,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現在看來,倒是給自己找了一個麻煩。
還好,今日的楚河,與昔日不同,他有足夠的能力,承擔起這個責任。
楚河的不在意,讓兩女無奈,現在她們把一切安危都交給了這個陌生的男人,但這個男人看着,好像有些沒心沒肺。
洛冰冰希望時間過得快一些,早些與接她的人匯合,但偏偏,時間晃悠晃悠的,就是如此之慢,也是第一次,她覺得時間好慢好慢。
如果是別人,恐怕這個時候,已經對她進行呵護了,必竟她這樣天嬌百媚的女人,惹人憐惹人愛,更惹人疼,受了這麼大的驚嚇,但這個男人,似乎並沒有安慰她的意思,兩人如此靠近,他也沒有借勢占她的便宜。
其實真的占她一些便宜,此時此刻,洛冰冰也不敢反抗,忍忍也就是了,但他沒有,這倒是讓她有些失望,心裏想着,難道自己變醜了,還是今天的妝化得不太好看。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叫罵聲,在通道里傳來,洛冰冰神情一震,下一刻,已經撲到了楚河的身上,顫抖的叫道:「來了,他們來了,他們一定來了好多人。」
是的,的確來人了,不得不說,那位向少果然有本事,這麼快就叫人上來了。
但來的人,並不太多。
只有六七個人,還包括剛才的刀疤與老彪。
刀疤臉上的疤依在,但雙手卻已經纏上了紗布,吊在脖子上,看上去有些滑稽,一來到門口,那殺人的眼神,就死死的盯住楚河,惡狠狠的指着他說道:「嚴先生,就是他,就是他打折了我的手。」
七人以這位嚴先生為首,嚴先生並不老,中年人,身形略略有些單薄,只是眼睛,看着有些陰邪,以相觀人,他似乎並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而且楚河能在這個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種血氣的涌動,這應該是一個殺過人的高手,楚河在軍隊裏呆了這麼久,能清楚的分辨出來。
中年人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冷漠,淡然,掃了楚河一眼,直接的開口:「我是嚴奉山,白樓的管事,這位朋友傷了我的人,需要給我白樓一個交待,請與我走一趟吧!」
楚河拿起了一瓶純淨水,打了一個哈欠之後,美美的喝了一口,然後不爽的說道:「沒有聽說過,倒是你們擾人清夢,真是罪該萬死。」
嚴奉山眉頭輕輕一皺,轉身說道:「帶他走,死活不論。」
楚河說道:「不必了,還是你親自來吧,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們一不是警察,二不是法院,怎麼說帶人就帶人,誰給你們的權力。」
嚴奉山冷笑了一聲,說道:「在鎮南,我白樓有這樣的權力,你最好乖乖的跟我走,或者還可以留一條小命,不然,下車的時候,你會變成一具屍體。」
楚河經歷了很多黑暗的潛規則,但像眼前這些人,一個個膽大包天的行事,還真是少見,不得不說,那個背後的向少爺,的確有些腦殘,就算是底牌再大,也要低調行事,鎮南向家強大,還能強過國家麼?這樣的行為,一個不走運,就是找死。」
如果今日不是楚河正好碰上,還真是不知道,世上還有如此囂張行事之人。
簡直是天大地大,唯我獨尊的感覺,好像全世界,沒有什麼事是不能做的,任意妄為,這都是被慣的,向家出一個這樣的兇徒,那向家也未必有幾個好人。
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麼?
「你廢話太多了!」楚河眼裏有了怒意,雖然活到今天,他還沒有殺過人,但這會兒,真的有一種控制不住的殺機,眼前的這些人,一個個都該死。
若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弱者,今日遇到這樣的局面強出頭,後果真的有可能就是一具屍體,一時之間,怨意叢生。
「上。」嚴奉山沒有動手,還是吩咐自己的屬下,雖然刀疤講過這個年青人很強,但也要他親眼見一見才是,作為鎮南白樓的管事,他們北方十八樓,每一個樓主都是好手,聯合一方勢力,樓門也因此水漲高船。
白樓與向家,也只是合作關係。
請他出手,代價當然不菲,但樓門出手,功到必成,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失手過。
嚴奉先也不敢失手,丟了樓門的榮耀與信譽,所以犧牲下屬探楚河的深淺,很有必要,像他們這樣的人,每天都過得很小心,心變得越來越硬,也是必然的。
楚河先動了,他心裏產生了厭惡感。
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正是剛才從刀疤手上奪來的,匕首落下,刺穿了沖在最前面那大漢的膝蓋骨,一聲刺耳的慘叫,匕首拔出的時候,帶出了一縷嫣紅的鮮血。
這人倒地,已經廢了。
腿骨被刺破,這一輩子,他都只能成為一個跋子。
人還沒有倒下,楚河已經錯身而過,手中的匕首劃出一道曲線,濺起血線,慘叫又起,這一次,楚河割斷另一人的手筋,抱着手痛苦哀嚎,可是沒有人可憐他。
只是兩個人,一個招面,就已經掛了,嚴奉山臉色微微一變,眼前的年青人,的確強得可怕,他一生之中,遇到了很多高手,但從來沒有人像眼前的男人一般的,可以給他心驚恐慌的感覺。
頭微微一擺,衝着身邊的老彪說道:「動火器,殺了他。」
是的,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從楚河乾淨利落的殺着,一連廢兩人的舉動可以看出,就算是嚴奉山親自動手,也未必可以贏他。
嚴奉山並不想冒險,雖然動火器事後處理起來很麻煩,但總比讓自己身處險境要好很多。
老彪點頭,手已經放到了腰間,在襯衣下,插着一把手槍。
雖然他們打架鬥毆,時常的有人喪命,但那是群斗,誰打死的,也沒有人在意,現在要開槍,任老彪這樣的狠人,也有些猶豫。
但嚴奉山一個側目,目里寒光一閃,老彪不敢再猶豫,沒有人願意刀尖上過日子,更多的是迫於無奈,曾經,他也想做個好人的,但老天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所以,他成了別人眼中的惡人。
「你去死!」槍拔出的瞬間,增添了十足的勇氣,臉上也漲得通紅。
他知道,他打死眼前的男人,鐵定會被交出來,就算不被槍斃,也要關押幾十年,但他不能不做,做了可能要死,但不做,回去就一定會死,還會連累家人。
混他們這種生活的人,都是如此,有命躺下,沒命起來,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把命丟掉。
楚河眼裏有了一抹冷寒意味,手中的匕首,如箭般的飛出,眾人只覺得,眼前寒芒一現,就消失了,而那匕首出現的時候,已經刺穿了老彪拿槍的手掌。
槍掉了,也不見楚河的動作,他竟然已經到了老彪的面前,接住了槍。
「就憑你們,也配在我面前玩槍?」擁有高級神槍術的楚河,玩槍的境界,高了他們不知幾個天地。
手微微一擺動,一支手槍,已經分成了七八件零件,在楚河的手指間滑落。
「嗒嗒嗒-----」的落在地板上,發出脆鳴的聲響。
所有人都驚住了,老彪這會兒,都忘記痛,一直等楚河用力的拔出他手臂刺穿的匕首,他才痛得慘叫起來。
嚴奉山已經撲了上來,眸里寒光大作。
趁着這樣的機會,他想要偷襲,是的,他感受到危險,這個年青人太強大了,從所未見,刀疤的話,並不真實,這個年青人,比他說的更強大。
剛才楚河的出手,已經讓他心生不妙。
他知道,若不能殺了楚河,就會惹下一個大麻煩,而且楚河如此神奇的拆槍手法,相信應該是用過槍的人,在這種全民禁槍的國度里,能用槍的人,都不會簡單,這個麻煩,大了。
嚴奉山有些後悔,不該接受這個任務,一個女人而已,代價太大了。
但他出現的那一刻,就沒有退路,他相信,這個男人也不會放過他。
所以先下手為強,他撲過來的時候,幾個屬下也全部撲了過去,這種事,他們合作很多次,每一次都能達成目標,殺掉那些兇悍的對手。
只是可惜,他們遇上了楚河,楚河心細如髮,作為融合了高級特戰兵王技巧的人,這些微小的細節,又怎麼能逃過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