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汐,冰汐······」
慕容辰熙呼喊我的名字,然後抱着我一起滾下了山坡。
當我醒來時也是傍晚,我感覺到手隱隱的作痛,看了看,才知道手受了傷。此時我正趴在慕容辰熙的身上,要不是他,可能我摔下山坡受的傷會更嚴重。我忍着疼痛吃力的從他身上起來,搖着他的身體不停的呼喊。
「慕容辰熙,你醒醒,你快醒醒。」
在我拼命的呼喊下,慕容辰熙慢慢睜開眼睛,緩緩從地上起來。
「這是哪裏?」他低沉道,用撫摸着頭,似乎很痛的樣子。
我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我只知道自己和他是從山坡上滾下來的,其他的一無所知。手上還流着血,疼痛絲毫沒有減半,我微微緊皺眉頭忍着,長這麼大還沒遇到這種情況,明明心裏感到身在異鄉的委屈,卻不許自己掉眼淚。
慕容辰熙見我低着頭不說話,眼神無意間注意到我的手在流血,立馬抓住我的手,低聲的問:「疼嗎?」聲音里充滿了擔心。
「不疼。」明明已經疼到麻木,卻還裝作淡定的說沒事,有時候真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虛偽,難道在他面前軟弱一次就那麼難嗎?
慕容辰熙不管我疼是不疼,順手從身上撕下一塊布,小心翼翼的替我包紮傷口,生怕弄疼了我。我輕咬着下唇,忍着痛,任由着他。
看他很認真的為我包紮,仿佛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我的傷口上,我的心有種說不出的情緒。我應該是討厭他的,為何自己此時任由着他為自己包紮。看着他,剎那間,我的思緒一下子恍惚了。
他動作很嫻熟,很快為我包紮好了。我將手抽離,奇怪的是不是那麼痛了。
他,一個堂堂北漠王爺,一向都是別人伺候他,居然也會這個。
「想不到你還懂得為別人包紮傷口。」我沒由來的說了這麼一句。
他聽了反而笑了起來,「怎麼,很奇怪嗎?那在你眼裏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表情很認真,明明嘴角微笑卻不像是在開玩笑,似乎我的回答對他很重要。
而他的話着實把我問住了,說他是個霸道,冷漠的王爺,說他是個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不不,這些話在他面前時說不得的,他的心思一向讓人看不懂,摸不透,萬一我一不小心說錯了話,且不管我和他過世的王妃是否長得一樣,再未完全信任他之前,我得有所保留,只怕今日我若這樣說他,日後他難免心存芥蒂。
「冰汐看人一向不准,不知王爺能否告知呢?」我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將問題又拋給了他。當然我也好奇他會說什麼。
慕容辰熙再次笑了笑,隨後起身。
「你要去哪裏?」我忙問。
此時我竟害怕眼前這個人一聲不響的離開,尤其這漆黑的夜晚,莫名的感到孤獨。我寧願和他在一起也不要一個人。
慕容辰熙看出了我的害怕與擔憂,安慰我說:「放心,我不會走的。天這麼晚,恐怕我們要在這裏過夜了。我去找些柴禾生火。」說完怕我着涼他將身上的衣服披在我身上。
無論何時何地,他為什麼總能輕易的看出別人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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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在火堆旁,夜晚雖微涼,我感到很溫暖。
我和慕容辰熙坐在一起烤火,他面無表情的生火。想起剛才他刻意不回答我的問題,到底在他心目中,他真是如此嗎?哪一個才是他?
他是霸道冷漠的嗎?若是如此,為何可以細心的替我包紮傷口,可以奮不顧身,不顧性命救我。他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嗎?為何對我可以處處包容。腦海里不禁浮現出那晚他孤獨悲傷地畫面,從他的眼神,他一定很悲傷很孤獨········
「在想什麼?」他問。
我忙回過神,「沒,沒想什麼。」想問他為何如此悲傷,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沒有說。
每個人都有不願別人知道的故事,既然如此,我又怎麼可以殘忍的去揭開背後的傷疤,讓傷口再一次流血呢。
他這人,不算壞,可以讓我放心的相信嗎?
我相信他娶我是因為我和他過世的王妃長得想像,但是我不相信只是這個原因。當初,齊俊宣不也是為了他的國家而放棄了我。
皇祖母說的對,自古紅顏多薄命。
男人都一樣,為了達到目的,哪怕心愛的人也可以放棄。
可是,他也是這樣的人嗎?
我已經錯愛一次,我不想再一次愛錯。一次已經足夠讓我遍體鱗傷。所以任何時候,任何事情,對他,慕容辰熙,我還是小心為好。
北漠皇帝向來勤政愛民,深受百姓愛戴,皇帝有八個皇子,雖不多卻也不少,傳說北漠皇帝深愛過世的皇后,為紀念皇后,皇后的位置至今空着,皇后身前曾為皇帝生下大皇子慕容辰俊,因前皇后的緣故,皇帝對這個兒子甚是寵愛,特此立大皇子為太子,可惜兩年前帶兵死於戰場,為此皇帝很是心痛,從此太子的位置和皇后的一樣一直空着。二皇子慕容辰念,三皇子慕容辰亦,四皇子慕容辰熙,五皇子慕容辰皓,六皇子慕容辰謙,七皇子慕容辰風,八皇子慕容辰凡。眾多皇子當中,不知道皇位最終落入誰手中,慕容辰熙一向不把心思表露,我看不出他有野心,但不代表他不想要皇位,要知道,那可是象徵高高在上的無上的權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試問當今世上有誰不想。我不相信慕容辰熙不心動,從來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