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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像影帝被皇家警察追得狼狽飛奔的畫面太過滑稽,王錚在旁看得忍俊不禁。重新帶上鴨舌帽壓低帽檐,等氣喘吁吁的梁佳輝迴轉,告知他新片的題材以及劇本框架,就先行離開了銅鑼灣夜市。
9月下旬,已見秋意,大地綠衣依然,少了8月的炎熱,溫馴而和熙。
接下來的日子,王錚開始着手《三少爺》的上映工作,除了租借邵氏旗下的戲院之外,嘉禾戲院也在他的排片計劃之內。
王錚不能預知這部武俠片最終票房是好還是壞,畢竟劇本改動太大,能做的就是加大排片量。
除了香江本土戲院,邵氏於寶島的戲院也會在同一天上映,王錚本想把首映禮放在寶島舉行,可拒絕他入境的文件一直都未撤銷,最後只能作罷,影片最終定在10月1日、於香江、寶島兩地的邵氏戲院中同時上映。
9月21日,確定完影片上映的時間,王錚抽空寫出《殭屍先生2》的劇本,召集曾治偉、林正瑛、許冠瑛等原班人馬,在廣播道錚飛星偉臨時總部,商談續集的開機計劃。
作為錚飛星偉第一部獨立製作的影片,2000萬最終票房讓不少電影公司眼紅,戲中主創更是歡欣鼓舞,對王錚開拍續集的計劃無不贊同。
經過簡單的商討,除了戲中演員還是原班人馬以外,方藝華將擔任續集監製,只負責監督工作,拍攝方面由曾治偉一人做主。王錚馬上就要再次前往內地,無暇顧及續集的監督工作,隨着拍片量加大,他越來越覺得分身乏術。
談完續集拍攝計劃,天色已晚,王錚正準備邀請葉子媚在內的戲中主創一起吃飯,關之林卻在這個時間點找了過來,與她同來的還有王組賢。
「家慧、小賢,你們來的正是時候,一起去徐記茶餐廳用餐!」
很少會看到關之林、王組賢單獨在一起出現,王錚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兩女此刻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重,而是笑着做出邀請。
關之林快速來到王錚身前,沉重的臉上擠出些許笑容,道:「錚,吃飯先不急,我們有話對你說。」
王組賢也跟着點頭,只是她表現的沒有關之林沉着,好看的眸子已有些發紅。
聽了關之林的話,王錚這才注意到兩女面上表情不對,心中同時生出不好的預感,在曾治偉等人一臉疑惑中,與兩女走進了錚飛星偉總經理辦公室。
「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總經理辦公室內,王錚收起臉上的笑容,冷靜問道。
關之林剛想回答,一旁的王組賢卻是先哭出了聲,一頭扎進王錚懷裏,嗚咽道:「錚哥哥,我剛接到媽媽在寶島打來的電話,熊先生在今天下午六點與世長辭了...!」
王錚聞言如遭雷擊,愣了好一會兒,帶着一絲僥倖問道:「熊先生?你是說古大俠?」
「嗚嗚...」此刻,王組賢哭得像個孩子,根本無暇回答王錚的追問。
在另一個時空,王組賢跟古大俠或許沒有太多交集。但在這一時空,有了王錚的出現,兩人也在他的見證下相識,這位武俠大師早已成了她心中偶像。
「是古大俠!熊先生是因肝硬化、靜脈出血而去世,走時很安詳,沒有歷經痛苦!」見王組賢哭成了淚人,關之林在旁輕輕說道。
無論歷史的車輪如何轉變,王錚都沒能挽留住古大俠的生命,本以為當初勸他戒酒能改變其的命運,現在想來,只不過是自己太過天真。
逝者已矣,傷心難過無濟於事,王錚當下要做的是即刻趕往寶島,去送古大俠一程。
拍拍王組賢的香肩以示安慰,王錚對關之林說道:「家慧,你先送小賢回去,再幫我收拾兩件換洗的衣服,今晚我就趕去寶島。」
關之林先是點頭答應,後又關心問道:「可你還處在封殺名單中,怎麼入境寶島呢?」
這時候王錚無暇再顧及封殺令,皺着眉頭說道:「總會有辦法的,你先回去等我!」
說完把哭得癱軟無力的王組賢交給關之林照顧,把古龍逝世的消息告訴曾治偉等人,接着馬不停蹄的往中西區而去。
中西區,金鐘道89號,辦實中心一座四樓,中華旅行社。
「對不起王先生,我們旅行社已經下班,還請你明天再來!」
「小姐,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在身,今晚必須前往寶島,還請你通融一下,讓你們領導幫我辦理一下簽證!」
中華旅行社同等於寶島使領館,在電腦還沒有普及的年代,所有前往寶島的港人,都要在這裏辦理簽證。在王錚的請求之下,前台小姐終於同意電話請示已經下班的領導。
之所以不考慮落地簽,是因為王錚一踏上寶島,很有可能連機場都出不了,就會被遣送回來,只能在香江這邊的使領館想想辦法。
沒過一會兒,一位中年男人來到辦實中心,見到王錚,禮貌說道:「王先生,你應該知道自己正處在寶島禁止入境名單之中,就算我幫你辦理了簽證,你也出不了桃園機場!」
王錚點點頭,再次請求道道:「我知道,可再冷硬的法律也有情理在,古大俠不僅是我的前輩與合作夥伴,更是我為之敬重的文學大師,希望使領館能往開一面,哪怕是入境一天也行,讓我去送古大俠最後一程!」
六年來,這是王錚第一次求人,滋味不大好受,可為了去追悼古大俠,他不得不為。
中年男人或許是感受到了王錚的誠意,話鋒一轉,道:「古龍先生逝世對寶島人民來說,也是一個沉痛的消息。王先生若執意要去悼念,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王錚忙追問道。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道:「只要王先生主動寫一份悔過書,承認去內地參加閱兵儀式是一時衝動之下的錯誤決定,寶島方面不僅能批准王先生此次的入境,還能撤銷對王先生的封殺。」
王錚聽後面色有些難看,不做絲毫考慮,道:「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參加中國人舉辦的閱兵儀式何錯之有,你這悔過書我寫不了。」
見王錚直接拒絕,中年男人面色也冷了下來,道:「既然王先生如此認為,那就恕寶島不能歡迎,請回。」
話不投機半句多,王錚雖然想去寶島,但絕不會為此放棄自己的尊嚴,旅行社不能開方便之門,他只能去求助邵大亨。
邵大亨的居所在清水灣別墅區,可他喜歡住在邵氏影城附近一座舊房子裏,一向神通廣大的他,卻對王錚的請求愛莫能助。
「能讓阿錚你指導的影片在寶島順利上映,就已經用盡了我所有人脈,他們既然禁止你入境,就算我再去求情,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對邵大亨最後的回答,王錚有些不甘心,枉為香江大導演,卻連去送古大俠最後一程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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