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兩個人,雨歸輕聲:「你們,一個相當於我的母親,另外一個相當於我的妹妹。這家主之位,不要也罷!」
她不在乎!就算山盟明蕊不給她一份財產,她也不在乎。很早之時,她就脫離了烏扎娜家,擁有自己的產業,雖說規模不大,要養活璇、豆豆以及自己的話,那基本上沒有什麼負擔。
山盟明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大小姐,請吧!宣告詞我都給你準備好了!」說着,遞給雨歸一張紙。
雨歸匆匆看了一眼,立刻被氣得不輕。這上面有些話,就是無恥之極!裸地對她進行羞辱。
看着雨歸的臉色,山盟明蕊笑道:「大小姐也可以不照着這個念!」
雨歸冷哼了一聲,面向廣場眾人,高聲道:「秉承家父遺志,又得各位叔伯長老抬愛,我烏扎娜?雨歸暫為家主之位。匆匆數十載,雖得師父以及各位前輩、老師悉心教誨,學業偶成,然受制於年齡,余依舊才疏學淺,幾度思量,縱然生性愚笨,今我烏扎娜?雨歸決定效仿先賢,退位讓賢!」
台下數千人,沒有一個人反對。人們都很安靜。這一切,似乎都早有預謀,人們就等着雨歸的這句話。
雨歸心中還是有些難受,這就是她曾經生活過的烏扎娜家嗎?目光緩緩掃過人群。她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先前扶她上位的那些長老們,一個都沒有在場。轉頭看向山盟明蕊,道:「我還有一個要求。」
山盟明蕊很是不悅,道:「大小姐,你的要求是不是也會太多了一些?」
「這只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我輸了,自然會離開。你放了那些無辜的人,他們都是烏扎娜家的元老!」
「這還用你說嗎?」
雨歸點了點頭,帶着璇和豆豆走下主席台。
山盟明蕊幾乎軟倒。見雨歸離開,如蒙大赦,立刻退到主席台最後面去。兩個高手從主席台後面閃身而出,護住山盟明蕊。
雨歸併沒有能離開。
在山盟明蕊被保護起來的瞬間,她們三個人的去路就被人堵住了。
雨歸臉色劇變。
主席台上,山盟明蕊卻道:「雨歸篡位奪權,捏造了先主遺言。如此大罪,怎麼能一句退位就解決呢?她分明是看形勢不對,人心不歸,想要一走了之!真當我烏扎娜家是什麼地方?雖說她是嫡女,然而為了我烏扎娜家的未來,我們不能不鐵面無私,大義滅親。你們說是不是?」
台下,立刻有不少人響應!
山盟明蕊拿出了另外一疊厚厚的紙,繼續道:「這是先主三年前立下的遺囑。白紙黑字,全部在這裏。若有人不信,自可上來驗真偽。」
有幾個人走了上去,看了幾眼,就是大聲道:「真的是先主的簽名!」
山盟明蕊道:「遺囑中寫得很清楚。烏扎娜?雨歸責任心缺失,近十年來,從不滯留大院;此外,她道德淪喪,貞操盡失,沽名釣譽,徒有其名,不配作為我烏扎娜家的家主。若是家主有朝一日橫死,便可立其侄子烏扎娜?凌原為家主!如今雨歸犯下如此大罪,本應該開除祖籍,逐出大院,然她作為先主嫡女,不以身作則,敗壞風氣,理應……處死!以儆效尤!其餘黨與其同罪!」
「你……你說話不算數!」雨歸怒道,「剛才可是你說的。只要我退位,你就放過這些人!」
「雨歸,你休要信口雌黃!想誣衊我嗎?」山盟明蕊道,「我乃是堂堂正正地執行先主的遺志,又何必要私底下與你做如此交易?」
「你這個臭不要臉的!」豆豆怒極,大罵道,「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斷子絕孫,生的孩子沒……你……這個婊子!千人騎萬人睡的賤人!」
璇也苦笑道:「小姐,我就說過,她根本就不會放過你。你的影響太大,她若真的放你離開,你隨時都可以組織人手反撲。現在能將你整死,自然就不會讓你活着離開烏扎娜家的大院。以此永絕後患!」
雨歸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悔恨而懊惱地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是我太單純了。」她從來就不知道,人可以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人心更可以險惡到這種程度。
「婊子」是山盟明蕊最忌諱的一個詞。豆豆的話,讓她臉色鐵青,喝道:「把這個不知死活,不知尊卑的小丫頭給我拉下去,割了她的舌頭!」
「我看誰敢!」
唰——
雨歸拔下了頭頂的髮釵,化成一把紅芒繚繞的長劍。她是真的生氣了。
剛準備上來的兩個壯漢見此,立刻嚇得一個哆嗦,止步不前。
就算今夜雨歸失勢,她平時里的威望也還在。
兩個壯漢左右為難。如果他們此刻真的上前,大小姐的長劍,一定會毫不客氣地刺進他們的胸膛。如果不去,只怕他們……也活不成了。
雨歸轉身,抬着長劍,重新一步一步走上主席台。
山盟明蕊立刻嚇得退後一步,喝道:「雨歸?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可不能亂來!家中如此眾多的目光看着你,難不成你還不知錯?還想抗命不成!」
「放屁!」豆豆罵道,「你這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婊子。你冤枉我們家小姐,還想讓我們家小姐心甘情願……感恩戴德地死不成?我去你媽的!你家祖宗十八代全是烏龜王八蛋!」
璇並沒有阻止豆豆,她自己也想放開嗓子地痛罵對方。可這些年來,她的確已經忘記怎樣罵人了。
雨歸身上漸漸有殺氣出現,她道:「我今天就要看看這遺囑是真是假,你敢嗎?」
「你自然會說是假的!難不成你還會承認這是真的?」
雨歸反問道:「難道你也會承認這是假的?明蕊姨,你不過就是一個外人,卻如此為我烏扎娜家的事情操心,到底是何居心?家父就只有我一個女兒,他的遺產,不由我來繼承由誰繼承?」她在說「家父就只有我一個女兒」時,故意加重了語氣。山盟明蕊如何不能明白雨歸的意思,臉色微變。
她道:「那又怎樣?先主有遺囑在此,法律也不得干涉。」
雨歸大笑道:「真的要我把事情挑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