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台前,看着楚河與大鳳離開,七公主臉上浮現了幾許厲色,輕聲的喝道:「告訴帝尊大人,麻煩他出手了,本公主要帶他回西極之國,當本公主的附馬。」
「是,公主殿下。」
身後一個清麗女婢很快的消失了。
離開天香樓,楚河沉默,大鳳更是有些緊張,回頭四顧,小聲的提醒楚河:「楚河,那七公主可是西極之國的第一美人,你怎麼捨得拒絕?」
楚河看了大鳳一眼,說道:「你也很美,但我不能動心。」
大鳳說道:「可是人家都說了,願意隨你走遍天涯海角,作為一個男人,有七公主這樣的女人相伴相隨,應該很幸福的,楚河你身上,究竟有什麼樣的使命,竟然會如此傷害一個女人的心?」
楚河苦笑,無言,他總不能告訴大鳳,他來自另一個世界,隨時準備回歸,以後怕是再也回來不了了,所以不敢動情,不敢留下遺撼。
「你拒絕七公主,我其實挺高興的,看那女人一副吃定你的樣子,我就不爽,只是她知道你是帝境強者的身份,怕不會如此輕意的放過你,楚河,我們快點回古堡吧,我心裏總有一種不安感覺,那女人恐怕會對你出手。」
楚河卻是說道:「要來的總是要來,擋也擋不住的,水來土淹,兵來將擋,大鳳不用擔心了。」
天香樓離大鳳傭兵團的駐地並不太遠,再加上大鳳加快的速度,兩人很快的,看到了古堡高高的建築,但這會兒,兩個前方引路的傭兵,卻是停了下來。
「團長,楚師大人,前方有人攔路。」
大鳳正要喝叫,讓人把攔路之人打開,但卻是被楚河制止了,楚河說道:「大鳳你說的不錯,那七公主果然生氣了,這人不是你們能對付的,都散開吧!」
楚河這麼說,大鳳吃驚了,揮了揮手,銅豬立刻指揮着隨行的傭兵,在這裏四周散開,形成了包圍之勢,但楚河走近了,卻是發現,一個身穿紫袍的老嫗,坐在一張琴桌前,枯瘦的手指在琴上撫平,動人的旋律,瞬間揚揚而動。
那琴聲的美妙,似乎比剛才七公主彈的更加動聽,楚河停馬駐聽,這難得的音律,如天音般的,真的讓人不想錯過,可是楚河並沒有發現,當琴聲響起,除了他,四周的人,卻是被逼得步步後退,似乎這琴聲,有種無形的殺傷力,讓人承受不住,需要離遠一點,再遠一點。
大鳳也是如此,被迫後退的時候,臉色驚然大變,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麼,疾聲大叫:「紫色琴魔,她是紫色琴魔。」
潛龍荒原之中,有四大帝尊強者,一刀一劍,一舞一琴,而其中的琴,就是紫色琴魔,只是沒有想到,紫色琴魔,竟然會出現在這等地方,區區一個華沙城,還真是容不下如此絕世之尊,相信這個時候,四周圍觀的人,一個個都心驚膽顫吧!
為了一個楚師,西極之國竟然出動了身份地位堪匹大帝的帝尊----紫色琴魔,真是太讓人意想不到了,難道是為了失魂涯之事向楚河報復?
楚河沉醉琴聲中,都沒有聽到大鳳的驚叫,很快的,大鳳的聲音消失了,在這裏,在這種音律籠罩的天地中,只有楚河,還有撫琴的老人,兩者相意相合,似乎一奏一聽,融入自然中,如此的和諧。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琴聲一頓,一種冷然蕭殺的氣息,盈盈而動。
老人撫琴的雙手,幻化虛影。溫柔的手指,變成了劍意,每一個彈奏之間,劍意萌生,沒有多久,層層的劍意,飄飄而起,圍繞在楚河的身側,組成了一般人看不到的無形劍意陣,把他團團包圍了。
「老身紫琴,我那徒兒七月曠世絕代,傾國傾城,楚師為何如此不憐香惜玉呢?」
隨着話起,琴聲的蕭殺氣息,似乎淡弱了不少,楚河幽然而醒,眸里精光大作,看向老婦,看向了那精絕無雙的古琴,卻是沒有想到,這老婦會是因為七公子而來,還是這樣的理由。
「楚河見過前輩,七月公主的確美艷無雙,哪個男人不憐其三分,但楚河給不了承諾,不想傷害她,還請前輩見諒。」
「老身原不原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徒兒能不能原諒你,現在老身要帶你回西極之國,你可願意隨老身離開?」
「對不起前輩,此刻楚河還不想離開華沙城!」
老婦看了楚河一眼,手中的琴聲未止,說道:「老身三十年來,還未曾出過手,難得徒兒求一回,老身也想知道,你領悟的帝境之界,究竟是如何一種威嚴。」
楚河知道,這一架是不打不行了,沒有想到那七公子性格真烈,他不同意竟然讓如此強大的帝境高手出手,想要擄他回去,難道那女人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麼,不過想想她的身份也是,想來以前沒有人敢拂逆她吧,難得被拒絕了一回,她鐵定要報復回來。
「既然如此,那請前輩賜教。」
「好----你雖小輩,但一身修為卻是無敵,老身可不客氣了。」
像他們這樣境界的人,已經很難找到對手,三十年未曾出手,現在能有一個可堪一戰的對手,哪裏還忍得住。
老婦的話一落,手指微變,那凝聚在楚河身邊的強大琴意,立刻變化無窮,形成了劍意,刀意,槍意,殺意無限,這或者就是琴聲無形旋律的威力,可以化成萬般武器,讓人防不勝防。
不過楚河並沒有想過防域,音律無處不在,防不勝防,不如化為主動,打破這種攻勢,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長槍在手,楚河就變得不一樣了,剛才還是溫文爾雅,如沐春光,現在卻是濃濃戰意,隨着殺機騰騰,那強大的力量,讓他整個人,幻化一變,變得完全不同了。
長槍刺出,密密麻麻的琴意,立刻被刺出了一個大窟窿。
但老婦豈容他如意,手指連連撥動,摧動了越來越多的音律琴意,似乎一下子讓整個天空,變得陰沉起來,稍遠一些觀戰的眾人,覺得眼前一片虛無,楚河還有彈琴的老婦,都消失了,唯獨那無盡的殺機,在漫漫而起,籠罩整個天地之間。
雖然看不到,但他們的耳朵可以傾聽,似乎有海潮湧動,萬丈巨浪迎面撲來,不少心智不堅的人,都已經被這種壓力,壓趴在了地下。
楚河也感受到了壓力,長槍握得繃緊,霸王天下的槍意,已經滔滔而出,霸天天下一式,共有九招,九招連環而出,夾着他身體裏不老功法的真氣,也是強大無比,雖然不死功法才不過修至第七層,但這種楚氏傳承的力量,似乎來自悠遠的古時修武鼎盛時期,每一層境界的提升,威力都是倍增。
何況來到這潛龍荒原,楚河的力量,形成一比十的提升,那霸王神槍的威力,自然也是提升了十倍之多,豈可視若等閒。
老人的手越來越快,隨着琴聲,那無形席捲而來的烏雲,夾着越來越強大的力量,音律與天地融為一體,不得不說,老人作為潛龍荒原四大帝尊強者,一身修為絕對不簡單,這大道至簡的道理,竟然也被她修透了。
琴就是她的武器,琴聲就是她的威力。
楚河每一槍出手,都是一種反彈之力,但都被她的琴聲擊潰,她在攻擊楚河的時候,楚河也在攻擊她,只是這種攻擊,非外人可以了解,楚河長槍舞之不斷,老人的手也是越來越快,兩者的壓力,逐漸的相近相峙。
果然,老人變奏了。
既為琴魔,當然不止一曲,音律一變,金戈鐵馬,一種鐵血染淚的景象,融入每個聽到琴聲的人耳中,心中,腦海里,渲染成一副副畫卷,就像是一切都發生在眼前。
這就是以琴入境,琴聲雖然悠揚,但卻傳得很遠,似乎滲入每個人的內心,久久不散。
幾個稍稍靠近的人,自認強大,但在這種音律的攻擊下,紛紛受傷,爆吐鮮血,飛快的後速,生怕被殃及池魚。
楚河身形一縱,臉色凝重,暴吼一聲:「霸王滅!」
是的,霸王神槍最後一式,毀滅之槍終於出手了。
十倍的威力疊加,這記霸王神槍的槍意,就算是楚河也很是意外,強,實在太強大了。
長槍刺出,層層遞進,這變幻的琴意,根本抵擋不住,老婦臉色微變,手指一勾一拉之間,天地間發出「砰砰」脆響,每一道琴聲,就是一道輕雷,不停的在楚河腳下炸開,威力巨大,但老婦也以一種人眼可以看到的速度,不斷的消耗着力量,可以看得出來,這種絕頂的琴藝,相當的損耗,支撐不了多久。
老人一身修為強大,經歷也是豐富無比,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霸道的槍法。
也許在一刀一劍,一舞一琴之後,又要加上一槍了,四帝尊要變成五帝尊了,而且在老人的感受中,楚河的槍,似乎更強。
她那徒兒不僅艷絕天下,還聰明絕頂,一眼看中的男人,果然不凡,如此強大的力量,世屬罕見,遇上他,的確不容錯過。
老人心想,既然如此,當然要助徒兒一臂之力,將這個男人拿下。
哪怕就算不為了西極之國,也要為徒兒爭取這份幸福。
七公主此刻也在觀戰,不是用眼睛,而是用耳朵。
作為紫色琴魔的弟子,她當然熟悉師傅的琴絕威力,此刻聽到這勾弦琴響,卻是臉色微變,似乎有些隱約的擔心了。
七勾之弦,可是師傅最強大,最具有殺傷力的琴意,那楚師究竟有多強,竟然逼得師傅動了真火,動用七勾之弦。
她並不想兩人受傷,無論是師傅,或者是楚河。
她生氣楚河的拒絕,不僅是因為顏面,更是因為心中的渴望,但卻是沒有一絲傷害楚河之心,只是想讓楚河,成為她的男人。
這樣驚世無雙的男人,才值得她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