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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目光讚許的看着我,點點頭道:「朕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當初老四跟我提及執意要娶你做王妃,初感納悶,後來也隨了他。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畢竟北漠和楚國聯姻,兩國交好,於公,對國家有利,於私,也是成全了子女的意,此等兩全之事,我有何理由不答應。直到後來見到你,我才恍然其中緣由。」說到這,他頓了頓。
我心下意會他說的緣由是什麼,若是放在一開始,或許我心裏會在意,會惱火,會不快,可是,現在的我一點不會介意,只要四爺心上有我就行了,其他的,既然人都已經走了,再計較,又有何意義,無非讓自己變得可憎,像個怨婦。
「如今看來,你這個兒媳朕當初沒有選錯啊!」他笑呵呵的說起來,仿佛在說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立在一旁的太監總管6尚,瞧着皇上難得的高興,也跟着附和道:「四王妃宅心仁厚,對皇上也是處處關心,時時上心,也多虧四王爺眼光獨到,有幸將四王妃從楚國娶了過來。」說的皇上心情大好。
我明白他這是投其所好,順着皇上的意。他在皇上跟前服侍多年,察言觀色這一點遠勝於其他人。
眼光獨到?我心裏暗暗笑,不知四爺聽了之後會有何反應。他一向習慣了面無表情,或者面色淡淡,想必即使是聽到了6尚這一句稱讚應該也沒什麼反應吧。他本就不是有太多表情的人,大多時候面色沉淡,擺着一副撲克臉。
提及四爺,本來還一臉喜色的皇上,突然神色微沉,幽幽的說:「算算,朕有段日子沒見老四了。」
四爺帶兵打仗,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也是皇帝親自下的聖旨,他怎會不知,此時提到四爺,難不成是念着他了?
我和總管6尚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皇帝的心思一向琢磨不透,不敢瞎猜。
「父皇,四爺帶兵打仗,眼下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我低低回道,心裏止不住的嘆息起來,掛念他的又何止皇上一人,他可知,我是日也盼,夜也盼,期盼他早日歸來。
聞言,皇上怔了怔,隨即轉向6尚問道:「老四那邊可傳來消息了?」
所謂的消息,分好消息和壞消息,我寧願是沒有消息傳來,沒有消息,那就意味着是好消息,至少四爺是相安無事的。
太監總管恭敬低聲答道:「回皇上,暫且還未傳來任何消息。」
我心頭幾乎是鬆了一口氣,擔憂之中心生一絲歡喜來,也就是說兩方之間目前應該是按兵不動,還未開戰。心裏暗暗祈禱,最好是永遠也不要兵戎相見。想來又覺得自己很天真,即使四爺答應了,齊俊宣會答應嗎?他主動動這場戰爭,已然是做好了要面對所應承受後果的準備。
有一點,我始終是想不通。他現在已經做了齊國的皇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生殺大權,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非要在這個時候帶兵來犯?難道他不知,兩軍交戰,勢必死傷無數,血流成河,最終受苦的是百姓,他們的生死,他都不顧了嗎?難道對他來說他們的生命就是輕如草命?
分開許久,他已變得讓我陌生,甚至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也許,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相識於微識,我對於齊俊宣的了解,可能只停留在初見時,至於這個人,到底如何,還未全然看清。
不管他這次打的什麼主意,只要傷害到四爺一分一毫,我都不會原諒,也不允許。
皇上輕輕點了點頭,眉目也緩緩舒展。
看他微微出神,我忍不住道:「要是四爺知道父皇此刻念着他,心下一定十分歡喜。」
太監總管6尚聽罷,也跟着附和道:「四王爺行事一向周全,對皇上也是一片孝心,前段日子為着皇上的身體多翻入宮,太醫院那來來回回也跑了好多次,忙前忙後的,甚是難得。」
太監總管話說的不假,四爺也多次跟我提及,總感覺今日總管6尚的嘴跟抹了蜜似的,話里話外都是向着四爺,說着他的好。
皇上聽後,臉上略見喜色,連連道:「孝乃人之根本,這一方面,他們確實沒讓朕失望過。」
6尚的話大概說到了皇帝的心裏去了,臉上笑意陣陣。
趁着皇上興頭上,心中有一想法,而且又沒有外人在場,若是一旦錯過,只怕日後機會不再有。
我思慮片刻,終於下了決心,於是語意沉沉道:「可不是,幾位王爺都是知孝行善之人,比如七爺。」
說到七爺,皇帝原本微和之色漸漸散去,臉色沉了起來,連沉穩的6尚也是擔憂大過一貫的平靜。
我知道自己說到了不該說的話點,才讓皇帝不悅。
儘管如此,我還是心存一絲希望,哪怕機會很小,我也想一試,不肯放棄,我戚戚道:「如妃娘娘走的早,七爺如今孤身在苦寒之地,身邊也沒個知冷知暖的人照應。配蠻荒許久,該罰的也罰了,該受的也受了,就算曾經有錯,想必七爺此時也有所悔悟,兒女常伴膝下,才是天倫之樂。父皇這個年紀,應是享福的,不如讓七爺回來,陪伴你左右,再不濟,多少能幫着父皇分擔點,也好讓你少些操心。」
話至此,皇帝的臉色越的難看,總管6尚也不安的看着我,沒敢支聲。原來輕鬆愉快的氛圍,被我這麼一說給破壞了。
皇帝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幾小口,喝完後,然後重重的放下。
這砰的一聲響,讓我心裏陡然一驚,頓感不妙。我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6尚,只見他默默垂着頭,不敢坑一聲,言一句。
「朕對你的寬恕不是讓你忘了分寸,膽大妄為的。」他正色道。
我心一慌,忙跪了下來。
身後的千萍也一同跟我跪在地上。
「父皇息怒,冰汐不敢。」我欠着身子恭敬低聲說道。
我不是有意惹他不高興,實則情非不得,若不是迫於無奈,我也不會出此下策,冒天下之大不韙,觸犯君威。
皇帝面無表情沉道:「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退下吧!」
還想說點什麼時,只見他已不耐煩的朝我擺擺手,看也不看我的示意我退下。
我不甘心的看着高高在上的那個人,一臉的不情願,最後還是千萍怕我再惹出亂子來,拉着我行了禮退了出來。
「為什麼要拉我出來,為什麼不讓我繼續說下去?」殿外,我不滿的看向千萍,沖她吼道。
千萍沒有說話,繼續拉我往前走,離承德殿遠遠的,仿佛此刻那是個不該接近的地方,離的越遠就越安全。
眼看着承德殿已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終於我再也忍不住,一把甩開千萍的手。
被我無情的甩開的千萍,十分尷尬的站在我面前。
我知道我不該對她這樣,心裏一陣心疼。可是,比起七爺受的苦,我心裏更疼。她不該把我拉出來,不該阻止我繼續說下去。也許我會為七爺說一堆好話,向他求情,皇帝一心軟想通了,也許他真的能赦免七爺嗎?這個答案,我猶豫了,沒法給予肯定。
千萍心裏十分委屈,默默垂淚說道:「公主,求求你,千萍求求你,不要這個樣子,好嗎?七王爺被罰蠻荒,已成事實。皇上的聖旨豈是誰輕易可以改變,你你這又是何苦呢?」
瞬時,臉成梨花帶雨狀。
我怔住,默然無言。
默了會,突然我冷笑起來,喃喃自語:「是啊,我這又是何苦?」明知道結局會是這樣,我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抱有一絲幻想。
所謂君心難測,最是如此。
我上前,掏出手絹為千萍擦拭眼淚,黯然一嘆:「我是不是太不會看人眼色了?太不知好歹了?」
這些天的辛勞和努力,隨着皇上的不悅,傾刻間,付諸東流。
千萍止住了眼淚,低低道:「不是,公主一向聰慧過人,如今觸了聖怒,也是因為公主念着七王爺,不忍心看着他在那邊受苦。」
千萍的話讓我心頭一暖,也就是她了解我的心思。
我悵然道:「君心難測,這話說的不假,怪我胡亂踹錯了聖意,不僅救不了七爺,還惹了聖怒,是我一時衝動,考慮不全。」
心下全是責怪和懊悔。
我以為六爺回來了,七爺也該回來了,這麼久過去,皇上的氣也該消了,也該讓七爺回來了,原來,只是我一廂情願的自以為罷了。
千萍含着一絲傷感,輕聲安慰道:「公主不必太過於自責,七爺若是知道你為他如此,定然也是不許你左右為難,何況,你已經盡了力,君命難違,這是沒辦法的事,公主,你且看開。」
望着眼前這偌大的皇宮,身處其中來,竟隱約心驚起來。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來描述呢?害怕?心裏害怕之極?
我嗤嗤一笑,不屑道:「尊貴的榮耀又如何?還不是那個人說了算?他的一句既可讓人生,又可讓人」
「死」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時,千萍已經嚇的忙上前捂上我的嘴,又慌忙望了望四周有沒有旁人經過,回過頭看我時,已是臉色白的樣子。
她湊到我跟前,忙低聲勸道:「公主,七爺的例子已擺在眼前,你怎麼就忘了,以後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說不得。」
她再三叮囑,我卻裝作聽不見,實則不想聽。
人救不了,難道連一句話也不讓人說了嗎?
「那什麼話是能說得的?」我反問她。
一時之間,千萍被我問的也傻眼了,無奈的看着我,回答不出。
在這個宮裏,什麼都得小心翼翼的,即使是隨口的無心一說,倘若被有心的人拿來曲解了,那便要惹來禍端,實則打罵,重則,是殺頭之罪。
忽然之間,我開始有些明白四爺了。
當心懷希望的心被一點一點撕扯開,最後落成了空,便是絕望,徹底的絕望。
我終於理解,一向自控力極好,喝酒不醉的四爺,那晚醉的一塌糊塗。我也終於知道他很少再提及七爺,不是不提,而是每提到一次,心裏就會痛苦一次,當滿心希望,最後成了失望,索性他放在心底,隱忍一切,等待時機。
靜默半晌,千萍看了看我,開口幽幽的說:「眼下局勢不太好,尤其這緊關時刻,四爺不在,公主再如何為七爺的事情難過,鳴不平,也要忍着,人前切不可失了周全,讓人抓了短,宮裏面的人,暗處,明處的,可都看着在。」
她的話句句在理,字字戳到點上。
我怔怔地看着千萍,她一個丫頭尚且都明白這個道理,而我呢?我又在做什麼?我為自己的衝動和無知深感謙意。憑着自個的主意行事,不計後果,幸好皇上只是有些不悅,並沒有對此事追究,而是打了我。不然,這帶來的後果,我是否能承受的起?即便我能承受住,會不會由此連累四爺?牽連整個四王爺呢?是我大意了,沒有考慮周全。
我拍了拍千萍的肩,撫道:「你說的對,是我的錯,這樣的事,以後我會注意的,害你擔心了。」
因為太在乎,才會如此衝動,從而失了理性。
對比之下,四爺比我看的開,看得遠。
千萍眉心緩緩舒展,嘴角撤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她喜言道:「公主明白就好,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終有一天會相聚的。」
我微微點了點頭,心想着,但願像千萍說的那樣。終有一天,七爺會回來,會和我,和四爺相聚。
他日,月光下,把酒言歡,再來暢談心扉。
離宮前,我朝遠處的承德殿的方向望了一眼,儘管已經看不見了,仿佛那裏本就是我無法理解的一道迷宮,看不清裏面的一切,不管是事情,還是人。對我而言,都是模糊不清,遙不可測。
或許,這就是君心,君王之心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