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原始社會 第六十五章 鋒芒

    雖然張岩和高柏及一眾士兵都很享受在長弓氏族的日子，但畢竟他們還是有任務在身，在來到長弓氏族二十天之後，張岩和高柏等人還是踏上了回王都的路程，不過比起來的時候多出了兩輛牛車。

    多出的兩輛牛車是長弓氏族的交易隊伍，比起其他需要經常去王都去交易食物的氏族，長弓氏族的交易頻率要低很多，交易的物品也很不同，比起其他氏族總是交易那些打到的獵物，長弓氏族的主要交易物品是專供少數人的神奇水和蜂蜜，這讓那些氏族總是羨慕嫉妒恨。

    年輕一輩的人在時間的磨礪下會變成一個個合格的戰士、商人、農民、工匠，他們也會逐漸取代漸漸老去的長輩，在這一次的隊伍中大部分的戰士都是張岩的同齡人，有很多還是跟隨張岩學習過射術的神弓手，因此，高柏驚訝的發現，自己這個上司的人緣好的沒邊了，長弓氏族的年輕人更是隱隱以他為首，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長弓氏族的武器，相比其他窮困的氏族，長弓氏族的武器大都是用青銅打造的長矛，甚至連他們的箭頭都是用青銅打造的，就算是他也沒見過青銅打造的箭頭，更多的還是劍、斧等武器，這表明長弓氏族已經掌握了再次加工青銅武器的能力。

    不算遠的路程，在露營的時候，這些習慣在荒野上過夜的戰士們發現了牛車的又一項優點，安全，只要把牛車圍城一圈，就是個安全的營地，拉車的牛也可以充當崗哨，比起人類，它們對猛獸的更為敏感。牛的敏感很快就立了大功。

    隊伍出發後的第二日，深夜，從未在這條路上見過猛獸的張岩第一次遇到了敢於對成群人類下手的猛獸，負責守夜的戰士發現了牛的異常，叫醒了此次隊伍中經驗最豐富張葉和其他戰士。

    「是狼群！」作為經驗豐富的獵人，張葉很快就弄清了敵人是誰，「應該是別的地方遷移過來的狼群，」張葉解釋着這個狼群的來歷，「每年積雪融化後，王都的軍隊應該都會清剿一下大路周圍的野獸，想來這一群狼是不久才遷移過來的。」

    「不錯！」高柏面色嚴峻的點了點頭，「今年我跟隨高廉將軍清剿大路周圍的野獸，當時這四周絕對沒有狼群。」

    「我也很久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了，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在大路上見到成群的狼。」張葉有些感慨，回想起上一次在大路上遇到野獸的情形，「上一次在大路上遇到野獸還是十多年前了，氏族的隊伍在夜晚遭遇到一隻餓虎。。。」

    「葉兄弟，一隻餓虎可比不了這一群餓狼啊。」高柏打斷了還在感嘆的張葉，「現在該如何做？」

    「有這牛車阻攔，它們沒那麼容易進來的。」張岩拍了拍硬木做的牛車。

    「也是，」高柏不由的慶幸，「只要守住這牛車不讓這群畜生進來就行了，等到天亮再想辦法。」

    「小葉子，你們帶了多少只箭？」張岩像是沒聽到高柏的話，詢問着小弟們的箭只情況。

    「老大，」小葉子一臉無奈，「我已經取了大名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的小名了。」

    「好的，小葉子，知道了，小葉子。」

    看着沒有一點緊張感的年輕人，高柏不知道該說他們勇氣可嘉，還是該說他們不知死活。

    「箭只夠嗎？」

    「足夠了，」張脈，也就是小葉子拍了拍箭袋，「沒人兩隻箭袋，每隻箭袋二十隻箭！」張脈和一群師弟一臉的興奮，「我們每個人身上的箭都有標記的，老大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張岩滿意的點點頭。

    「嗷！」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聲狼嚎，在高柏驚異的眼神中，張岩手中的箭已經離弦。這怎麼可能射的到，這不是浪費寶貴的箭只嗎？

    「中了！」張岩閉上眼感受了一下。

    「老大你耍賴，」小弟們紛紛抗議，「你明明沒有說開始。」

    「噓！」張岩示意他們不要說話，仔細聽聽外面狼群的動靜，「現在正式開始了。」

    狼群沉默了一會兒，馬上又響起一聲狼嚎，在高柏驚異的神情中，除了張岩之外的所有年輕弓手都鬆開了手中的弓弦。

    「嗖！嗖！嗖！」發着破空聲的箭只飛進了黑暗。

    「你們這些敗家子，」張葉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一個個射。」

    狼群越靠越近，但卻不在有嚎叫聲傳出，但安靜的夜晚還是讓狼群的動靜傳到了張岩等人耳中，箭只呼嘯的破空聲，狼的慘叫聲不停。。。

    狼群最終還未靠近那高聳的木板車就退走了，作為智慧生物，它們和人類的軍隊一樣，會害怕，會逃跑。

    側耳聽了許久之後，張岩收起自己的弓，鑽進舒服的獸皮睡袋，他知道張葉會安排人守夜的。

    而高柏看着安然入睡的張岩以及那些一臉意猶未盡的年輕弓手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之中，不同於那些常年生活在王都的人，他作為軍隊的一員，對荒野、猛獸、狼群還是有一定了解的，狼群的可怕他是見識過的，尤其是夜晚的狼群，就算是軍隊也只能背靠山洞或巨大的火堆，奮力堅持到清晨，然後憑藉手中的武器驅散或剿滅狼群，可是現在只靠十來個看上去剛剛成年的年輕弓手就讓狼群退去了，除非他們手中的箭矢都射到了狼的身上，造成了狼群承受不了的損失，這可能嗎？

    高柏帶着不敢相信的震撼躺倒在獸皮上，而這時的他才發現作為隊伍領袖的張山竟一直在熟睡，剛才如此驚險的情況下，竟沒人叫醒他！

    高柏和他手下的士兵一夜都未睡好，高柏更是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頂着黑眼圈衝出了營地，眼前的情景讓他的嘴張到了最大。

    狼的屍體遍佈四周，顯然狼群包圍了營地，這群狼的死狀很相似，有不少狼的身上插了三四隻箭，最慘的那一隻頭上插滿了箭矢，高柏仔細的數了一遍，十二隻，正好是長弓氏族年輕弓手的數量。

    「神弓手，十二個，不對，」高柏的眼神有點失焦，突然昨晚第一個動手的張岩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十三個神弓手！」看着最遠處那一隻被一箭射穿喉嚨的頭狼，高柏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了，太可怕了。

    「哈哈，」就在高柏愣在原地的時候，一陣笑聲將他喚醒了，正是昨晚那一群年輕的神弓手，他們正在清點自己的戰績，「這一隻狼應該算我的。」張脈指着那隻插着所有人箭矢的狼宣佈。

    「憑什麼？」雖然張脈是大師兄，但這個時候他們才不管什麼大師兄呢。

    「你們看。」張脈拔出插進喉嚨的箭矢，將上面的標記展示給師弟們看，「你們再看老大射死的那隻狼。」張脈指着高柏面前最大的那隻狼，「看到了吧，只有我和老大的聽音辨位才是最準的，這隻狼當然是我殺死的，你們也沒聽到昨晚這隻狼死前的哀嚎吧？」

    雖然很不服，但是張脈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所以他們只能去分辨其他的狼是誰射殺的了，那些身上插着三四隻箭的狼也成了他們爭奪的焦點。

    營地外的吵鬧聲很快就叫醒了所有人，張岩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來到高柏面前，撿起自己的獵物回到了營地，他昨晚只射了一箭，自然沒有那麼多好吵的。

    「你們這群小子不要吵了，」作為領隊的張山雖然看似睡得很熟，但對昨夜發生的事了如指掌，「我們快要出發了，抓緊時間把箭只撿回來保養，要是到時候箭頭被鮮血鏽蝕了我可不會給你們換新的。」

    爭吵聲在張山的威脅下迅速消失了，年輕的神弓手們開始用絲麻和油脂擦拭箭只，青銅箭頭寶貴，現在氏族中只有神弓手才能保證供應，這也是他們的象徵。

    隊伍很快收拾妥當，狼肉隨不好吃，可狼皮卻是很好的毛皮，可惜現在不是冬天，否則冬天的狼皮能換到不少好東西。

    高柏和手下的士兵們對這些看上去嬉皮笑臉的年輕人再也不敢小看，說話也比剛開始客氣了許多，實力永遠是一個能獲得別人尊重的最重要選項，而在這人類還要和野獸搏鬥的時代，實力就更能獲得別人的尊重了。