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眼中,似乎有一種無盡的悲傷。
「國破家亡,我一小女人還能如何,當然是與國同灰了,生逢亂世,這就是宿命。」
楚河看了夫人一眼,說道:「夫人愛國之心讓人感動,你已經盡力了,世態之變,非人力能改,趙國當年國力鼎盛,但當政者無能,敗落如此難舉之地,需要靠夫人如此婦人以命相拼,試問整個趙國,又有幾人如夫人一般的,全力抵擋秦國。」
「到如今,秦國兵鋒無敵,趙國滅亡也是遲早之事,身為趙民,為國出力這並沒有錯,可是趙國滅亡非夫人的錯,何須夫人為國殞命?」
夫人看了楚河一眼,說道:「楚公子這是勸本夫人惜命,向強秦臣服麼?」
「夫人絕代紅顏,為此殞命實在可惜,而且沒有半點意義,夫人這麼聰明,卻是為何有如此錯誤的想法。」
「錯誤?本夫人為國為民,付出全部的努力,連這一次西越買糧,也是親涉險地,至生死度外,楚公子莫非以為我錯了?」
看着這女人語氣似乎不悅,染了幾分怒意,她為國為民如此付出,卻被人說做錯了,無論是誰,都高興不起來的。
「盡人事,聽天命,你現在這種做法不就是如此,現在既然盡了人事,就應該聽天命,可是我覺得,夫人的想法狹隘了,與小小的趙國相比,夫人更應該想想整個天下。」
女人卻是不這麼覺得,說道:「我乃趙人,當惦念趙國,何況以我一個弱女子,何敢關心天下----」
楚河說道:「夫人不覺得,以目前整個世間的亂勢而言,一統才是最後的歸宿,夫人身為趙人,為國出力天經地義,但從那些身處亂戰,經歷死亡的平民來說,夫人卻是阻擋了天下一統,讓他們經歷生與死的煎熬。」
「那與本夫人有何關係,戰亂並非本夫人所起,要怪,只能怪強秦,強秦若不想吞併我趙國,天下豈會亂如今這種地步,民不聊生。」
楚河說道:「這話夫人又說錯了,天下一統,能者居之,若今日趙國擁有秦國的軍力,我相信,此刻激發戰亂的會是趙國,到那個時候,夫人身為趙人,能說出責怪趙國的話來麼?」
「一山不容二虎,只要在這中原大地上,不止一隻老虎,這戰爭永遠都不會結束,何況現在是七隻老虎,這樣很淺顯的道理,夫人你應該能懂。」
「對不起,這道理本夫不懂,不得不說,楚公子真會蠱惑人心,本夫人差點都被你鼓動了。」這蒙面的夫人抬手,說道:「楚公子,這些話你就不要說了,我一小婦人,不懂這麼多大道理,只願憑心而做,問心無愧罷了,人生匆匆,死又何懼?」
楚河無奈,只得點頭,說道:「夫人說得是,我等萍水相逢,實在是交淺言深了,恕罪恕罪。」
婦人說道:「公子擁有驚世之才,我想總有一天會名動天下,本夫人或已看不到,但希望公子能善待田兒,哪怕不能娶之為妻妾,也要給她一分依靠,讓她在這亂世之中,能活下去。」
楚河搖頭,說道:「夫人誤會了,我對田兒姑娘並沒有佔有之心,只是旅途孤寂,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女人微微一愣,臉露怒容,喝道:「楚公子,你這是想害死田兒麼,你要是離開不要她,你相不相信,田兒明天就會自殺成仁,不會再活下去。」
楚河一震,叫道:「何須如此?」
「女人的貞潔豈容如此褻瀆,她有何臉面再活,一天主人,一世也是主人,楚公子若不想田兒死去,就納了她吧,如果楚公子真的有重任在身,本夫人只要一天不死,就會照顧她一天,等楚公子回來帶她走。」
楚河無語,只是一時的衝動,竟然惹出了這麼大一個麻煩,這會兒,他有些後悔了。
以後世的認知來做古時的事,結果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樣子,這可是楚河自找的,他有些想哭了。
「只有這樣,田兒心有念想,才會堅持的活下去。」
好吧,楚河頭痛了,沒有心思再與這夫人扯,提着一隻烤好的野雞走人了。
車裏,楚河盤腿坐着,對面的田兒,含羞甜蜜的模樣,小口的吃着雞肉,她沒有想到,楚河竟然會記得她,還給她帶來了吃的,尊卑有別,哪怕她與夫人關係形同姐妹,但她是沒有與夫人同桌的身份,吃些殘羹剩飯是常事,在這種時代,能不餓死就不錯了。
楚河給她帶來了美食,還強迫她吃下去,這種心情,不是楚河一個現代男人能體會得到的。
哪怕被強迫,對田兒來說,也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甜蜜滋味。
等休息的時候,田兒更是梳洗一新,在楚河的面前,解開了衣裙,只着一件褻衣,含羞脈脈的鑽進了被中,然後在楚河目瞪口呆的時候,輕聲的說道:「主人,田兒為你暖床。」
好吧,以前總是聽說,但真的沒有試過,現在總算是知道,暖床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了。
田兒伸手,在被中扯拉下自己的褻衣,然後整個酥香軟玉的身體,擠進了楚河的懷裏,玉臉緊貼在楚河的胸口,一種淡淡的清香,環繞鼻間,真是一種讓人抑不住的誘-惑。
作為女婢,為主人暖床是責任,在官家或者富豪之家,光是這種貼身暖床的丫頭,就會有四個之多,輪換侍候,正因為與主人關係親密,所以在家裏,也是地位頗高的,更是家裏丫頭競爭位置,對古代的女婢來說,這是她們出人頭地的最佳途徑之一。
對田兒來說,既認了主人,就是一輩子的主人,她當然很願意儘自己的責任,為主人暖床,得主人疼愛,所以她並不知道,楚河有些被她嚇到了。
所以被抱了一夜,楚河也不敢動她。
這對楚河來說,是一種新奇的經歷,只是這種訓練,未免太香-艷了一些。
早早的,田兒就起床了,這是女婢的生活習慣,她要早起為主人準備梳洗用具,還要準備吃的喝的衣物等等,不得不說,這才是真正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
田兒正在石塊堆成的灶中放入柴火,一個陶罐里放了一些細米,慢慢的有了粥香。
一個身影輕步的走了過來,手裏托着盤子,正是田兒熟悉的妹妹水兒。
昨天之前,她與水兒一樣的,是夫人最貼身的女婢,兩人一起從小長大,感情很好,比真正的姐妹還親近。
「水兒,你怎麼來了,夫人那裏不要侍候麼?」
水兒貼過來,蹲下,說道:「夫人讓我替楚公子送來了衣物,這可是夫人親手製作的,楚公子真有福氣,田兒姐姐,你昨夜為楚公子暖床了麼?」
這種事,對女婢來說,並不奇怪,這代表着她們有了一生的着落,至於是好是壞,結果只能自己承受,從這一刻開始,意味着女婢與主人的生命連為一體,主人生,她生,主人死,她亡。
這個時代的女人,幾人能像夫人一般的,獨立面對世間的風雨,像田兒,水兒她們這樣的小女人,最終只能找一個男人,暖床侍寢,待年老色衰,有一個可以活下去的避風港,這就是她們一生的宿命,所以她們就是男人附屬品,沒有任何的地位。
田兒臉色微紅,但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女兒臉上欣喜,說道:「恭喜田兒姐姐,楚公子如此強大,一表人才,未來一定會出人頭地,而且最重要的他性格溫和,待人以誠,是一個最好的依靠,說不定會給田兒姐姐一個妾氏的身份,到時候姐姐就是人上人了。」
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田兒都羞得不敢說話了,但聽着水兒羨慕的語氣,她不由的安慰道:「水兒,你以後一定可以碰上更好的人。」
水兒清秀的臉上,浮現了幾許與年紀不相符的傷懷,說道:「水兒不敢想,只要夫人平平安安的,水兒就算是一輩子找不到依靠,也不會後悔。」
說到這裏,水兒臉色微微一震,看着田兒半晌沒有說話,讓田兒自顧一下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好像沒有啊,再說了,昨夜雖然暖床,但主人也並沒有真箇碰她。
「怎麼了水兒?」
水兒身體靠得更近,小聲的說道:「田兒姐姐,水兒剛才突然有了一種不敬的想法,田兒姐姐難道不覺得,夫人與楚公子郎才女貌,是天上地下最配的一對?」
田兒也被嚇壞了,差點驚聲的叫了出來,但立刻被水兒蒙住了嘴,說道:「田兒姐姐小聲點。」
田兒這才小聲的問道:「主人的事,我們做小婢的怎麼能參與,水兒你怎麼有如此不敬的想法。」
水兒說道:「田兒姐姐,夫人這些年過得有多苦,你不知道麼,這就是因為身邊沒有男人撐腰,不然誰敢找我們馬莊的麻煩,就拿夫人的那幾個小叔子,簡直太可惡了,夫人還沒有過門呢,就成了寡婦,這該多心痛,但他們竟然不斷的說夫人的壞話,還跑到馬莊來說各種噁心的話,要是楚公子變成姑爺,那該有多好,這些王八蛋,還敢上門來罵夫人麼?」
聽了水兒這麼一說,田兒有也有些心動,這些年,夫人受了多少苦,她們可是歷歷在目的,這真的是因為家裏沒有男人,沒有一根頂樑柱,田兒想像着,要是主人成了姑爺,夫人一定很幸福的。
各種滋味涌動,唯一沒有的是那種嫉妒,必竟在田兒的心裏,從來沒有想過能成為主人的妻子,那不是她可以奢望的,但夫人可以。
夫人來自趙國的名門旺族,只是父母早亡,離族而居而已,她身份的尊貴,非比尋常的。
「若主人成了夫人的姑爺,水兒你是不是也準備暖床?」
水兒有些扭捏的看了田兒一眼,說道:「那不是應該的麼,咱們姐妹,今後可以不再分離了,田兒姐姐難道不願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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