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島君,我覺得這一次我們有些冒險了!」西浦對這一次行動的總指揮盛島角芳道。
「其他人都難以下手,就只有這個布朗,他應該是一個知情人,必須弄清楚詹姆斯的死,否則,支那人一定會栽贓給我們的!」盛島角芳道。
「不會吧,英國人應該不會輕易相信中國人的!」西浦道。
「西浦君,英國人不相信任何人的話,他們只相信利益!」盛島角盛道。
「如果我們沒能從布朗口中得到想要的東西,那怎麼辦?」西浦少佐問道。
「既然動手了,那就只有滅口了,只要做的乾淨,沒有人查到我們的頭上!」盛島角芳道。
「在這個關口,如果布朗失蹤或者死亡,這會給我們帶來麻煩的!」西浦少佐道。
「懷疑而已,只要抓不到證據,能奈我何?」盛島角芳眼中戾氣大盛。
西浦少佐欲言又止,最終他還是沒有張開嘴。
最可怕的結果就是,支那人跟英國人暗中達成了協議或者默契,現在看來,這個可能性似乎變的越來越大,暴力破局也許不是最好的,但卻是最有效的。
但是這樣做的後遺症也最大,很容易陷入惡性循環,最後將局面弄的無法收拾。
「……」這時候一名黑衣下屬推門進來,在盛島角芳耳邊低語幾句。
「盛島君,發生什麼事情?」
「矢野閣下被支那人晾在了警察局,我們根本沒有機會見到山田君,除非帶人強行衝擊警察局!」盛島角芳道。
「支那人這個時候是不會讓我們見到山田君的,只要那個裘安的少校還在警察局!」西浦少佐道。
「不過矢野閣下去警察局也是為了吸引支那人的注意力,好給我們行動的機會!」盛島角芳道。
「矢野閣下真是高明!」西浦少佐讚嘆道。
宣化警察局,時針已經過了晚八點,接待大廳內還亮着燈,一群西裝革履的日本人就這麼靜靜的坐在等待區的長椅上,紋絲不動。雙目平視,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
「矢野先生,要不要給你續杯茶?」
「不用了,我不渴!」矢野真睜開眼。看了一眼小警員緩緩道。
「這都快八點了,您還等嗎,林探長平視就愛喝點兒,這個時候還沒來,肯定有喝多了。您就算是把他等來了,那也沒有用!」
「我就等他來!」
「好吧,那您慢慢等吧,哎!」
「周組,你來了!」
「哎呀,不好意思呀,矢野先生,羽山先生,我們林探長今天心情不好,這就多喝了幾杯。您是知道的,這喝悶酒最容易醉了,所以,他這會兒已經是醉的不省人事了,正睡大覺呢,這不,差我回來解釋一下,讓矢野先生和羽山先生久等了就不好了!」老周紅光滿面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心情不好,你們騙誰呢?」羽山喜三郎當場就爆發了。
「羽山先生,我們林探長心情不好。矢野先生最清楚了,您說呢,矢野先生?」老周嘿嘿一笑,沖矢野真問道。
矢野真當然知道林探長心情不好的原因了。在質詢會上他那麼為難人家,幾乎把人家問的是汗流浹背了,這可是大大的得罪了,人家心情好才怪呢!
「林探長心情不好,這個我們可以理解,可他還是一個公職人員。在崗的時候,他怎麼可以醉酒呢,難道你們對公職人員飲酒就沒有規定嗎?」矢野真道。
「有,有規定,可這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人心情好的是,喝個兩杯一點兒事情都沒有,可心情不好的時候,喝一口就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老周道。
「周警官,你好像也喝了酒?」
「是呀,我是喝了酒,可我今天晚上不當值呀,按照規定,我喝多少都沒有問題,只要不耽誤明天早上上班!」老周道。
「周警官是跟林探長一起喝酒的嗎?」
「是呀,這有問題嗎?」
「很有問題,你明知道林探長當值不能飲酒,你為什麼還要跟他一起喝酒?」矢野真質問道。
「矢野先生,這跟你有關係嗎?」老周嘿嘿一笑,反問道。
「我要向你的上司反應這件事,你們當值期間醉酒,玩忽職守,不配做一名公職人員,更不配作為一名警察!」矢野真怒道。
「好,既然矢野先生這麼說,那我也沒什麼話可說了,既然你要告狀,那就請便吧,我就不招呼了!」老周道。
「站住!」
「告訴我,林探長到底在哪兒?」羽山喜三郎上前一步攔住了老周往外走的去路。
「羽山先生,我沒有義務告訴你!」老周冷笑道。
「周警官,如果你不說,你今天很難走出這裏!」羽山喜三郎一揮手,他帶來的五六個手下迅速的將老周包圍起來。
「幹什麼,在老子的警局給老子玩橫的?」老周怒道。
「周警官,你在考驗我的耐心,信不信我把警察局砸了,你們支那人也不敢拿我怎麼樣!」羽山喜三郎囂張道。
「那好,你砸吧,這樓好幾年沒修了,正愁沒人贊助修樓的錢呢!」老周無所謂道。
「周警官,希望你告訴我們,林探長到底在什麼地方,我們有要緊的事情找他!」矢野真道
「現在不是辦公時間,要找林探長,明天請早!」
「可我們有要急的事情,是關於詹姆斯先生被殺一案的重要線索!」矢野真道。
「哦,什麼線索?」老周問道。
「這個我們要等見到林探長之後才能說出來的!」矢野真道,「所以,懇請周警官再通報一次,我們是帶着誠意來的!」
「矢野閣下?」
「周警官,一點兒小意思,不成敬意,收下喝茶!」矢野真從身後隨從的包里取出一個紅布包裹的棍子,悄悄的遞了過去。
「矢野先生,不是我不幫您,可這林探長今天這口氣不順,您讓我很為難呀!」老周迅速的將矢野真遞過來的賄賂塞進了口袋,語氣也迅速的改變了。
「我知道,在質詢會上對林探長多有冒犯,待我見到林探長,我會當面向他道歉的!」矢野真給老周鞠躬道,「拜託了,周警官!」
「既然矢野先生這麼有誠意,我就替你跑一趟,不過能不能成,我可不敢保證!」老周道。
「不管成不成,矢野心裏對周警官都是感激的!」矢野真一臉真摯的道。
「嚯,五十大洋,這矢野真可真是會下本錢呀!」裘安望着桌上白花花的銀元,頗為驚訝道。
「誰說不是呢,不過裘隊長,這日本人還真是上路,咱們警局裏的路數門兒清!」老周道。
「不過到了咱們這裏就不好使了,這錢拿的的燙手!」林探長說道。
「這錢不拿白不拿,不過這矢野真明知道我們不會讓他見山田,還下這麼大的本錢,這小子所圖不小呀!」裘安眉頭深鎖道。
「會不會是想從我們內部打開缺口?」林探長道。
「如果見不到山田,那就只有找人給山田帶話,這帶話的人選必然是警察局內部的人,一般警員沒那個能力,只有組長之類的才有可能!」裘安分析道。
「老周,這日本人可能是盯上你了,你的小心一點兒!」林探長提醒道。
「賄賂我給山田帶信?」老周道。
「極有可能!」
「那矢野給的大洋怎麼處置?」老周問道。
「日本人給你的,你就收着,這錢本來就是咱們自己的,只不過被日本人強取豪奪了過去而已!」裘安道,「遲早他們得連本帶利的吐出來!」
「老林,下面該你表演了,這矢野要是賄賂你,可不止這五十大洋了!」裘安對林探長笑笑道。
「可說好了,我收日本人的錢並不是我貪財,是讓他們故意的賄賂我的!」林探長道。
「這樣,既然人家肯話重金賄賂你,你總要給人家透露一些消息,你告訴矢野真,洋行會計詹森招供,這山田條太郎跟詹姆斯之間有借債關係,數額特別大,詹姆斯投資失敗,就不想歸還這筆錢,山田一直在追債,詹姆斯就想把山田給殺了一了百了……」
「還有這事兒,真的假的?」林探長和老周眼珠子都瞪圓了。
「半真半假吧,反正你就這麼對矢野真說吧,他肯定相信的!」裘安道。
「好,我聽你的,可這矢野真問起問題來,那是古怪刁鑽,我怎麼應付?」林探長問道。
「能回的少回,說的越少破綻越小,不能回的,不知道怎麼說,你知道的?」
「不知道誰還不會說?」
「明白了,我就照你這麼說去!」林探長起身道,「不是,我們聽着好像是詹姆斯要殺山田?」
「是呀,有問題嗎?」
「可是山田還活着,這詹姆斯卻死了?」
「這麼快就讓矢野真知道真相,那不是太便宜他了?」裘安嘿嘿一笑,「放心,咱們的調查越是離奇,相信的人反而越多,如果案子太平淡了,英國大使能關注嗎?」
「那真正的兇手?」
「上帝知道!」裘安伸手指指了指天空。
「就知道你不會告訴我的,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說誰就是誰了,都不是好東西,狗咬狗一嘴毛!」林探長站起來,恨恨的罵了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