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的演講並沒有耗費太長時間,哀悼會也在中午時分落幕。
人並非善忘的動物,而是在痛苦與快樂中,會本能地隱藏痛苦的情緒,「不要活的那麼累」或許就是如此吧。
對這些普通忍者來說,無論是戰爭還是哀悼會,都只是職業生涯中的漣漪,今後依舊是枯燥而又危險的任務生涯。身為忍者,這就是他們的宿命!
隨着眾多忍者的離場,場中瞬間清淨了很多……
卡卡西依舊矗立在原地,仿佛一塊死掉的木頭,纏繞他十幾年的心結豈是這麼好解開的?
這時,一道威嚴又略帶審視的聲音響起,「你就是旗木卡卡西吧?」
卡卡西回頭,看見了一張方正臉的富岳,「前輩……」
「恩!」富岳面色不變,直入主題說道:「你的左眼應該是我族的寫輪眼吧,雖說是族人死前所託,但畢竟是我們宇智波一族的根本,因此……還給我們吧!」
卡卡西聞言瞳孔一縮,神色焦急地望向了老師波風水門,說到底,他此刻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孩子。
卡卡西的動作富岳自然是看在眼中,不過他並不在意。
帶土作為宇智波的戰爭遺孤,無論是救濟金、還是優秀的忍術,又或者這雙寶貴的眼睛,都是族內賜予的。
他憑藉主觀送出一隻寫輪眼,根本就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忍界所有的家族對於秘術傳承看的很重,更何況血繼限界「寫輪眼」?作為宇智波立足忍界的根本,富岳當然不會允許寫輪眼流落在外,被外族人得到!
水門此刻也是干着急,寫輪眼雖然是帶土主動托福給卡卡西的,但現在宇智波一族前來討要,於情於理都應該歸還。
不要說他,就連三代火影都無法干涉什麼,先不說這是人家一族的私事,光是村子對宇智波的打壓,他就無法開這個口!
看着卡卡西面色猶豫,富岳接着壓迫道:
「你放心,我會讓木葉醫院為你移植一顆普通眼睛的。這顆寫輪眼……會作為帶土的遺物,一同埋葬在祖地內!」
一枚雙勾玉寫輪眼,對宇智波一族根本算不上什麼,但就算不為族人移植,也不能讓外族人玷污。
卡卡西此刻就像水中之浮萍,難以言喻的孤獨感席捲了他的腦海,面對這種事情,沒有人能夠幫助他……
這枚寫輪眼是帶土的託付,就算是讓他放棄忍者的身份,他也不想交出這顆眼睛。
但是……
「我……我知道了……」說出這句話,卡卡西仿佛失去了魂魄,露出的右眼滿是呆滯。
「呵呵……帶土,抱歉……辜負了你的期望,琳……我沒有保護好,現在……你還在注視着我嗎……」
人生就是這樣身不由己,他能有別的選擇嗎?他能開口說出拒絕嗎?
「族長大人……」就在氣氛陷入死寂時,凌開口道:「白牙前輩曾經傳授過我旗木刀法,帶土也是我的族弟,這顆眼睛……就隨了他的願吧。」
「這……」富岳見狀猶豫不決,凌的話自然是分量十足,但白白送出一枚寫輪眼……
凌急忙朝三代使了個眼色,對方也是人老成精,瞬間讀懂了凌的意思。
不就是一枚寫輪眼嘛,而且對外族人來說,寫輪眼是利是弊還不好說,因此宇智波一族更多的還是放不下這個結。不過你適當給一些利益,也算是保全了一族的面子,到時候富岳能能不答應?
三代嘆息一聲,開口勸道:「富岳族長,帶土為了村子犧牲,死者為大,他的選擇我們應該尊重才對。
而且……能夠取得岩隱戰場的勝利,他功不可沒,村子不會忘記他的貢獻的!」
富岳聞言目光微亮,對卡卡西說道:「既然如此,寫輪眼就放在你這吧,平日裏不要張揚,為我族招惹是非……」
三代的意思顯然是要讓出一些利益,富岳也不是死板之人,再加上凌的求情,他當然不會繼續糾纏下去。
卡卡西充滿死氣的瞳孔再次煥發出神采,連忙道謝:「多謝前輩!」
富岳沒有停留的意思,說完正事就徑直離開了。三代也是鬱悶地回到了火影大樓,卡卡西是他們火影一脈的人,再加上他父親的那檔子事兒,這個忙不得不幫……
頃刻間場中只剩下了水門、卡卡西與凌三人,水門上前拍着凌的肩膀笑道:「凌!真是多謝你了啊!」
「多謝凌前輩……」卡卡西也上前道謝一聲,語氣無比真誠。
凌挑眉,開口說道:「晚上一起去吃飯吧,剛好有正事安排給你……老地方!」
卡卡西面色猶豫,封閉了內心的他,對於外邊的世界已經有了抗拒。
「卡卡西,不要拒絕……我也有話要對你說。」水門一臉嚴肅地說道。
不過這時凌的打擊傳來,「喂喂,水門前輩,今天晚上的飯局可沒有你哦~」
「啊——為什麼?」
……
傍晚時分,凌來到商業街口,果然看到了卡卡西,上午有凌的幫助他才保住了寫輪眼,因此他不好拒絕邀請。
「喂!隊長,這邊,這邊!」
佑的聲音遠遠傳來,看到凌旁邊的白髮人影,他疑惑道:「卡卡西也來了嗎?」
「啊,有正事要交代給他,就一起過來了,怎麼,不歡迎嗎?」
「哈哈,歡迎,歡迎!這麼久沒見,卡卡西長的越帥了啊……雖然比起我還差了一點~」佑一副不正經的臉色。
一旁的夏生嫌棄地瞥了他一眼,讓佑瞬間炸毛。
「咳咳!」凌輕咳一聲,「卡卡西,不要管他們,我們進去吧……」
卡卡西也見怪不怪了,他曾在凌的小隊中呆過一段時間,對幾人的性格也算是大致了解,不過……看着中二的佑,一個大大咧咧的笑臉浮現在他的腦海中,讓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隊長,等等我們!」……
落座後,凌直截了當地說道:「卡卡西,來暗部發展一段時間吧。」
卡卡西目光一閃,隨後神色一黯。
「啊咧,隊長!卡卡西要加入我們嗎?那也不錯啊,他已經晉升上忍了吧,肯定不會比夏生這個混蛋差!」
夏生聞言毫不猶豫地反擊道:「你這個笨蛋只要不拖後腿,就算不錯了!」
「你說什麼!我可是你的前輩,一點尊老愛幼的意識都沒有——」
「喂喂不要吵了!」凌揉揉腦袋,「卡卡西並不是加入我們小隊,只是正常的暗部招人,這次戰爭暗部空缺了不少位置……」
「原來如此!」佑一副瞭然的神色。
「嘁,只有你這個笨蛋,炸毛鬼,說話不過腦子的混蛋才會反應這麼大!」
無視了二人的日常小吵,凌目光直視着卡卡西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案,雖然他並沒有拒絕的資格。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