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八雲……紫……」
冥夢死死盯着慢悠悠的從那道間隙當中冒出來的裂縫妖怪,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響個不停。
這個混蛋,偏偏選在了這種時候出現,並且還把自己的力量吸收了,要說不是早有預謀,她實在沒辦法相信。
在狡猾程度方面,她不得不認為自己和對方還存在着無比巨大的差距。
八雲紫並沒有完全從間隙中跳出來,只是露出了半截身體,就停住了。
「吖嘞吖嘞,我說你怎麼就不能夠安分一點的呢?」
裂縫妖怪低垂着眉,滿臉的語重心長。
這句話她自然是對冥夢說的了。
不過,配合她的外貌,總給人一種老氣橫秋的討厭感覺。
就像是一個故意在學習大人說話的小鬼那般。
有人當然對此感到不樂意了。
「可惡,快從我這裏滾開。」
今泉影狼雙手一合,試圖將八雲紫抓住。
雖然她明白對方只是在自己身前的空間打開了一條間隙,但是從旁邊看上去,很容易會讓人誤以為是從她身體裏面鑽出來的,那種景象實在是太詭異了。
狼人少女的動作快如閃電,不過依然撲了個空。八雲紫只是將身體瞬間縮回去,就和那道裂縫一起消失了。再出現時,已經是跑到了離她非常遠的地方。
「你也跟她差不多,還是跟以前一樣野蠻,果然是因為本來是野獸的原因嗎?」
八雲紫捂着臉,在那裏唉聲嘆氣的,似乎對她如此暴力覺得相當失望。
「你說什麼?」
居然把高貴的狼人說成是一頭野獸,今泉影狼怎麼可能會忍受得了的,咆哮了一聲就要撲上前去,一個人卻跳出來攔住了她。
「你的對手是我才對。」
雖然並不喜歡八雲紫,但是神玉更不願意把今泉影狼交給她來解決。
兩位千年的宿敵,再一次陷入到了互相對峙的狀態。
「嗯?」
正在考慮着接下來該怎麼做的冥夢忽然間覺得有些困了,眼皮子仿佛灌了鉛一般沉重,無論如何努力,都阻止不了它們逐漸合起來的趨勢。
「可惡,力量用得太多了嗎?」
女孩明白,自己的時間差不多要用完了。
原本從八雲紫那裏吸收來的能量,其實並不能夠維持成年形態太久的,除非可以繼續吸取足夠的「質」進行補充,否則一段時間以後,始終會變回幼年的形態的。
而她剛才不加限制的消耗了大量的「質」,卻是大大加快了這一進度。
可惜,現在才清楚這一點,已經為時已晚。
感覺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才醒過來,卻什麼都沒做到,就那麼快便要消失了。
那怕一次也好,讓自己能夠明白到,活着到底有什麼意義。
周圍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意識也在漸漸的遠去。
對此她除了有些遺憾,倒是沒有特別的難受。
不過,真的很想也嘗一下那些蛋糕啊!直到最後,自己竟然都不知道它們的味道是如何的。
少女開始覺得眼睛有點濕潤了。
嘛,算了,至少,還有「她」會代替自己完成這個願望的。
就好像快要睡着了,迷迷濛蒙中,冥夢感到有什麼冰冷的東西突然跑進了自己的嘴巴裏面,讓她本來即將消失的意識猛然間恢復了清醒。
「嗯!」
清涼的香甜氣息,讓少女感覺自己的口腔都幾乎要融化了,這簡直比盛夏酷暑吃到的雪糕還要令人渾身舒暢。
她從未品嘗過如此美妙的點心,使得她差一點就把勺子都吞下去了。
微微抬高視線,冥夢所見到的的,是男人那永遠掛在臉上的淺淡笑容。
無論什麼時候,對什麼樣的人,他都總是這樣笑着。
哪怕是像自己這種別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傢伙。
「所以才叫人討厭啊!」
如果對方「正常」一點的話,她就絕對可以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了的。可是對方老是露出那種叫人心慌意亂的笑容,就叫冥夢有點不知所措了。
這或許是受到以前還是小孩子時候的影響吧!
「味道如何呢?」
男人把勺子拿回去,將它裝滿了蛋糕。
「超難吃!」
少女張大嘴,一口就把勺子含在了嘴中。
黑色的光驀然從冥夢的身體裏面噴發出來,整個餐廳的燈火都為之一暗,仿佛它們發出的光線被什麼東西吞噬了那樣。異常的狀況,使得今泉影狼和神玉也停止了對峙,和其他人一起,呆呆的望住了被黑光所吞沒的少女。
黑暗的光芒來得快,走得也非常迅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原地只留下了一個身穿黑色衣裳的幼女,衣服上面還帶有許多月型花紋,外表有點像是一件巫女服。女孩的小口,正咬住了東方遙手中的勺子。
面對一大群人的注視,小女生無比困惑的眨了眨赤紅的雙眼,然後小腦袋一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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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狼,你就不要再這麼執迷不悟下去啦!」
八雲紫沉聲對坐在另一邊的少女說道。不管如何,大家曾經都是朋友,她不希望對方真的走上一條註定沒有未來的絕路。
「你也應該很清楚的,即便是龍神大人,有些事情也是她無法做得到的啊!」
龍神或許可以阻攔初代的自殺,但是,卻沒辦法消除她的痛苦。那樣做只會讓她的壓力越來越大,最終徹底的壞掉。
幻想鄉的歷史上,並不是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曾經有一位博麗巫女,因為無法承受現實的殘酷,而完全崩潰了,淪落成為了幻想鄉的敵人。最後八雲紫她們不得不痛下殺手,將她消滅了。
所有人永遠不想再經歷一次這種事情了。
「那說明她本來就很無能。」
敢於龍神出言不遜的人,恐怕就只有今泉影狼一個了。
「你……」
八雲紫猛地站起身,恨不得一掌把這個可惡的混蛋拍死。
無論是誰,侮辱龍神大人的行為都是絕對不能允許的。
狼人少女一臉的倔強望住了她,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憤怒而流露出害怕的表情。
裂縫妖怪忽然有點泄氣了,對於這麼一個軟硬不吃的傢伙,就算她本事再大也感到無能為力了啊!
「喂,你說吧,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八雲紫扭轉頭,沒好氣的向男人問道。
既然今泉影狼一直是這個傢伙負責照顧的,那交給他來處理也很正常。
剛剛恢復原狀的冥夢正坐在了東方遙的雙腿上,大口大口地吃着蛋糕。對於之前她所發生的變化,她好像完全想不起來了。
這至少讓八雲紫鬆了口氣,要是她和今泉影狼兩個傢伙同時鬧事的話,幻想鄉可就真的要亂套了啊!
「怎麼辦嗎?」
這算是問倒我了,我怎麼可能會有辦法的呀?
手中的動作只是稍微停了一下,懷裏的女孩立刻扭動了一下身體,在我把蛋糕塞進她的嘴裏面去以後,才總算安靜了下來。
「既然她想要摧毀幻想鄉,那就讓她去摧毀掉算咯!」
我漫不經心的說道,渾然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人已經勃然變色了。
「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其他人還沒來得及開口,神玉就第一個跳了起身。
她倒不是很在乎幻想鄉變成什麼樣子,只是無法容忍,這種明顯縱容今泉影狼的行為。
八雲紫沒有吭聲,只是緊鎖住了眉頭。
她在思考東方遙這麼說的理由。
要說到幻想鄉當中最為理解這傢伙的人,肯定是非她莫屬了的。八雲紫實在沒辦法相信,對方會說出這種不符合他性格的話。
今泉影狼也相當愕然,不明白此刻東方遙為什麼會選擇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難道說,他還在把自己當做是寵物,所以才會對自己那麼關心嗎?
少女一時間既覺得無比生氣,可是又有些歡喜。
連她都想不懂自己為何會有這般矛盾的心情的。
「不過呢,如果你真的把幻想鄉摧毀了,恐怕就再也沒辦法見到那位初代的巫女了哦!」
「!」
原本正要為男人無視自己的問題即將發火的神玉立刻愣住了。
還有其他的人。
「嘭!」
這一回,連今泉影狼也跟着站起來了。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女孩喘着氣問道,為什麼對方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的?
她甚至有些懷疑,對方會不會只是在消遣自己?
「嗯,難道你們不知道的嗎?博麗巫女們的靈魂,是必須重新轉生到幻想鄉這裏來的啊!」
我本來還以為大家都清楚這件事的呢!可是現在看來,她們居然對此一無所知。
靈夢、魔理沙、神玉、今泉影狼,所有人的嘴巴都張大成了一個圓滿的o型。
只有兩個人除外。
一個是我懷裏的冥夢,她根本聽不懂我們在說的是什麼。而除了蛋糕之外,她也不會對其他任何事物有反應。
至於另外一個,則是八雲紫。
只是看她的眼神,內心估計也同樣是無比震驚的。
「這……是真的嗎?」
今泉影狼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大腦亂鬨鬨的,幾乎要亂套了。
「嗯,假如我沒有猜錯的話。」
我點了點頭,然而少女的眼中依然存在着疑惑之色,顯然是並不怎麼相信我所說的話。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我的話確實太過匪夷所思了。
「要是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一下她。」
我抬手指向八雲紫,說道。
今泉影狼霍然轉頭,睜大雙眼望住了裂縫妖怪,另外三雙眼睛也同樣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八雲紫沒有理會那些滿帶問詢意味的目光,而是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臉色一陣陰沉不定。
博麗巫女必須轉生到幻想鄉,那是龍神大人和十王之間的秘密協議,除了當事人和她之外,絕對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了的。
可是東方遙從哪裏聽說的,也知道了這件事。
雖然沒有作出正面答覆,但是她的反問,卻是證實了男人的說法是正確的。
今泉影狼只感到自己的心臟開始激烈的跳動了起來,愈來愈快,最後不得不用手按住了胸口,可還是沒能夠讓它平靜得下來。
「這是真的嗎?真的還可以見到她?」
紅棕色的瞳孔之中,驀地爆發出了無比燦爛的光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