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上輩子做過很多職業,為了任務,他連小偷、搶劫犯都做過,唯獨沒有做過月老!
就算是在行動處,他也是一「冷麵」著稱,下面的人都形容他,只要他出現的地方,十米範圍之內溫度驟降十攝氏度!
所以他上輩子朋友並不多,即使有,那也只敵人,不是可以用來換心的那種!
不是有句話說,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敵人,這句話用在他的身上最貼切了!
只不過上一輩子的敵人他是看到了,這一輩子他的敵人還沒有出現,也許會有,也許會沒有!
內田良平也許算一個,只不過他太弱了,就這樣被自己廢掉了,實在是不能稱之為「敵人」這兩個字!
跟黑熊搭檔的是「黃鶯」,從名字聽上去就是一個很不錯的小女人,一定聲音很好聽!
不過黃鶯一張嘴,陸山就給下了一跳,看來人真的不可貌相,更不能以「名字」取人,何況這只是一代號!
不知道閻謖這傢伙是不是有什麼惡趣味,這「黑熊」的代號倒是去的十分貼切,黑熊虎背熊腰,又一副黑黑的面孔,十分貼切,倒是這黃鶯,小巧玲瓏倒是佔了,可這嗓音就不太符合了!
不過沒關係,情報工作重人才,何況黃鶯是電訊方面的人才,不需要較好的外貌,也需要動聽的嗓音,他又不是要一個交際花!
黃鶯是劉月茹的人,基本上是可以信任的!
「老闆!」
黃鶯很清楚,自己面前這個人是可以決定她的前途命運,乃至生死的人。
「剛才黑熊跟我匯報了,你們在長春做的工作很有成效,我很滿意,希望你們兩個再接再厲,明白嗎?」
「明白,老闆!」兩人異口同聲道。
「你們兩個是以夫妻身份過來的,短時間內不會被人懷疑。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黃鶯,你是願意繼續跟黑熊做對假夫妻,還是有沒有別的想法?」陸山開門見山道。
「老闆。您不會是想讓我跟這個黑塊頭做真夫妻吧?」黃鶯驚愕的一抬頭,張嘴就說了出來,隨即粉面緋紅。
黑熊低着頭,一張黑臉雖然看不出變化,但可以肯定此刻一定是紅了。
「黃鶯。我不是拉郎配,剛才我跟黑熊談過了,他對你有意思,想跟你在一起,如果你願意,今天我做主,當一回月老,給你們證婚,如果你不願意,這事兒咱們就過去了。不過……」陸山頭疼的是,如果黃鶯拒絕的話,日後他們的工作配合起來就麻煩了,有些事情不捅破還好,一旦捅破了反而糟糕!
自己一時興起,太心急了!
不過,既然決定了,如果真的能夠促成的話,對今後的工作那是更加有益的。
這個險冒一下,也是值得的。
「老闆。我喜歡黃鶯,但不希望她因為這個就答應嫁給我,能不能給我們相處一段時間再說?」黑熊鼓起勇氣說道。
「不錯,黑熊。你能設身處地的給黃鶯設想,是個爺們兒!」陸山豎起大拇指,黑熊的話算是幫他解了圍,也有了一個下台的台階。
「老闆,其實我並不討厭黑塊頭,只是他有時候不太懂女人的心思……」黃鶯羞澀的低下頭。話越說越低。
有門兒,陸山樂了,看來不是這黑熊單相思了,這黑熊有福了!
「既然如此,你們就相處一段時間,至於結婚嗎,那就是一個儀式,不必拘泥,啥時候睡在一起了,給我說一聲,我得送你們夫妻一份大禮!」陸山哈哈一笑。
「嘿嘿……」黑熊傻傻的笑了起來。
「死樣,還笑!」黃鶯紅着臉啐罵了黑熊一口。
「好了,我要走了,估計要不了幾天就回奉天,你這裏要穩步發展,不要心急!」
「老闆放心,我記住了!」黑熊鄭重的點了點頭。
「黃鶯,你要好好的幫助黑熊,有時候你們女人要比我們男人具備更多的優勢,還有業務可不能荒廢了,這可是你吃飯的傢伙,還有,有合適的,可以發展一下,但必須認真考察之後,才能傳授,明白了嗎?」陸山再叮囑黃鶯一聲道。
「老闆,黃鶯明白了!」
「好,黑熊,給我拿一條煙,櫻花牌的吧!」陸山道,「我到你這裏沒買點東西,那是不行的。」
「老闆,我這就去給您拿!」黑熊咚咚下樓去了。
「黃鶯,看起來黑熊是真的喜歡你,他是個粗中有細的男人,又忠誠,你跟着他不會吃虧的!」陸山對黃鶯道。
「是,老闆!」
「好了,希望下次來的時候,你們倆已經生了一個大胖兒子!」陸山嘿嘿一笑。
黃鶯大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陸山拿着一條香煙走出雜貨鋪,順手拆開一包,掏出一支點燃,吸了一口。
長春這個地方,將來是偽滿洲國政治、經濟的中心,日本人一定會話大力氣經營的。
自己肯定是要來摻和一角,日後的中國北方汽車之城,怎麼沒有中國人參與進來呢?
不知道美國那邊怎麼樣了,已經三個多月了,也該到目的地了,陸山的思緒不由自主的漂洋過海了!
兩個女人,就這樣因為自己遠涉重洋,這份苦沒有大毅力是吃不下的。
白靜是為了自己,這一點他看出來了,她不願意影響自己,她想通過距離來沖淡那個夜裏的一切!
周雪暉呢?她又是為了什麼,出名?還是國家和民族?
也許是兼而有之,總之這個酷似小雲的女人從自己身邊離開了,也許潛意識裏他是想保護她吧!
「先生,您回來了!」不知不覺間,陸山回到剛才下車的地點,黃包車夫看見他的身影,馬上就迎了上來。
「呵呵,你還在呀!」
「先生,您不是吩咐我在這裏等您嗎?」
「哦,我差點兒給忘了!」陸山呵呵一笑。「小伙子,你年紀輕輕的,怎麼不去做工,拉黃包車可是個苦力活兒?」
「我怎麼不想做工。可是人家不要我這種的!」
「不要,這怎麼可能,我看你身體蠻結實的嘛,就是有些瘦了點兒!」陸山笑道。
「他們要的是識字兒的,我大字不識。人家不要!」
陸山沉默了,日本之所以能夠利用明治維新迎頭趕上,那是他們話了大力氣發展教育,中國要戰勝日本,光有軍隊是不行的,還需要強大的文化,那就是教育!
這一次回去之後,一定要想辦法培養中國人自己的人才,中小學,到技工學校。再到大學,一定要辦起來!
等到戰爭結束了,要接受整個日本,需要大量的人才,他可不希望戰後還要依賴日本人。
「小伙子,給你!」陸山拆了一包煙遞了過去。
「先生,這捨不得,太貴重了!」黃包車夫激動的婉拒道。
「這是獎賞你的,車錢照付!」陸山道。
「那就謝謝先生了!」小伙子感激不已,珍重的將煙包了起來進了褡褳里。
「你怎麼不抽?」
「我捨不得抽。回家給爹,他是個老煙槍,這輩子沒抽過這麼貴的煙……」
「你倒是個孝順的孩子!」
「先生誇獎了!」
「你是漢人還是滿人?」
「我,祖上是漢人。後來入了旗,算是旗人吧!」
「哦,像你這樣的拉黃包車的人有多少?」
「你是說我這樣的旗人?」
「不,整個長春?」
「我不知道,總有一兩千人吧,我們一共有三大車行。我是屬於東柳記的!」
「東柳記?」
「就是東城柳記車行!」
「哦,其他兩家車行呢?」陸山問道,車行是個低賤的行業,但是對陸山來說,這個行當對城市的地下信息非常敏感,如果能夠暗中控制一家車行,這對情報收集來說是有裨益的,何況能做的起黃包車的一定都不是普通人。
這個時代,汽車是特權階級才能夠擁有的,而且汽油不是你想買就能買到的,因此真正出行坐汽車的人是很少的,起碼一定級別才能夠。
很多人上街是坐黃包車的,尤其是女人!
「一家是西城的黃記,還有一家是南城的宋記!」
「北城呢,北城難道沒有?」
「北城是日本人的地盤,那裏有電車,不需要黃包車!」
「原來是這樣,這要是全城都有電車,你們豈不是要失業了?」
「不會,就算有電車,也需要我們,其實北城的電車多一些,其他相對少一些,北城其實是我們三家公共區域,都可以到那裏拉活兒,其餘三個區域都有嚴格的界限,不可以越界拉活兒!」
「那我要是從南城去東城,豈不是到了東城,你就不能拉我進去了?」
「這個倒不是不可以,從南城到東城,可以進去,但必須交錢給東柳記,一般是一趟一毛錢,每個街口都有人記錄的,這是三家共同議定的!」
陸山點了點頭,小小的車行,這裏面的門道還挺多的,就是不知道奉天是不是也是這樣。
雖然他繼承了老酒井的地下勢力,但是這股勢力他雖然用了,但是不敢信任,所以控制一股地下勢力為這是必須的!
不能用天網去控制,地下勢力太複雜,一旦把天網牽扯進來,就有暴露的危險。
地下勢力的黃、賭、毒他是不願意沾染的,免得給自己將來留下隱患,陸山想來想去,這車行倒是一個不錯的行當!
他們是一群苦力,又是在城市的最底層討生活,還有他們消息靈通,整天在大街上走,沒有眼力勁兒是不行的。
用的好的話,那是在關鍵時刻派上大用場的。
回去之後,一定要收購一家車行,然後整合奉天的車行,然後合併,弄出一個車行托拉斯出來!
不但是車行,還有城市公交系統,他也是要插上一腳的。
「過些日子,我就要成立一家車行,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來奉天,打這個電話!」陸山掏出鋼筆,撕下一截煙殼紙,在上面寫了一個電話,遞給拉黃包車的小伙子道。
「奉天?」小伙子驚訝的接過紙條。
「是,我的生意都在奉天,所以車行也在奉天,你願意的話,可以在車行里給你一個班頭!」
「班頭?」
「是的,我這個車行是新成立的,我準備購買五百兩新車,不需要你們這麼辛苦的拉,是騎的那種!」陸山解釋道。
「五百輛?」小伙子吃驚的道。
「是,五百輛,如果你有兄弟的話,都可以拉過來,我這裏提供食宿的,拖家帶口的也沒問題,我會新建職工宿舍!」陸山道。
「這是真的嗎?」小伙子激動不已。
「如果你們拖家帶口的過來,五口人基本上問題不大,如果多了的話,就要另外收費了!」陸山想了一下道,「頭一年你們吃的、住的、喝的,包括看病都是我的,但是你們拉車賺來的錢我要拿七成,你們只有三成,第二年是四成,第三年是五成,以此類推,到你們七成之後,就不在變動,之後就成定利,什麼稅收、保護費之類的,這下都不用你操心!」
「這麼好的條件?」拉黃包車的小伙子都感覺自己一顆心臟都跳出來了!
「放心,如果沒有我說的這樣,我可以賠償你們一百大洋,這回在合約上註明,你不用擔心!」陸山道。
「那我一家有七口人,怎麼辦?」小伙子跑的歡快,一邊跑一邊問道。
「七口人,如果都是大人的話,有勞動能力的話,可以去我的工廠做工,只要有一個人被錄用,這個五個人的限制就沒有了!」陸山想了一下道,自己的工業園區要是全面啟動起來,至少需要十萬工人,現在就已經有五千人進駐了,光一個熱電廠就招工五百多,紡織廠更是用工密集型的產業,憑自己腦子裏的東西,絕對可以領先這個時代三十年,生產出來的東西不熱銷才怪呢!
「太好了,我妹妹沒錢念書,要是能找到一個工作的話,那我身上的壓力就不那麼重了!」
「只要她願意,我下面有紡織廠和服裝廠,經過培訓之後,上崗問題不大,一天不多,整個七八角肯定沒問題!」陸山說道。
「這麼多?」
「這還不是最高的,要是能夠當上生產組長,或者車間主任,那一天下來至少兩塊大洋!」陸山誘惑道。
長春是大城市,年輕人多少識點兒字,不必農村子弟,首先還要掃盲,投入的時間長,若是能夠在各大城市設立招工點,招到一些識字的工人,培訓時間短,更容易上手,這對迫切需要見到效益的陸山來說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只有見到效益,他手中才有錢來做更多的事情,這就是攤子鋪的太大的原因!
還好還有「天上人間」和「船越料理」兩個現金奶牛,不斷為他提供資金,不至於斷了現金流!
但這樣依舊是杯水車薪,火電廠起來之後,工業園區大生產就會開始,到時候,他才真正的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