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凌晨,縹緲門的人也撤離了,遠離那個危險地段。讀爸爸 www.dubaba.cc
很快,其他人也都會撤離,這無關計謀決斷,只因為——冰流移動中,森寒影響,無人可以抵抗。
兩日後,大雪如鵝毛,似乎比以前更重了一些。
在這樣的蒼雪之中,靈妃不在,花白鏡三人一貓被雪狼拉着...說是要出冰川,但花白鏡覺得這距離不對。
「我們步行進來也才花這麼幾天,怎麼有這群雪狼拉着還花了三天都出不去,迷路了這是?」
秦魚瞥了他們一眼,神色涼涼,「沒迷路,只是繞了一圈。」
花白鏡跟蕭甜甜「???」
「前面就是出口,我把你們放下,你們出冰川吧。」
「啊?就這麼完了?那你呢?」
兩人敏銳察覺到秦魚要去辦什麼事兒。
出口已經到了。
雪橇停下,兩人還不肯下去,想問個明白。
秦魚瞥了他們一宴,淡淡道「天宗之戰,你們插不上手。」
額,這話堵得厲害,蕭甜甜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花白鏡拉住了,扯着他下去。
「行吧,那你小心點,切勿輕敵。」
秦魚頷首,走了。
在風雪穿行中,她懷裏的嬌嬌問她「好奇怪哦,你這次怎麼沒把我放下去,不是應該怕我受傷害嗎?難道我最近不可愛,你不愛我啦?」
秦魚這次沒有嘲笑他,很認真抱他抱在懷裏,輕輕說「你我同生同死,自然無需分離。」
嬌嬌一怔,後也抱住秦魚,用肥肥的臉蛋蹭了蹭她。
「行吧,我在邊上給你加油鼓勵。」
秦魚笑了,抬眼看去。
那是冰壁的方向。
風在呼嘯,冰在涌動,當偌大的冰川環線任何一個地方幾乎都比一個月前寒冷了兩三倍,風雪城中百姓死傷慘重,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秦魚快到了。
————————
冰壁,高聳而絕立。
它屹立冰川一側,以東面對帝都。
其實從地里緯度來說,冰壁才是正對帝都的,只是海拔線高出了三四千。
這樣的高度,這樣的地段——它似乎很冷,這溫度倒是似曾相識。
冷,冷到徹底,風雪都顯得比它有溫度——說的是這地面冰層。
它散發着攝人的寒氣。
段流帶着人到的時候,他下意識揮舞了下手臂,身後的縹緲門高手齊齊頓住了。
他們都很驚愕得看着前方....
冰壁懸頂,一片開闊的高端平緩水平線,像是一把天神握住的神刀一刀削平似的。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寒氣籠罩,似白霧在前方凝聚。
但誰都不敢靠近。
隔着千米遠。
太冷了,前方是無法觸及的地帶。
段流察覺到了,所以他讓人停下了,且高度戒備。
靈桓提醒葉笙,「師妹,等會務必小心一些。」
葉笙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師兄也是。」
眾人肅穆,隱隱戒備,而段流正要往前探幾步的時候,忽然停下了,高聲朗道「魔宗的人既已來了,何不現身。」
寒霧詭秘之中,忽有笑聲。
左翼魔宗之人烏壓壓顯出,魔宗的人到了,月灼也就到了。
右翼是雲煙閣的人到了,月蒼也到了。
兩大天宗,兩大勢力。
若是單一,縹緲門不懼任何一方,但若是對方兩手,他們必敗。
而對方也勢必聯手啊。
段流神色略沉。
月灼似乎看出他的不安,笑了笑「段流,你好歹年紀一大把,竟屢屢被秦魚那小丫頭牽制着,如今自帶你的一般猴孫來送死,可是後悔了?」
縹緲門的人聞言一愣,莫非是那秦魚跟對方合謀了?
「月灼宗主最善心術,以詭計擾人心,但其實以你們兩宗之力,對我們尤有勝出,何必如此,除非你們其實也懷疑我們這邊有詐。」
靈桓聲音寬闊明朗,提劍而出,對峙前方兩大宗主而不氣弱,「我想,你們也是被引來的吧。」
自然是被引來的。
自打被引到那秘藏之地後,月灼就懷疑過秦魚未死,後來花白鏡一撥人又走了,路線時有時無,最終引到這裏。
她自然擔心得很,卻不想自己兩撥人剛到不久,段流的人就來了。
這可是有趣極了。
湊一鍋啊?
可不是湊一鍋麼,徐景川他們來的時候,上聞雅致一看就樂了,「這是湊一桌麻將啊,四大宗門外加一相府高手雲集,還能騰出一方做冷板凳。」
這女人看起來端莊尊貴,其實嘴夠欠的。
前些時日湊不起來的局,一下子都聚集了,就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一直推動他們似的。
對峙,很嚴酷的對峙。
相府+天策閣,雲煙閣+魔宗,如今只剩下縹緲門最為單薄了。
但五方對峙,魔宗跟雲煙閣也有些不安,因為相府的人在這裏。
月灼跟月蒼一直在戒備,直到好一會都沒見藺珩出沒,這才心定。
月灼看向璜宗。
「縱論立場,璜宗,難道我們不該聯手先除了這縹緲門?要知道人家可是聯合你們家的夫人活生生就走了那位廢帝。」
「如此大仇,莫非你們相府一脈還能無視?」
璜宗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這個主意不錯。」
4殺1?
縹緲門的危機一觸即發。
鏗!葉笙直接拔劍,劍芒侵染寒氣,蓄勢待發,然而也是此時...
有個眼力好或者說有些心不在焉的人四處亂瞟之下,忽然公鴨嗓了一聲。
「那是誰?」
璜宗三個天宗忽然齊齊看過去。
漫漫風雪中,有一個人。
這個人已經站在那很久了。
身形有些模糊,在寒霧裏面特別鬼魅,剛剛那個人之所以看清了一些,是因為天際來了一陣風,風吹散了一些寒霧。
也才看清冰壁懸崖最邊沿坐着一個人,那一塊石頭,突兀在那兒,像是一塊座椅,但又顯得如此理所應當,仿佛他的王座。
他坐着,微躬身,單手抵着半邊臉,微沉着眼瞼,不知是睡着,還是醒着。
但看得出,他好像在等待什麼。
就連五方齊聚後的動靜也不能讓他動容半分。
背後是遼闊蒼宇,往下是大片針葉林,擴張往外是天奘平原,再是帝都。
他背對着他們,逆着風雪而坐。
「藺珩。」
月灼跟月蒼對視一眼。
莫非,其實是藺珩引他們來的?
哪怕五方合起來上千人都盯着藺珩,藺珩也不曾在意,只是看着遠方,直到...遠方有狼嘯聲傳來。
風雪中,他在等一個人。
這個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