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狠狠踢打一頓,算是發泄了心中的一口惡氣,一把抓起段清的頭髮,齜牙兇狠道:「小子,你行啊,這樣都沒死,還隱藏境界來騙人?還想殺我?你小子心機夠深的啊!但是,這一切有用麼,啊?知道這座城誰說的算麼,啊?本少爺是沒拿正眼看過你,不然刻刻間就弄死你!怎麼樣,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吧?」
馬小西抬腳衝着段清軟肋要害處「咣咣咣!」猛踹三腳,滿臉倨傲道:「小子,下輩子記住了,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你根本得罪不起!」
王小蠻想起了奶奶的話,這傢伙肯定隱藏着境界,安全起見,他摸出兩張定身符來,比手畫腳的打在段清背上,然後抬起一隻腳,對着段清的手腕狠狠跺下,反覆碾壓着,道:「你特麼行啊,也真夠狠,沒錯,我們是先惹了你,但我們那麼多兄弟,你說殺就給殺了,你知道不知道他們都是什麼身份地位?未來有多好的前程?那是你一塊精金能比得了的麼,嗯?就算你一百條命也比不得了,你這利息收的也太大了吧?人要有自知之明,不然,你的下場,就是比死還難受!」
馬小西撇撇嘴:「跟他還費什麼話,打斷四肢拖走算了,回頭給他做成人棍,放在城頭上,看這幫窮鬼還敢造次?」
「對對,這個辦法好!」高健點頭稱讚,隨後一抬手,將段清的頭拉高,四目相對,道:「小子,下輩子再投胎記得點,找個好人家,不然…你?笑什麼?」
段清的確在笑,儘管笑的很冷,卻是輕鬆的笑,因為他終於找到了陣眼所在。
這個陣法的確非常精妙,幾乎沒有破綻,但是在段清的冷靜觀察下,經脈每被禁錮一處,其中的一盞燈籠就會明亮那麼一瞬,幾次之後,明亮的還是那個燈籠,段清終於確定下來,陣眼一定隱藏在那裏,並且還沒有達到能夠轉移的地步,所以他笑了,對方的修為要是再高上一些的話,只怕真的沒什麼太好的辦法了,只能是魚死網破。
高健被段清盯得發毛,不禁惱羞成怒:「特麼的,長得難看,笑得也難看,兄弟們,動手!」
正在這時,段清雙手驟然緊握成拳,王小蠻狠狠碾壓的腳竟然就這麼被彈飛起來,王小蠻難以置信的一怔,旋即將彈起的腳狠狠踩下,然而這一次,他卻感覺仿佛踩到了鐵塊上,震得整隻腳都麻木起來,尤其能清晰的感覺到,段清體內仿佛覺醒了什麼,一股浩瀚的力量正涌動起來…
難道,他隱藏的力量,已經可以放開了嗎?
這不是在法陣之中麼?
王小蠻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身體輕飄飄的…
……
密室之中。
忽然,一股能量的波動激盪開來,是如此的劇烈,以至於金盆都在地面上左右擺動起來,仿佛裏面裝的不再是水,而是滾燙的岩漿。
「怎麼了…」
王老太連忙抓緊了靈石,附身看去,只見金盆中趴在地上撲街的身影,猛然間彈跳起來,就這一瞬間的爆發力,竟然衝破了所有的禁錮,那三個公子哥更是當場倒飛起來,這人還沒出手,竟然就將修為不低的三個世家子給衝擊的飛了起來?
怎麼可能?
天吶!這人一定是突破了鍊氣期巔峰!
就在王老太驚詫萬分之際,那金盆中的清水驟然爆裂開來,仿佛在其中埋設了一顆流火彈,水花轟然爆射出來。
「啊呀!」王老太一聲悽厲的慘嚎,雙手連忙捂住了雙眼,卻不斷有血液流出來,疼的她倒地翻滾,痛苦不已,「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啊…」
她搖晃着坐了起來,哆嗦的雙手小心翼翼在眼眶周圍摸着,原本稍微顯得渾濁的雙眼,已經爆成了兩團黑洞,鮮血混合着一些不明液體流下來,簡直慘不忍睹,口中魔障似的念叨着:「不可能,我的法陣已經鑽研了三十年,沒人能破得了,不可能的…可是,他究竟怎麼破得我的法陣…還反噬重傷於我?」
「啊!是力量!我知道了,一定是絕對的力量差距!」
「他根本不是鍊氣期的境界,他根本就是築基成功了,並且超越了築基期一重…」
「只有差距如此龐大的力量,才能徹底破壞我的陣眼!」
「在實力真正的差距上,法陣和符咒都可以說是相當渺小的花招!」
「他…竟然將境界隱藏的如此之深…好陰險吶!」
「…這個人竟然築基成功了,他竟然築基成功了,他竟然在如此小的年紀,就完成了我一輩子都沒完成的夢想…他竟然…」
王老太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恨,聲音悽厲的如同夜梟一般,幾聲之後,竟然就這麼仰躺在地,再無聲息。
街道上,被強大氣息瞬間衝擊倒飛的高健三人勉強爬了起來,一時間還弄不清楚狀況,只感覺到自己頭腦一陣陣發暈,耳朵里翁翁直響,渾身提不起氣力,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隨後發現上一刻還被他們圍毆的小子,居然站了起來,就像上次一樣,以為他死掉了,卻仍舊沒有死掉。
這一次,三人連對視都沒有,直接調頭就跑,這已經不是默契,而是生存的本能反應,什麼家傳寶物一擊必殺之類的全都拋到腦後去了。
段清面無表情的的活動一下剛剛衝擊開禁錮的四肢,同時環視着周圍逐漸顯現出本色的環境,掃了一眼高健三人,身形一動,在原地驟然消失,下一個瞬間,三人後背一齊發出重錘的聲音,紛紛向前飄飛而起,落地時「噗!」的一下噴出一大口鮮血,伴隨着痛苦的咳嗽和喘息,一齊翻轉身體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小子。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是麻木,又像是兇悍,仿佛復仇的野狼一般,哪管爪下的羔羊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別殺我,拿了你的東西,我立馬就還給你,我還會給你補償,很多的補償,只要你別殺我啊…」高健已經哭了出來,兩腿之間留出一道腥臊的水流,卻是渾然不顧,胡亂在身上摸着,各種金票銀票摸出一把來,還有半袋現銀,腰上的玉佩,象牙的摺扇,幾乎幾下就爬到段清身前,雙手奉上:「我不知道這些有多少,只當是定錢,剩下你要多少,我就給多少,絕不含糊。你知道的,我這人從不說假話!」
段清說:「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