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新仰天大笑:「我?認輸?」笑夠了他才看向洛南,露出冰冷的笑意,「放心,我就是死也不會認輸的。」
「是嗎?」洛南玩味地笑了笑,「還是別把話說得太滿。這樣吧,如果你輸了,答應我一件事。」
「可以,」秦時新用右手尾指撫了撫自己的眉頭,「來啊,到你了。」
旁邊有人起鬨。「求別慫。」
「是啊,好歹開一槍吧?人家秦大公子都開了一槍,你總不會覺得你的命比秦大公子的還值錢吧。」
「求別慫,求別慫!」
洛南微笑着再次舉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撞針敲擊的聲音連續響起三次,許多人還沒回過神來,他就已經放下槍。「確實挺刺激的,」洛南倒轉槍頭,遞向秦時新,「秦大公子,到你了。對了,提醒你一句,下一發是真的子彈。」
圍觀的人群這才回過神來。剛才洛南對着自己的太陽穴連開了三槍。天吶,這是心有多大,才敢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他可是有遠超一半的幾率自殺成功!
田靜眉雙膝一軟,跪坐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杜真真也沒好到哪去,身子搖搖欲墜,幸虧旁邊有范自毅扶着。
眾目睽睽之下,秦時新顫抖的手遲疑緩慢地伸向槍柄。
還剩2槍,其中必定有一發是真正的子彈,也就是說,如果他對自己開一槍,有二分之一的幾率會死。
而如果洛南的話是真的,那麼他如果敢開槍,就會直接要了自己的命。秦時新傾向於相信洛南的話是真的,因為洛南連續開了三槍,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肯定不敢做這種事,所以洛南很可能是知道子彈的位置的。
秦時新緩緩地舉起槍。這把柯爾特蟒蛇似有千鈞重,讓他的手腕刺痛。他很快就滿頭大汗,緩緩地將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洛南笑道:「秦公子還是挺有勇氣的嘛。不過你也可以認輸哦,難道你有死的勇氣,卻沒有認輸的勇氣?」
秦時新咬牙切齒地說:「我寧願死也不認輸!」
「老秦,算了吧!」
「秦哥,別衝動!」
「秦哥,別這樣,認個輸沒什麼的!」
「是啊秦哥,我們都服你,不用做傻事來證明什麼啊!」
周圍的人紛紛勸阻,不過卻沒人敢上前奪槍。
秦時新神色變幻,一時茫然,一時憤怒,一時緊張。
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上前一步,抓住秦時新的胳膊往下拽。秦時新轉頭看去,茫然的瞳孔中倒映出了范自毅的身影。
范自毅微笑道:「這一槍我來吧。遊戲規則沒規定不允許別人代替吧?」
「阿毅,你走開,這是我的賭局!」秦時新額前的頭髮已被汗水打濕,牢牢地沾在額頭上,顯得好不狼狽。
「我們是朋友。」范自毅只說了一句話,然後突然探手握住槍,瞬間就搶下槍來,抵住自己的太陽穴。
「等等!」秦時新驚惶地叫道。
他看着洛南,幾次張嘴都沒有發出聲音。
洛南微笑着回望,沒有催促。
終於,秦時新臉色慘白,艱難地發聲:「……認輸,我認輸!」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如釋重負,范自毅垂下手臂,杜真真的眼中湧現喜悅的淚花,田靜眉掩面哭泣。
洛南上前一步,用所有人都沒看清楚的動作劈手奪下了范自毅手中的槍,微笑着突然抬手對着自己的太陽穴開了一槍。
「噠!」清脆的聲音發出,又是空槍。
「你確實是輸了,」洛南微笑把槍丟給秦時新,秦時新手忙腳亂地接住,「以後,玩不起就別玩。」
秦時新咽了一口唾沫。原來剛才洛南給了他機會,只要他敢扣下扳機就能贏。
可最後還是輸了。自己的器量還是不夠啊。秦時新茫然地張望,在人群中看到一張張面孔,似乎都是在嘲諷。最後落在一張年輕英俊的臉上,那臉上洋溢着真摯的笑容。「阿毅……」
「沒事,沒有人能一直贏,」范自毅憨厚地笑了笑,「輸一次也好。」
「謝謝你,阿毅。」秦時新發誓,自己永遠不會忘記剛才范自毅挺身而出的一幕。
「洛南,我輸了。你需要我做什麼?」秦時新又看向洛南。
洛南無所謂地笑了笑,「我還沒想好。等我考慮好再說吧。」
「我會記得的,你隨時可以來討債。」至少在表面上,秦時新又恢復了風度。
「今晚挺好玩的,」洛南說,「不過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請允許我這時候離席吧。」
「等等。」司馬誠站了出來。
「死馬誠,你想怎麼樣?」杜真真差點爆發了。
「沒什麼,」司馬誠玩味地笑着,「老秦和洛南賭了一場,我也想賭一場。」
洛南本想拒絕,可這時腦海里傳來偽修仙指南的聲音「答應他」。
於是洛南看着秦時新,「可以啊,繼續就是了。秦大公子,借你的槍用一會,不介意吧?」
「不,不需要用槍,」司馬誠笑道,「我沒有老秦那樣的大心臟,俄羅斯輪盤賭我玩不起。」
「那玩什麼?」洛南發問,同時在心裏問道,「為什麼要和這個傢伙賭?」
「他的手串,絕非凡品。就和他賭那個。」
「他的手串?我感應出屋子裏有好幾個人身上的物品有微弱的靈機,應該是低級或殘破的法器,比如安霂然身上那塊玉佩,比如杜真真脖子上的玉佛像,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有枚法器戒指。可是那手串?我真沒看出來。」
「相信我,不會錯的,我是老司機了。」
「好吧,那就相信你一次,老司機。」
腦海里的對話在瞬息間就完成了。
司馬誠這時才剛剛開口:「很簡單,我這裏有一枚銅錢。」
他將手中的銅錢舉起讓大家看清楚,那是一枚秦半兩錢,品相優異,半點銅綠都沒有,字跡清晰,價值至少幾萬塊。
「你就猜這枚銅錢在我哪只手上。」說着,司馬誠將兩掌合攏,又迅速分開。
洛南微笑:「確實簡單。那我們賭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