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容冷眼瞧着,沒有告知這個詹執事自家師妹——日常出門攤上事兒每次都是體虛羸弱收尾,雖然對手基本全掛。大筆趣 www.dabiqu.com
其餘人...沒有人跟上去。
好多戰利品呢,都是好不容易打完的,現在沒了生命威脅,就是利益分配的事兒了。
眾人沒有一人肯捨棄的。
上了飛舟後,方有容瞧到秦魚偷偷朝自己眨眼,眨眼?目光一轉,方有容眉眼微垂,淡道「怎消耗如此大?你不是有好幾個陣法護身?自保理應有餘,能拖時間逃走即可,怎蠢到留在危險之地?」
她的聲音那樣涼薄,卻又不算孤冷,空靈且磁柔,連着那站在舟上安靜的模樣都顯得縹緲唯美。
魏芫看了一眼,眸色微深。
秦魚面對大師姐看小傻逼似的責問,溫軟道「陣法護人,卻也不止我跟白澤師弟兩人,能護幾個是幾個吧,也不枉大師姐跟大師兄愛重,將諸多珍貴陣法交予我保護自己。」
白澤如果不是親眼見過這個青丘跟過年分壓歲錢一樣分配陣法跟丹藥,他真信了!
好一個愛重小師妹至喪心病狂的大師姐跟大師兄!
這小師妹必定是傾國傾城真善美之化身,才讓人如此愛重吧。
這是正常邏輯啊。
周敦敦他們都信了,不然你說青丘一個修行不到四十年的怎麼就這麼多極品資源呢!
不得有大長老跟少宗主身份在手的那兩個人庇護麼!
無闕青丘,好幸福一女的哦。
方有容大抵也沒想到秦魚會這麼厚顏無恥,但她好像也不是很在意,只寥寥道「雖是法寶珍貴,但晾在你是為了相助他人,用了也就用了,日後回宗門用積分填補虧空就是了。」
這麼一聽,眾人就明白了。
對了,消費這麼多珍貴陣法,無疑是一巨資,還是為了救非本宗之人,那的確是...
額,好像連本部都不算,還是一向仇視輕蔑東部的其他三部之人。
如此一向,三部的人都尷尬了——那啥,他們就記得跟魏芫道謝,一時還沒想起跟這個青丘道謝。
這是不是顯得他們太不要臉了?就因為兩邊身份有別,就攀高踩低?
這傳出去恐怕很不好聽。
「青丘姑娘義勇良善,為救我等如此耗費,實是感激,一應損失,老朽自會填補,等此次考核結束,一回去,老朽一定登門拜訪。」
哦,是那閔湘江,這老頭好高的情商,第一個表態,顯得自己品格最高潔無暇。
其他人還好意思?
連莫金樽都黑着臉變態說會改日給答謝禮。
秦魚聞言後,平靜,只淡淡一笑,站在舟上抬手作揖,三分雅致七分溫婉。
「諸位客氣了,資源之損耗,不及諸位道友之性命,道之義,不外乎於取捨而已。」
這話一說,詹執事等天藏境大佬們紛紛點頭讚賞。
閔湘江等人也再次表示應該的應該的莫要推辭。
氣氛一時完美,絕對的仙風道骨情真意切。
方有容在邊上瞧着,暗道有詹執事等人在場親見,閔湘江這些人不僅會給回報,甚至會給豐厚的匯報,不然會顯得他們無情無義厚顏無恥或者摳門寡義,萬一天藏境的大佬們看不過眼,影響了考核....
所以小師妹會發財。
方有容得出結論,頓倚靠了欄杆,目光淺淡掃過自家小師妹,耳邊卻傳來一人的清朗聲,轉頭看去,是一個她不認得,但也算聽說過的人。
考核時,廣場上考核者無數,聚集事件也不長,所以也沒有將所有人都觀察一遍,有名之輩又太多,誰都不確定哪裏冒出一個天才來。
但這個人大抵是所有人都知曉的。
魏芫。
魏芫此人,君子之風,義勇之人,待眾人此前的感激很是淡淡,眼下卻親自到舟下,隔着高下空間差距額外對話方有容。
這很奇怪。
一來,他們認識嗎?一個是最強南部魁首,一個是最弱東部之人。
他們本就沒有往來的渠道。
二來,顯然他們是不認識的,不光是魏芫剛剛主動喊方有容的客氣謙和,還是方有容偏頭看來的神色,都不像是認識之人。
既不認識,卻又是魏芫這樣高高在上的人主動對話,那就很讓人奇怪的。
所以不少人關注。
魏芫怎會在意其他人看法,但也很快表面來意,「多謝方姑娘聯繫天藏境前輩們,否則我等未必能這麼快脫困,只是難為姑娘為此犧牲自己的考核時間,在下足感愧疚,願以支援一點白骨精的頭顱助你。」
白澤這才想到了——莫非,是方有容察覺到這邊危險,自知實力不及,反直接去找了飛舟,但飛舟於天空軌跡,她要聯繫到飛舟,只能以退賽要求。
於是...白澤這麼一想,自己都感動了。
想明白的眾人也感動了。
方有容這個女子,委實是太不同凡響了。
而面對眾人的敬畏感激目光,尤其是魏芫這般頂級公子的示好。
方有容平靜如初,只說了一句話,「剛剛我已跟我師妹說過了,本就快截止了,我不缺那麼點時間跟積分。」
緩了下,她也愈發淡涼,「何況,即便有此損失,也是我自己的一點私心,諸位不必在意。」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欄杆,視野中再不見他。
這算是對魏芫的冷淡嗎?
也不算,守禮而已。
很平淡的守禮。
但有時候完美的守禮既是端方雅正,也是一種疏遠冷淡。
她不在意魏芫對她的示好,沒把這個當回事。
很多人也都看出來了,神色各異,尤是幾個見多識廣的天藏境大佬們,都對此交換了下眼神。
這個方有容...好穩的心性。
不夠魏芫的心性也不俗,對方有容的冷淡並不在意,只笑了下,轉眸對上上頭倚靠欄杆羸弱嬌柔的秦魚,他微眯了眉眼,道「也多謝青丘姑娘。」
相較於方姑娘的冷淡端方,青丘姑娘就溫柔很多了,也很給魏芫面子。
「魏公子這般實力,也無需我那陣法的,我反倒欽佩魏公子高義。」
魏芫淡笑了下,沒說什麼,而飛舟很快啟動,將上下兩邊分開。
秦魚倚着欄杆笑看下面的人,而魏芫還在看着飛舟離開的方向。
後者沒錯,但前者錯了。
秦魚不是看這些人,而是看着戰場遺蹟的深處——她剛剛隱約感覺到深處裏面有什麼詭異的目光。
從她,還有所有人乃至天藏境等大佬身上掃過。
可誰都沒察覺到。
那裏面.....有什麼東西追了出來,但最終不肯暴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