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南雜木鎮上三千偽軍命運如何。
陸山與渡邊一郎在松鶴樓吃飽喝足之後返回大和旅館。
「船越先生,渡邊先生,你們回來了,這位羅先生已經在此等候兩個小時了!」
一進大堂,侍應生就快步迎了上來,將他們領到一個中年人的跟前介紹道。
「船越先生,渡邊先生,在下羅福葆,家父是滿洲國參議府參議羅振玉。」年輕人站起來給陸山和渡邊一郎鞠了一個躬道。
「羅先生有事嗎?」陸山略微沉吟了一下,羅振玉,中間近代歷史上很名的人,學術上成就很大,尤其是在研究甲骨文上面,堪稱大師級別,但是這個人卻在政治上忠於滿清,已經是古稀之年了,還晚節不保,做了漢奸!
「能到兩位先生房間談嗎?」羅福葆道。
「可以,羅先生,雖我們來吧!」陸山與渡邊一郎對視了一眼,然後答應道。
「羅先生曾經留學日本吧?」進入房間,陸山脫去外袍,掛在衣架上,隨口問道。
「早年曾隨家父在日本呆過!」羅福葆有些拘謹道。
「那就不見外了,坐,喝茶還是咖啡?」陸山隨意的招呼道。
「船越先生客氣了!」
「渡邊,聽說你帶了一罐從牙買加的咖啡豆,給我嘗嘗鮮?」陸山對渡邊一郎道。
「你怎麼知道?」渡邊一郎愕然道。
「我聞到的,哈哈!」陸山哈哈一笑。
「你的鼻子真比狗還靈!」
「穿越先生跟渡邊先生的友情真令人羨慕!」羅福葆艷羨不已道。
「他天生就是一個剝削者,我有什麼東西都藏不住!」渡邊一郎打開箱子,取出裏面一罐咖啡豆,無可奈何的說道。
「羅先生,抽煙嗎?」陸山拿出一包剛買的櫻花牌香煙,抽出一根遞給過去問道,「我在美國的時候喜歡抽煙斗,不過到了中國之後,買不到那種煙絲。只能抽香煙了。」
「謝謝船越先生!」羅福葆接過香煙。
陸山用打火機給羅福葆點上之後,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陸山翹起二郎腿,背靠沙發,悠閒的望着羅福葆:「羅先生。令尊可是我仰慕的儒學大師,上一次去旅順,本來還想去拜訪一下,但是時間安排的太過緊湊,因此就沒有登門拜訪。「
「家父也聽說過船越先生在世界各地遊歷冒險的故事。也十分欽佩。」
「哦,羅老大人也知道我?」
「是的,先皇曾在家父面前提到過先生,他說先生不但幽默風趣,還博學多才,是一位可以相交的好朋友!」羅福葆。
陸山一陣默然,溥儀居然認他做朋友,豈不知,就是他這個朋友要了他的命!
不管怎麼說,他殺溥儀沒有一點心理內疚。錯誤的選擇就必須付出代價!
「宣統皇帝陛下也是一位很好的聽從,他是個有童心的人……」陸山緩緩說道。
「只可惜,陛下他……」
「不說這個了,羅先生,你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吧?」陸山趕緊轉移話題道。
「是這樣的,執政希望您能夠擔任滿洲國參議府國策顧問一職!」羅福葆說道。
「參議府國策顧問?」陸山小小驚訝了一下,「這恐怕不合適吧,船越仁敏不過做了點實業而已,哪有資格做什麼國策顧問?」
「船越先生過謙了,以您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財富。國策顧問一職是綽綽有餘!」羅福葆道。
「這個是執政的意思嗎?」陸山略微沉吟了一下,問道。
「是十四格格向執政推薦的!」
「十四格格?」陸山心中「咯噔」一下,那不是川島芳子這個狗日的漢奸嗎?
「十四格格為什麼要向執政推薦我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執政的意思是。希望能見船越先生一面,不知道船越先生明日上午可有空?」
「這個……」陸山想起了他跟黑熊的約定,自己要是去見溥傑的話,必然會爽約。
「若是船越先生上午沒空,下午也可以!」羅福葆忙道。
「不瞞羅先生,我們明天下午就回奉天了。這車票都已經買好了!」陸山道。
「那真是……」羅福葆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樣吧,明天上午十點鐘,你們安排人來接,行不行?」陸山想了一下道。
「好,好,就明天上午十點!」羅福葆聞言,頓時露出喜悅的神情來。
「咖啡來了,船越君,羅先生,請慢用!」
「謝謝渡邊先生!」羅福葆禮帽的欠了一下身子。
羅福葆不是那種沒有見過世面的中國人,相反他的眼界很寬,接觸外界的東西也不少,咖啡自然是喝過,只是偶爾喝,並不太習慣而已。
渡邊一郎泡的可是苦咖啡,沒有添加任何東西的那種。
這一口下去,可把羅福葆的心都苦透了,不過當着陸山和渡邊一郎的面上,又不能吐出來,只能咽下去,臉色相當難看,還得擠出一絲笑容來!
「渡邊先生,船越先生,羅某該回去復命了,告辭!」羅福葆趕緊起身告辭道。
「羅先生,再喝一口吧,這咖啡不錯的!」渡邊一郎好像沒看到羅福葆那副苦瓜臉,熱情了道。
「不了,時間不早了,不打擾兩位先生休息了!」一聽這話,羅福葆跑的更快了!
「哎,好東西,才喝了一口,浪費了!」
「我說渡邊,你沒看到他的臉色?」
「臉色?」渡邊一郎恍然大悟,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船越君,這個羅君找你做什麼?」
「讓我當什麼國策顧問!」陸山表情一凝道。
「國策顧問,這可是相當重要的職位,在日本,顧問可是有很大的權力的!」渡邊一郎道。
「這個我何嘗不知道,滿洲國的政府里一半是我們日本人,我這個顧問權力更大!」陸山道,「但是我不想做!」
「為什麼?」渡邊一郎不解道。
「這種好事為什麼會輪到我,你不覺的很奇怪嗎?」陸山反問道。
「這又什麼奇怪的。以船越君你現在的地位和財富,國策顧問並不算什麼?」渡邊一郎道。
「好了,我不想做這個國策顧問!」陸山道,「如果你想做的。明天跟我一塊去,我向他們那個執政推薦你?」
「船越君,你說真的?」
「你真的想做?」
「當然了,如果我做了國策顧問,可以對我們的事業大大的幫助。至少在滿洲,政府方面絕對不會為難我們。」
「那行,你要是願意干,明天跟我一塊去!」陸山想了想,也對,渡邊一郎要是當了國策顧問,今後對自己佈局還是非常有利的,起碼在征地、稅收等政府方面可以照顧一下。
「那就謝謝船越君了!」渡邊一郎欣喜道,自古賺錢最快的就是政商勾結,而最保險的就是政商一體!
有了一個官方的身份。對今後事業的拓展是有巨大幫助的。
渡邊一郎正是看中這一點,希望能夠在滿洲國的政界獲得一個身份,以他的能力當然能夠做到,但能不能登上高位就難說了。
一個參議府的國策顧問雖然地位不顯,權勢並不小,能夠影響到滿洲國執政的經濟政策,這無疑對渡邊一郎來說是最合適的。
「漫漫長夜,無事可做,不如下棋吧?」陸山提議道。
「下棋,好呀!」渡邊一郎眼睛一亮!
「我說的不是圍棋。而是象棋!」
「象棋?」渡邊一郎聞言,頓時如同泄氣的皮球,無精打采了。
「算了,下國際象棋吧!」陸山嘿嘿一笑。
「國際象棋!」渡邊一郎眼睛又亮了起來。
大和旅館這樣高級賓館。要找一副國際象棋並不難,很快就有侍應將一副國際象棋送了過來!
兩人擺開軍馬,在棋盤上廝殺開來!
一直殺到半夜,兩人才熄燈罷戰。
第二天一早,陸山起床梳洗穿衣,看到渡邊一郎還呼呼大睡。微微搖搖頭,開門出去了。
「咦?」陸山從大和旅館出來,才走了不到一百多米,就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誰會對自己感興趣?川島芳子?還是別的什麼人?
距離大和旅館不遠的某處別墅里。
「公子爺,那可是日本人,而且聽說特別有錢,很能打的,萬一讓憲兵隊知道了,那可就麻煩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得到光子,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年輕的公子臉上一片猙獰,眼中閃動着殺機。
「公子,您可要想好了,這一步要是走出去,那可就沒辦法回頭了!」跟班再一次提醒道。
「閉嘴,是你是公子,還是我是公子!」
「當然您是公子了!」跟班小聲道。
「這就好,本來還不知道如何下手,這倒好了,他自己給本公子機會了!」熙輪奐英俊的面孔上滿是瘋狂之意!
「公子爺,這個船越仁敏在奉天城很有勢力,而且跟關東軍上下很有關係,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咱們要是動他的話,就必須做乾淨了,不留任何痕跡,否則,一旦追查出來,不但公子您,就是老爺也要受到牽連!」跟班提醒道。
「這還用你說,這裏是長春,我爹的地盤兒,只要做成一樁意外,誰會懷疑到咱們的頭上?」
「可是公子爺,您在那天的宴會上跟他有過短暫的衝突,難保不會被人懷疑!」
「那又怎麼樣?沒有證據,誰也不能把我怎樣,畢竟我爹現在是滿洲國的開國元勛,就是日本人也要顧忌三分!」熙輪奐陰狠的說道。
「既然公子爺這麼說,我們做下人的就只有照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